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匕首即將回下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傳來,音調(diào)不高但充滿了不可阻抗的力量:“我看你不敢!”
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道修長的身影緩步而行,腳下的是月光拖出的長長的影子,瑤瑤聽到聲音方才還一臉焦急的神情,頃刻之間若冰遇水一般煙消云散。
“大哥哥!”瑤瑤帶著哭腔中帶著欣喜喊道。
“城主府的人?”刀疤男子面帶驚恐道。
“要你命的人!”江云走到了近前道。
刀疤男子看到來人不過一個半大的孩子,也就沒了先前的恐懼:“管你是誰,扎上幾個透明窟窿一樣是個死人!”
“是嗎,不知道在夜里,窟窿還透不透明!”江云看到瑤瑤身后縮成一團的六個孩童,心中一痛,說起話來的語調(diào)仿佛帶著徹骨的冰寒。
“呵呵……猖狂,老子在你身上扎幾個窟窿,你自己慢慢看!”刀疤男子狂喊道。
刀疤男子眼中寒光一凝,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手中的匕首反復(fù)在手中掂來掂去,身體還左右晃動,在尋找著江云的漏洞。
在刀疤男子眼中江云全身都有漏洞,因為江云沒有任何防備,門戶大開仿佛不堪一擊,但刀疤男子本能的又有股恐懼,眼前的人又仿佛無懈可擊,根本沒有下手的目標。
江云越平靜他就感覺越是恐懼,刀疤男子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煎熬,轉(zhuǎn)頭對瘦子說道:“你去!”
聽到刀疤男子說話,瘦子一怔,手中的匕首不知有意還是被嚇到了,“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刀疤男子啐了一口說道:“廢物!一個毛孩子把你嚇成這樣!老子就不信邪,不信扎不死你!”
說著刀疤男子扭了扭脖子,發(fā)出一陣咔嚓聲,仿佛在給自己壯膽,接著反手握住匕首,矮壯的身軀動了起來,像是一個快速滾動的冬瓜。
刀疤男子身材雖然有肥胖,但跑動起來速度很快,腳下步法也有些門道,看的出來是練家子。他幾步跑動江云面前,虛晃一招,卻不見江云有任何動作,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他這一個虛招是直奔江云咽喉而去,速度并不,。按說常人都會有足夠的時間做出本能反應(yīng),但江云卻不動如山。
按照刀疤男子的計劃,虛招一出,對方總歸會有所反應(yīng),那么接下來的一招才是致命的殺招,此時江云卻沒有任何動作卻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招式一出不能再有收回的道理,刀疤男子心中一橫,手中匕首翻轉(zhuǎn)刀尖直對江云胸前扎去。
這一招不可謂不快,但刀尖接觸到江云的身體,卻只聽到“?!钡囊宦?,仿佛此在金石之上,讓他手腕發(fā)麻。
“這點力道可扎不出窟窿來!”刀疤男子耳邊一道宛若冰錐的話語想起。
“你……你……你是修真者!?”刀疤男子驚恐道。
刀疤男子雖然只是普通的武夫,但身處修真者的世界,怎能沒有聽聞過修真者的能力。面前的人刀劍難傷分毫,不是修真大能又是什么!恐懼在他心中不斷放大,雙股戰(zhàn)戰(zhàn)不穩(wěn),一屁股癱坐在地,手中的匕首早已不知扔到了哪兒。
“神仙饒命!神仙饒命……”刀疤男子翻身跪伏在地,與瘦子二人不斷磕頭求饒。
與瑤瑤一起的六個孩童眼見刀疤男子二人被江云制服,才敢躲在瑤瑤身后偷偷的向前看去,面前的大哥哥好像也只是大一點的孩子,只是站在哪兒不動就制服了讓他們見之即如臨末日的兩尊兇神,六雙大大的充滿好奇的眼睛不住打量著江云。
瑤瑤小手一揮,趾高氣揚地帶著六個忐忑不安的小伙伴走到江云身后,叉著小腰說道:“哼,大騙子,你的糖葫蘆一點也不好吃!”
瑤瑤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看看江云,吐吐粉嫩的小舌頭帶著些害羞。
江云不明所以瑤瑤說的是什么,后來才知道這個小丫頭當時明明已經(jīng)吃的小肚溜圓,但還是忍不住吃了瘦子給她的糖葫蘆,這才昏睡過去被瘦子拐走。
江云實在不知該說她什么,但當時看到瑤瑤還有幾個孩童手上滿是污泥和血口,身上還有被打的痕,一看就是沒少受到刀疤男子二人的虐待,心中怒火就要爆發(fā)了出來,但不想讓幾個孩童見血,便又壓了下來。
“你們兩個轉(zhuǎn)過身去,爬在墻上!”江云對刀疤男子二人道。
兩個人知道得罪了修真者早已嚇破了膽子,哪敢質(zhì)疑江云讓他們做什么。急忙轉(zhuǎn)身手扶胡同一側(cè)的墻壁,爬著一動也不敢動。
江云蹲下手來,半抱著面帶羞色的瑤瑤對面前的孩童道:“他們平日里怎么欺負你們的?”
