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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韻感覺媽媽像是瘦了不少,抱著她的胳膊,感覺不到以前那樣很多肉了?!皨專阕罱F了嗎?”她想著,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
“你這孩子,說什么呢?”沈媽媽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最近沒錢買肉嗎?都瘦了!”
“……”沈媽媽不說話了。
“你媽她一吃飯就念叨你,念叨念叨的,飯也不好好吃了!”沈爸爸在后面補道。
沈之韻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被沈爸爸一番話又點燃了起來。她忽然感覺自己一瞬間又獲得了不少的愛。不管她走多遠,她的爸爸媽媽會像燒不盡的火爐,永遠給她溫暖。
一瞬間,陳西航不回她消息的事情仿佛真算不了什么了。一家三口歡聲笑語地回了家。
沈爸爸在廚房為了晚餐奔前奔后的忙碌,沈媽媽跟她一起收拾帶回來的行李。
“之韻啊,最近和男朋友怎么樣呢?”沈媽媽把一件毛衣拿出來。用衣架掛在衣柜里。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沈之韻因為早就預料到父母會問起陳西航,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故而現(xiàn)在她格外地冷靜:“好著呢!”
她一向淡定慣了,沈媽媽看了她一眼,沒看出什么不妥,故而又繼續(xù)嘮叨:“感情呀,是兩個人一起經營的,你是個讓人放心的姑娘。經營感情,媽倒不擔心,只是媽擔心你被人欺負了。小陳跟你有緣,雖然如今家道中落了,跟你好??扇税?,誰說的定呢?我們家雖然不窮,可也沒有什么鴻鵠之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想,媽說的話你明白嗎?”
因為陳西航久久不來消息,手機還關機了,沈之韻現(xiàn)在心里只有失望,故而對于媽媽一番語重心長的現(xiàn)實的話,她并不反感。反倒認為很有道理,:“媽,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及至兩母女把行李整理完了,像姐妹似的拉著手出去,他們也換了個話題,沈爸爸做飯做得油光滿面,卻是笑容不斷:“之韻,快來嘗嘗你爸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沈爸爸指著面前的一大桌子菜,笑著說道。
沈之韻看看桌子,卻是徹底紅了眼眶。桌子上的菜,可以說,不全是她愛吃的,可全是沈爸爸做得最好的,沈爸爸最近幾年才學的做菜,一做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徹底搶了沈媽媽的職務。
桌子上是紅辣椒炒臘肉,豬肉團子,炸小龍蝦,酸菜湯,炒白菜,土豆絲。
“爸,媽。你們做!”感動得痛哭流涕之余,沈之韻沒忘了感恩,趕緊拉了凳子,把沈家夫婦按下去。
自己去盛了米飯,端到兩人手里。
其實一頓飯吃下來,沈之韻不知道是沈爸爸的手藝進步了,還是自己很久沒吃了,一個文靜的姑娘,吃飯竟然吃得風卷殘云。
沈媽媽見她毫無文靜之態(tài),不禁感嘆朽木不可雕也,自己教了她那么多年,結果一出去,該變的,還是變了。
沈之韻這邊是徹底死心了,然而陳西航也是徹底的昏死過去了,并且毫無轉醒的跡象。
他受傷那天晚上,漫天雪花,倒是成了監(jiān)控器攝像頭的一個天然的克星。無論怎么看,只能看到兇手穿著一身黑衣,身高和180左右,對方裹得嚴嚴實實,讓人毫無查證的手段。
陳家夫婦兵分兩路,陳媽媽在醫(yī)院照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兒子,陳爸爸整天在警察局里,幫忙回憶自己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排除兇手。如此忙了幾天,毫無進展,陳家夫婦則是忙出了滿頭白發(fā),徹底的老了。
兩個人,只是想讓兇手繩之以法,只是想讓兒子醒過來再活蹦亂跳,賺不了錢沒關系,他們一家三口節(jié)約點,也是活得下去的,大不了他們以后出門不要什么體面了,車不要了,房子換成小的,夠睡就行,
可是他們并沒有機會去兌換,因為該昏厥的還昏厥著,該逍遙法外的,也還在逍遙法外。
陳家愁云慘淡萬里凝,沈家卻是歡聲笑語幾多人,沈家夫婦平時為人很好,故而這會兒到了寒假,不少朋友會來家里串門。不論什么時候,家里總有客人在。
客人都是些老師之類的人,在家里倒也不大聲喧嘩,十分文雅,但統(tǒng)一的,他們對于沈之韻都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
上了微博熱搜,他們該吃的瓜也吃了,可總感覺有點不過癮,所以看到沈之韻,總要問上幾句。
但由于大家都是體面人,故而問的問題也比較體面,沈之韻都耐心一一答了。并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這天是臘月二十幾,沈之韻在家待得發(fā)霉,回答親戚的問題也回答得厭倦了,故而早早的起床,背了小包,穿了小棉襖就奔出去了。
外面是艷陽的天,冬日的暖陽,看起來體面,但絕對沒什么用,好在沈之韻的家鄉(xiāng)靠南,并不怎么下雪。所以日子還是比學校好過。所以穿個小棉襖,帶個小手套。并不算冷。
她是走路上街去的,故而在路上花費課半個小時,她買個根冰糖葫蘆邊吃邊走,耳機掛在耳朵上。倒也不算難過。
街上是沒有什么人的,天冷了,人也懶了,除了幾個愛鍛煉的老頭,以及賣早餐的攤子,大多數(shù)店鋪還處于關門狀態(tài)。
沈之韻并不在乎。她自由地呼吸著家鄉(xiāng)的空氣。
心里很是舒服。
她路過淮南路,看到了那個“前方學校,減速慢行”的標志,鬼使神差的,朝學校走了過去。
前方有一所學校,是她的高中,她畢業(yè)之后,就沒回去過。
門口那幾棵大樹還在風中搖擺著,葉子都沒掉一片,仿佛永遠都是那個樣子。很是意外地,她遇到了一個人,高中班長,尚飛。
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走過來,在樹下停住腳步,校門關上了,兩人均只能在外面站著,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粘在旁邊的是誰。
“是你??!”尚飛看著沈之韻,輕笑。
沈之韻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有多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