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貞帝再次遠征,只因月國叛亂之事又生,這個月國并不是老實的國家,時而勾連明國,時而聯(lián)合北部,屢次騷擾滿清邊境之地,為此,萬貞帝多次討伐,這次的戰(zhàn)役是要給這么多年的恩怨的一個交代。
萬貞帝與三月初二從地和門出發(fā),遙望著遠方漸行漸遠成了一條線的身影,玉斟無比思念。
“你可一定要平安歸來,我等你!”
然而萬貞走后不幾天,三月初九,沈陽城爆發(fā)春疫,而僅僅五天內,皇宮里也有時疫開始蔓延。
錦麟宮是最開始爆發(fā)時疫的地方,有幾個小太監(jiān)吃壞了東西沒在意,卻不想幾天后不治而亡。
更可怕的是,春嬪的八公主宜妤染上時疫后,皇后的四公主宜婷,昭妃的八阿哥肅璲也輕微咳嗽起來,一時間宮里人心惶惶,沒有人敢輕易出門,有阿哥的娘娘主子恨不得把孩子們捧在心尖上,千萬別沾染上春疫。
太醫(yī)院以阿巴若為首的太醫(yī)正在全力研究藥方,董鄂明光最先掌握時疫局勢,也是最早擬好了初方子。
“太醫(yī)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個個辦事不中用還留著腦袋做什么!”
昭妃心急如焚,帶著如同縞素眼色的凈布替肅璲擦拭著身子,肅璲也是從最開始輕微咳嗦到現(xiàn)下微微發(fā)熱出汗,昭妃恨不得這病自己得了。
芷薈拿著些把草藥過來。
“娘娘,奴婢略微懂一點兒壓制春疫的偏方,以前奴婢在明國也得過類似的癥候……”
而同樣的,春和宮,金玉宮更是著急得不得了,尤其是春嬪,宜妤公主命運多舛,現(xiàn)下她的時疫是闔宮里最重的,如果出事,那自己怎么與皇上交代?
夜半,董鄂明光拿著太醫(yī)院幾位太醫(yī)的處方,準備一一細看,得出最后的結論,成一主方,卻不想,剛要回府,突然被一裹黑布纏住了腦袋,又是被不知名的人瘋狂毆打,搶了些財物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手中的藥方單子全都被搶跑了。
第二天,阿巴若索要最終處方,董鄂明光自然拿不出來,換來太醫(yī)院眾太醫(yī)又一陣毒打。
“什么被搶走了,強盜還搶藥方子,他們看得懂?我看你分明就是自己想占有藥方,打著不知什么的算盤!”
佟無為用手指狠狠戳著董鄂明光,昔日明光在太醫(yī)院地位日起,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眼饞心熱的小人。
“我沒有!”
明光十分委屈,才不過二十六的他難免不知所措,忍受著整個太醫(yī)院的責罵。
而另一邊,宜婷宜妤的身子同時出現(xiàn)高熱,皇后春嬪等人再也坐不住了,齊刷刷地沖著太醫(yī)院那頭親自前往。
皇后,昭妃,春嬪,還有些帶著防患未然心思的永嬪,惠嬪,暢嬪,薩克達氏,鈕祜祿氏,兆佳氏等人聞訊趕來跟風。
“這,這皇后娘娘帶著好些個主子到太醫(yī)院門口了!”
雜役在門口慌亂,阿巴若更加生氣,一個大耳刮子沖著明光的臉就是賞去。
“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幾個腦袋能換回阿哥公主的千金貴體!”
阿巴若不想讓事情擴大,自己是太醫(yī)院院判,若下頭人出了事情,自己也在劫難逃。
“給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主子請安,這春疫的風頭還沒過去,娘娘們怎么親自來太醫(yī)院這邊了…”
“阿巴若,藥方子呢?不是說今天就可以分發(fā)下來嗎?為何一點動靜沒有!”
昭妃起先忍不住越過皇后道。
皇后別了她一眼,也是同樣地口吻詢問。
“本宮的公主可受不住你們這一天一天的耗下去,宜婷都出現(xiàn)高熱了,還有宜妤,皇子公主們出事兒你們能擔待得起嗎?”
面對皇后的著急,阿巴若只得打碎牙齒硬生生吞。
“娘娘莫著急,時疫的方子已經在研究了,只是有幾味……”
“院判大人,您難道還要為狗奴才遮掩罪行嗎?”
佟無為揪著董鄂明光的頭走了出來,一把將他擲在地上,明光重重砸在臺階子上,差點兒背過氣去。
“什么意思?”
春嬪急迫,火燒火燎道。
“娘娘們,我們太醫(yī)院的心血早已經完成,等著讓他總匯,誰知道竟然被他一句話弄得灰飛煙滅,什么都沒有了!”
永嬪警惕,追問道。
“灰飛煙滅?意思是你們太醫(yī)院根本沒有時疫的方子?”
“回諸位娘娘,昨夜臣回府,不知被哪伙強盜給劫了,除了丟失錢財,還有就是我們太醫(yī)院的藥方!”
明光直起身子,又補充道。
“臣已經報官了,相信不多日就會有結果!”
花盆鞋,一腳踢在董鄂太醫(yī)的腦袋上,這花盆鞋雖穿在女人身上,可不比男人的拳頭輕多少。
明光被踢倒,四仰八扎地跪在地上,是暢嬪,她上前狠狠給了明光一腳,并破口大罵。
“多日?本宮看你這是想把滿宮的皇子公主都給耗死,誰能等著你嘴唇一碰的多日?阿哥公主的身子要是有個閃失,殺掉你們董鄂全族也不為過!”
薩克達氏也站出來,皮笑肉不笑道。
“沈陽城里爆發(fā)春疫,還有強盜不要命在病情橫行時搶劫?聞所未聞!”
眾人指指點點,阿巴若太醫(yī)跪在旁邊抹著額頭汗水,佟無為則是一臉輕笑。
滿宮的妃嬪尤其生氣,開始一腳一腳揣在明光身上,明光不敢躲,直挺挺忍著女人們腳與嘴里的羞辱。
“誰敢放肆!”
一聲咆哮,所有人的氣勢都淡了,原來是睿妃。
玉斟漫步悠悠走了過來,幾分笑容盯著打得最歡的暢嬪,盯著盯著一個巴掌送了上去。
“你敢打我?”
烏蘭烏尤捂著臉,嗓子里生出刺耳的尖銳。
“打的就是你!一大清早不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出來惹是生非!”
這句話,無疑得罪了皇后,此時她站在這里,玉斟不但沒行禮,反而頤指氣使,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中。
“皇后娘娘還在這呢,哪輪得你訓誡嬪妃?”
鈕祜祿氏向來跟著皇后的腳步,自然率先替皇后出頭。
玉斟轉頭,見到皇后,微微清咳。
“哦!果然是臣妾失禮了,人太多顧不得來,沒看見皇后娘娘,是臣妾的不是,在這給娘娘賠罪了!”
然而玉斟一點兒也沒有道歉的意思,略略行了一禮又抬頭對著皇后。
“本以為這么亂的場合,皇后娘娘身份貴重,不會貴步臨賤地,還是說皇后娘娘管不了皇室宮殿里大吵大鬧如同潑婦的妃嬪,縮在帳子里當閨秀,這臣妾才沒看見娘娘!”
玉斟不滿意皇后不制止妃嬪肆意毆打太醫(yī)的掉價行為,語言上處處攻擊皇后。
“你,睿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