幾個小女孩萎縮在一處眼中含著霧氣不敢說話,一個比瑤瑤大一些的男孩子站了出來道:“大哥哥,他們天天打屁股,還不給飯吃!”
“好,今天我們就打他們的屁股!”江云飛身而起,折了一截樹枝交給男孩道。
小男孩手握著樹枝,沉吟許久,江云也不催促,只是站在一旁并未說話。
又過許久,小男孩丟下樹枝轉(zhuǎn)身對江云道:“大哥哥,雖然我也很想打他們,但是我想應(yīng)該把他們交給城主,會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江云暗暗點頭,這個小孩子是最快從恐懼中走出來的,這么小的年紀就知道壓制心中的憤怒,將來的成就恐怕非同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江云問道。
“初十!”小男孩回道。
“初十!”江云記下了這個名字,又對面前五個孩童道:“你們覺得呢?”
剩下的五個小孩手拉著手,也沒有了先前的不安驚恐,齊齊點頭道:“初十哥哥說的對,城主會懲罰他們的!”
“好,押著他們,咱們回家!”江云道。
江云先前還在猶疑,應(yīng)該如何處理才不會給這些孩童心里留下陰影,卻沒有想到一個小孩的一句簡單的話語就迎刃而解,心有陰霾靠別人無法驅(qū)散,或許只有他們自己強大起來的身心才去阻擋陰霾的侵襲。
看著五個小孩像是得勝而歸的小將,押著刀疤和瘦子二人在前走著,江云臉上浮起了笑容。
至于這兩個人江云早有打算,這些事情已經(jīng)與城主陸非商議過,巨鹿城以后會有一條律法:凡誘拐兒童者,一經(jīng)查實,處于腰刑!
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城主府三萬大軍齊出,就連城主府中外出查案剛回來的精銳也被派了出去,可不是僅僅只為了這些可惡的人販子而已。而且,城主府將會迎來一個江云從未謀面大人物。
夜色籠罩下的城主府此時卻是熱鬧非凡,城主府大院內(nèi)河門口聚集了百余人,還有陸續(xù)不斷的平民在向著這兒其中,這些都是家中有孩子丟失的平民,在聽說城主府大肆追查人販子后,都抱著一絲希望早早的等候在這兒,希望能夠找到自己家的孩子。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獨有一人,若夜中明珠般不凡。
秦大公子身穿水藍色長袍,一頭如水似瀑的長發(fā)齊腰低垂,穿行在人群不不急不躁,但若洗珍珠般人群似水般在他身邊退散開去。到了城主府大門口,他身邊的老顧再次遞上名帖,由城主府下人引領(lǐng)入內(nèi),一舉一動似水如玉,卓立而不失文雅。
城主府大廳正堂只有陸非與江云二人,江云早已聽聞太師府大公子無論在修為和心智上大大超出秦卓群,既已知曉他要來,也想會上一會,見識一下這位早已經(jīng)聞名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他知曉自己身份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
隨著下人稟報,秦大公子攔下想要陪同自己入內(nèi)的老顧,提袍邁門而入。
“小侄清露,見過陸叔叔!”秦大公子抱拳躬身道。
秦清露上門,自稱小侄,顯然這是私人會面才有的稱呼,他這次前來只是私人身份,并非代表家族或者公務(wù)。
溫文如玉,江云第一眼看到秦清露心中浮現(xiàn)了這個詞語,這秦清露無論長相打扮無不上等,禮數(shù)亦很周到,并無他弟弟秦卓群那般輕浮桀驁。
但是江云看著秦清露的眼睛有些疑惑,他的眼睛根本沒有一個二十出頭男人該有的神采,而像是一汪清水,靈動明亮。
陸非請了禮,秦清露又寒暄幾句,詢問陸非二小姐被拐之事,方才微微轉(zhuǎn)身又對江云抱拳道:“這位是?”
秦清露此次前來,就是想要見一見江云,這個僅才十幾歲年齡的少年,卻能不費吹灰之力碾壓丁家家主,不知道城主府這次規(guī)模浩大的行動是不是有他參與的呢。
“江云!”江云與秦清露對視道。
秦清露聽到“江云”二字,抱拳的手猛然一抖,眼神之中出現(xiàn)一絲異樣,但只是稍稍一瞬間而已便又壓了下去,臉上又恢復(fù)了正常的神色。
“久仰,久仰,江云兄弟大名如雷貫耳!”秦清露道。
江云抱拳回了一禮,心道:又是一只老狐貍,城府夠深的。自己弟弟死在我的手中,他竟像沒事人一般。
秦清露面色如常,又抱拳道:“聽聞江云兄弟以一己之力鎮(zhèn)壓丁隱下,一身修為想必非常人所能及,我自幼學藝,雖不專精,但對修真之道酷愛萬分,今日得見高手難免手癢,不知江云兄弟能否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