第六十七章狗眼看人
她是個淑女,淑女不能出口成臟。酸?酸……真想問候他一戶口本。
殷九明也知道蕭櫻這性子不能繼續(xù)撩撥了,再撩下去,可就燎原了。他還沒打算承受蕭櫻這燎原之火。于是他很聰明的轉(zhuǎn)開話題?!澳銘岩汕卦姡俊?p> 剛才蕭櫻叮囑聶炫著重‘關照’秦詩的話殷九明聽到了。
蕭櫻沉默片刻,還是點了頭。
“以你的耳力,剛才她說的話你應該聽到了。”見殷九明點頭,蕭櫻解釋道。
“你注意到在我問她有沒有看到兇手的臉?她回的是她被嚇到了,根本沒心思去注意兇手,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夜半三更?!?p> 殷九明只是神情淡淡的聽蕭櫻說話,不打斷,也不會妄加揣測。
這種淡淡的相處,讓蕭櫻覺得很舒服。不會被輕視,不會被挑剔?!岸鄶?shù)人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便是呼救,這是一種本能。
便真如她所說,她被嚇傻了,所以第一時間忘了呼救……事后我問她,她回憶昨夜,第一個想到的該是,黑。然后才是黑夜時她被突然闖進屋中的兇徒嚇到了?!?p> 蕭櫻說完看向殷九明,殷九明想了想,點頭。
“有道理?!?p> “所以我懷疑這所謂的驚險是假的……至于目的,我懷疑她和那夜出現(xiàn)在破廟里的人認識。她之所以鬧出昨夜那么一出,是為了助那人脫身?!?p> “僅憑一句話,便斷定秦詩是幫兇……繆大人恐怕有些難辦?!?p> 殷九明不說蕭櫻太武斷了,反而把鍋推到繆縣令身上??娍h令如果知道,一定會捶胸頓足,嘆世風日下,有人為了討好姑娘,不惜‘嫁禍’無辜旁人。
“自然不會只有一句話。我知道凡事要講證據(jù)……證據(jù)嘛,便是她頸間的傷。那傷確是被人掐的,只是位置不對。如果真要掐死一個人,可不會掐那個地方。秦詩的傷太靠近瑣骨了,她這傷與其說是被人掐的,不如說是有人用力按壓出來的……就像這樣……”蕭櫻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
“你是說她的傷有假?”
“傷是真的,位置卻有假?!倍覍Ψ阶龅囊菜闶穷H費了番心思,只差了半指寬,如果粗心些,很容易漏掉。
蕭櫻是個相信直覺的人。
直覺告訴她,秦詩不像個單純的受害者。哪個受害者在經(jīng)過驚險的一夜后,看到男人還要做出一副引誘的模樣。想到殷九明經(jīng)受一番引誘始終不為所動,蕭櫻還挺佩服他的定力。
秦詩那樣的女人,就像現(xiàn)代的交際花,簡直就是男人的克星。
“不出所料?!?p> 殷九明的話打斷了蕭櫻的胡思亂想,她有些奇怪殷九明會這樣直接下了定論,剛才還把鍋往繆縣令身上推呢,說什么一句話不能定罪呢。
殷九明啊……簡直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典型。
蕭櫻沒有追問,殷九明似乎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側(cè)頭看她。只見她陰沉著一張小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雖然腳下邁著步子,可明顯在魂游天外。
殷九明搖頭輕笑,見蕭櫻腳下不平,還伸手扶了她一把。
蕭櫻根本毫無所覺。
殷九明想,這姑娘傻起來,怕是被賣了還要幫人數(shù)銀子呢。
這么個傻姑娘,他可得小心照看著,可不能讓旁人欺負了去。
正陽樓坐落在撫陽主街上,占了個最顯眼的位置,樓高三層,外表看上去雕梁畫棟,修的十分大氣磅礴。
正陽樓的伙計十分殷勤,此時正是晌午,用餐高峰……伙計站在門外,大聲吆喝著。
見到殷九明,堆了笑臉上前。
然后見到殷九明身后一步的蕭櫻,臉上笑意凝了凝。
正陽樓這地方,如果一定要形容,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貴”。
別的酒樓講究個薄利多銷,正陽樓偏要反其道而行。客不在多,而在精。菜不在味,而在形。擱現(xiàn)代,追求的是個名人效應。
只招待富人。屬于貧民止步的那種。伙計一看殷九明,妥妥的名門貴公子扮相啊。一舉手一投足,無不風度翩翩??稍倏匆徊街b的蕭櫻。
一身粗布衣裳,如果他沒看錯,似乎還是男裝樣式,洗的都泛白了。
這樣的貴公子出門,便是還個小廝丫頭服侍,起碼也得衣裳齊整吧。所以伙計那張拉客的笑臉一會笑一會僵,十分之奇特。
殷九明根本不看伙計,他信步上前,伙計反應過來。
有些為難的開口?!肮雍瓦@位姑娘可是一起的?”
伙計多希望面前這位公子搖頭啊。若是放了這么個打扮的姑娘進門,掌柜的一定會揪他耳朵大罵的。
他們正陽樓最在意口碑了,可不能因為一個客人而得罪諸多客人。
他可擔當不起。
殷九明冷眼掃了掃小伙計,小伙計只覺得仿佛一把刀在他身上削啊削的,直削得他頭皮發(fā)麻,雙腿發(fā)顫。
“二位請進?!弊罱K,他還是敗給了殷九明周身的冷意,客氣的請殷九明和蕭櫻進門。
蕭櫻不明所以,直到她跟著殷九明一起進了正陽樓,看到大堂里那些客人,她低頭看看自己,突然覺得殷九明挺不容易的。
和她走在一起,帶她進這種檔次的酒樓,還一臉坦然之色。果然臉皮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
蕭櫻一進門,有客人看到,果然不愿了。
“掌柜的,你們這正陽樓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進嗎?”
“就是。你們不是標榜正陽樓只有富人進得……如今叫花子都能隨便進來了?諸位,以后我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了。畢竟這正陽樓恐怕以后再不是撫陽之‘最’了?!睋彡栔睢^最,乃是最貴之意。
這里吃的不是飯,是銀子,是身份,是地位。
喝的不是酒,是人脈。
像尊彌勒佛似的掌柜,臉上再也端不住笑意。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伙計,堆笑上前?!斑@位姑娘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掌柜的一時沒察覺殷九明和蕭櫻是一起的。
畢竟二人站在那里,一個是氣宇軒昂的公子哥,一個是一身粗布打扮的普通姑娘。說普通都已經(jīng)十分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