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鐵衛(wèi)也一齊搖頭嘆了口氣,剛剛說話那人道:“蕭少俠勿怪,小心了!”
沐劍橋已在催促,他們不得不出手。
長刀闊劍,帶起勁風,裹夾著雨水,一左一右,向蕭刺月劈刺而來。
他們話雖說得客氣,但出手卻是盡力施為,絕不留情。
這不僅僅是他們在長期戰(zhàn)斗中養(yǎng)成的對敵習慣,也是對蕭刺月的一種尊敬。
以他們的眼力,當然看得出來,蕭刺月的實力,是必須得讓得他們全力以赴的。
長刀闊劍,奔襲而來。
蕭刺月以幾不可查的動作,右腳一頓,插入泥土中的刺月刀,已被震得往上冒出半寸,腳尖一勾,刺月刀便破土而出。
同一時刻,他左腳一蹬,人已如急箭般飆射而出,長臂一舒,刺月刀已被撈在手中。
這幾個動作如行云流水,卻比行云流水不知快了多少倍。電光石火間,蕭刺月已連人帶刀,在間不容發(fā)之際,穿過了兩名鐵衛(wèi)的刀光劍影。
這一幕,就仿如三人演練了不知多少遍,在變戲法一般。
但戲法并沒變完,刺月刀如一片疾風吹動的烏云,劈頭蓋臉向沐劍橋罩來。
只是這窄窄的一片烏云,是會要人命的。
沐劍橋怎么也想不到,僅僅一瞬間,蕭刺月就突破兩名鐵衛(wèi)的圍攻,還將矛頭對準了他。
幸好他因為想找蕭刺月的破綻,一直在關注著蕭刺月。
他右手中的闊劍,如騰龍般迎向刺月刀,左手窄刀,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斜刺蕭刺月右肋。
他本來是不愿和蕭刺月硬碰的,但他卻算準蕭刺月突破兩名鐵衛(wèi),再飛掠至自己身前,定然會勢窮力竭,成強弩之末。
沐劍橋確實也算得不錯,一般高手在經過蕭刺月這般先震出土中長刀,再提氣掠出兩名鐵衛(wèi)的圍擊,迫至沐劍橋這里,也定然會有氣力不繼之感。
若在三天前遇到這種狀況,蕭刺月也不敢大刺刺的用這種方法破敵。
沐劍橋千算萬算,卻還是低估了蕭刺月體內的潛力和應變能力。
蕭刺月也如同算準了沐劍橋的變化一般,臨近的身子忽然一翻,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身。
蕭刺月這一翻身,不但躲過了沐劍橋刺向自己右肋的陰柔一刀,還讓沐劍橋迎向自己長刀的闊劍擊了個空。
更重要的是,自己借這一翻之勢,新力陡生,再度劈落的長刀,已不可同先時而語。
相比之下,沐劍橋就不同了。
刀劍同時擊空,沐劍橋不但勢盡力竭,更有一種身體被抽空了的感覺。
也在這時,蕭刺月的長刀,“噹”的一聲劈在了沐劍橋的闊劍上。
這時候的沐劍橋,就更剛剛的覃火狐一樣,吃了記大大的悶虧。
其實也有所不同,覃火狐是吃了沒有防備的冤枉虧,而反觀沐劍橋,顯然就是技不如人了。
有一點在于,沐劍橋的闊劍,走的本是剛猛的路子,和覃火狐相比,他又勝在少壯體健,筋肉結實,氣力旺盛。
但他還是在這一刀之下,被震得半邊身子發(fā)麻,胸中一陣氣血翻涌,身體不受控制的“蹬蹬蹬”連退了幾個大步。
蕭刺月也在這時,雙腳踏上實地,身后勁風響起,想來是又有鐵衛(wèi)攻了上來。
沐劍橋的身前,又落下兩道身影,將沐劍橋遮擋起來。
蕭刺月回手一刀,背后如同長了眼睛,將一柄闊劍蕩開,人又離地而起,直掠向擋在沐劍橋身前的兩名鐵衛(wèi)。
他已經鐵了心,要好好給沐劍橋一個教訓。
不管你沐劍橋是何許人,就算天塌下來,蕭刺月也不會輕易放過要傷害覃青青的人。
擋在沐劍橋身前的兩名鐵衛(wèi),也是一刀一劍。狹窄的長刀首先刺出,迎擊向飛掠而來的蕭刺月小腹。
闊劍卻是由下而上,寬闊而極長的鋒利劍刃,撩向蕭刺月,攻擊面甚至覆蓋蕭刺月整個身子。
令人叫絕的是,闊劍雖然后發(fā),卻一瞬間追至長刀刀身,“噹”的磕在長刀之上。
長刀豁然加速,也由直刺改成了橫劈。
這巧妙的攻擊變化,只叫人眼花繚亂。這分明就是兩人的合擊之術,叫人防不勝防。
