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黑云壓頂,疾風驟雨傾瀉。
山林中有劍芒升騰而起。
就見。
一巨大的銀色身影咆哮著碾碎身下木林,瞬間便抵達了那青袍老者近前。
只見那老者眼中毫無神采,他拔劍反手而立,竟是硬生生地用劍攔下了銀蛇的全力一擊。
仿佛在他眼里,這銀蛇還不如一只螻蟻。
恐怖的是,老者那瘦削的身子在銀蛇的攻勢下紋絲不動,竟然連腳步都沒有移動分毫。
‘轟’的一聲。
整片山林爆出了層層戰(zhàn)斗于波,四周的植物青草連根拔起,巨石炸裂紛飛,就連狂風暴雨都在向外傾瀉。
戰(zhàn)斗中心。
足足十丈來長的巨大蛇身也因被老者手中劍格擋下來的阻力,向上方掀去。
而銀蛇的上頜也出現(xiàn)了一道長達一丈的血口。
反觀那老者卻任然紋絲不動,周身的神識將雨水隔開,青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當劍尖上的那一滴鮮血落地,老者動了!
就見他右腳向后邁出一步,身形微微壓低,口中低喝一聲,直接將長劍向上方擲了出去。
還未落地的銀蛇避無可避。
那劍似有意識,所到之處密集的劍光來回縱橫,以十字交叉為絞殺軌道,不過數(shù)息,便完成了八十多道劍斬。
那滿是血水的劍也再次回到了老者手中。
一招!只用了一招!
金丹境蛇妖便被這老者幾乎當場斬殺!
這時,銀蛇沉沉墜地。
此時的這條巨蟒哪里還能看到往日的模樣。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鮮血淋漓,即便有大蛇琉璃護體,也險些丟了小命。
銀蛇奄奄一息,碩大的蛇頭貼在泥水里,眼中除了那雨瀑下的白蛇,再也看不到其他。
心中的悔恨和憤怒以無處宣泄。
他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以至于想用命去守護他在乎的人,也都無法辦到。
忽然,正要經(jīng)過于銀蛇視線中的青袍老者止住了腳步。
他瞥向一旁銀蛇,眼中鋒芒森寒:“阻道之仇,定當不死不休,待我取了那白蛇內(nèi)丹,再來治你?!?p> 話了,老者邁開步子,便向白蛇走去。
他不敢再耽擱了,雷劫將至,若再不取了白蛇內(nèi)丹逃離此地,雷劫落下是小,山中那三妖王若是提前趕來,所有的計劃都將功虧一簣。
只怪,為什么這白蛇會在煉氣期引來雷劫。
難道她體內(nèi)早已孕育出了內(nèi)丹?
“住手!”
就在此時,一道滄桑的聲音直接傳進了青袍老者的識海。
然,青袍老者聞言,不但沒有住手,反而向前方白蛇急速沖去。
“那毛僵在老夫手中!”
又是一道神識傳音入耳。
青袍老者腳步一頓,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同一時間,白蛇身前忽然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
跟著,樹林中也有兩個身影走了過來。
青袍老者那渾濁的眼神,此時變得猙獰嗜血,盯著前方的兩個老者,渾身都在顫抖。
而已經(jīng)站在白蛇身后的人形狐妖和金翅大鵬,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似乎早已知道了一些什么。
這個時候。
又有一人出現(xiàn)在了白蛇身邊。
來人一席黑袍,手中拎著一條散發(fā)著靈氣波動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捆著一個似人非人,身上長滿黑色發(fā)絲的詭異女子。
黑袍青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銀蛇,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無法用憤怒來形容。
他沉聲道:“金鵬,帶你大師兄退出雷劫范圍,阿貍,你也退出去,守著你小師妹,避免其他妖獸搗亂,記住,不要用法器去幫你小師妹抵抗天劫?!?p> 說罷,青年舉目看向前方老者又道:“你,跟我走。”
話音剛落,黑袍青年帶著詭異女子和身后的兩個老頭一并消失在了原地。
而那青袍老者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跟了上去。
只是一瞬間,這片樹林中,除了不知是何原因還在昏迷的白蛇,已經(jīng)空無一人。
雷劫范圍外,西側(cè)。
金鵬和狐妖帶著被重傷的銀蛇小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于此。
小狐妖沖金鵬點了點頭,便繞著雷劫范圍去往了另一頭。
而銀蛇這個時候也強忍著渾身劇痛,匍匐在地,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密林中的白蛇,一顆心又揪了起來。
極遠處的一片平原。
此時,三妖王帶著他們口中的那具‘毛僵’已經(jīng)出現(xiàn)。
他們身后便是那一言不發(fā)的青袍老者。
沒有人開口說話,那三人更是沒有理會身后的老者,似乎并不怕他會逃走。
就這樣,三人看著遠方被雷云覆蓋的樹林,一言不發(fā)。
眼中盡是驚駭和焦慮。
因為他們根本不會相信,煉氣期的妖獸會度過金丹期的雷劫。
待到天劫結(jié)束,這連話都沒說過的四弟子,怕是要魂飛九天了。
......
忽然。
有驚雷炸響于上空天穹。
第一道霹靂穿過云層毫無征兆地直直落下。
蜿蜒雷蛇瞬間在白蛇身上炸開,昏迷中的白蛇猛然一顫,蛇鱗血肉頓時飛濺,大片白色蛇鱗焦糊一片,升騰起了一陣黑煙。
化形雷劫開始了!
......
平原。
黑袍青年這時一扯手中鎖鏈,將末端女子拽翻在地,然后轉(zhuǎn)身看向?qū)γ胬险呃淅湔f道:“說出我想知道的一切?!?p> 隨即,身旁的黑臉老頭和光頭老者也轉(zhuǎn)了過來。
青袍老者雙拳緊握,看著那倒在地上的女子,陷進掌中的指甲竟是將自己的雙手劃出了道道血口。
他自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避開了三妖王的眼線,但怎么都沒想到,他們居然發(fā)現(xiàn)了瀑布后方的山洞。
他也知道,那只狐妖是妖王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細作,就連狐妖渡劫時都遠遠地避開自己,可見他們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秘密。
但老者卻想不通,為什么他們知道自己的一切,卻不直接殺了自己,難道僅僅是為了那份丹方嗎?
還是自己那煉尸的秘法?
事到如今,眼看妻子被擒了,自己還能有什么辦法去解決眼下的這一切?白蛇的內(nèi)丹算是不可能得到了,也就是說,單方中的九種內(nèi)丹在這數(shù)百年之內(nèi)無法湊齊。
既然如此,那么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這條老命,和妻子的肉身。
足足沉默了數(shù)息時間,老者抬眼看向青年顫抖地說道:“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們,但你們不能傷害她?!?p> 青年一蹙眉,怒道:“我本不愿插手你的任何事,只想知道你收集妖獸內(nèi)丹的原因,和你手中的丹方,但你卻惹到了不該惹的人?!?p> 青袍老者慘笑一聲:“你是說那條白蛇嗎?真正是天不助我!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全部告訴你,但事后你必須放我和她離去?!?p> 見青年和另外兩個妖王點頭,青袍老者又道:“你們拿什么保證不會食言?”
“拿什么保證?我們需要跟你保證什么?如果我?guī)煹芤獨⒛?,你剛才已?jīng)死了?!币慌缘墓忸^老者厲聲道。
青袍老者沉沉呼出口氣。
在這三人面前他沒有任何辦法,為了自己的妻子,他只能妥協(xié)。
“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