一般的高手,恐怕在這般變化之下,都會手忙腳亂,窮于應付而折在這刀劍合璧的怪異招數里。
只可惜他們遇上的蕭刺月,是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們做對手的蕭刺月。
蕭刺月的戰(zhàn)術是假道伐俿,他絕對不能將自己的精力浪費在這些鐵衛(wèi)的身上。
不管他現在如何勇武,但他面對的是沐王府的八大鐵衛(wèi),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必須以奇招制敵,打沐劍橋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擋在沐劍橋身前的兩名鐵衛(wèi),已經被吸引了過來,該是他等待的時機到了。
這個機會,也應該說是他制造出來的。
蕭刺月掠出的身形忽然一頓,直直墜下地來。
兩名鐵衛(wèi)迎向蕭刺月的刀與劍,就恰恰相隔蕭刺月半分。
未等兩名鐵衛(wèi)變招,蕭刺月的長刀在地下一劃。
一溜水花從地下激蕩而起,若離弦之箭,直射兩名鐵衛(wèi)。
看看只是一溜水花,但有蕭刺月的內勁加持,對于普通人來說,卻與利刃一般無異。
而且這溜水花,無巧不巧,還是射向兩名鐵衛(wèi)的眼睛。
就算這兩名鐵衛(wèi)的身體強如金剛,但眼睛始終是薄弱之處。若被這水花射中,肯定也不是那么輕松的事。
條件反射之下,兩名鐵衛(wèi)很自然的左右一分,欲躲開這一溜水花。
到這時,蕭刺月的攻擊才真正開始。
兩名鐵衛(wèi)左右一分,他便直面沐劍橋。
他已經再次踏地拔起身形,飛掠而起。
這一次,他已經沒留余力,大地在他的腳下,仿佛都在微微顫抖。
這時,他整個人,都仿佛變成了一把刀。一把勇往無前,足以摧毀任何物事的刀。
刀即是我,我即是刀。
蕭刺月周邊的空氣,也仿佛在這一剎那被抽空,天上落下的雨點,也隨著這一刀之勢,蜂擁狂卷。
這一人一刀,積聚蕭刺月所有的精氣神,唯快唯猛,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氣概。
蕭刺月的目標是沐劍橋。沐劍橋不是神,也不是佛。
他雖然是鎮(zhèn)國小王爺,武功雖高,卻也不過還是一個凡人而已。
并且在蕭刺月剛才的攻擊之下,沐劍橋才剛剛緩過氣來,便發(fā)覺一團墨黑,以摧枯拉朽之勢,直奔自己而來。
他的大腦已收到最危險的信息。
這一刀,擋,他是絕對接不下來,退,看這一刀之勢,無論自己怎樣退,恐怕這一刀都會如附骨之蛆,如影隨形。
也就是說,他越退,這一刀之威便會更盛,到時候自己會永遠處于挨打的局面。
當然他可以選擇進攻,和蕭刺月來個兩敗俱傷的進攻。
但他是誰,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可能和蕭刺月拼命。
但他并沒有多少考慮的時間。蕭刺月人刀合一,已經要加諸到他身上。
八大鐵衛(wèi),已經來不及對蕭刺月做出任何的阻擋。
最終,沐劍橋選擇了退。在退的同時,他也左刀右劍,加成十字,擋在了自己胸前。
他希望能將時間緩和一下,讓八大鐵衛(wèi)能再次給自己解圍。
但他退的時機,好像已經慢了一點。
蕭刺月的長刀,已堪堪要觸及到他架在胸前的窄刀闊劍上。
沐劍橋不敢想象,這一接觸,他將會處于何種境地。
他的心已弱,臉色也變得恐怖。
也就在這時,清風忽起。
這陣清風,如情人溫柔的手,輕輕拂過。
但它卻不溫暖,甚至冰涼到令人打顫。
它的涼意,穿透了萬千密集落下的雨點,吹向蕭刺月。
它又似將自己的冰冷,融入到了萬千的雨滴之中,要將蕭刺月包裹起來。
更重要的是,這陣清風,卻有著絞碎蕭刺月肉體的的力量。
蕭刺月的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