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
“這位先生......?”
陸燃往后稍稍偏了偏腦袋,瞥見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坐在靠近里屋的一張桌子邊,在這大熱天圍著紅圍巾看著自己,說話很輕,有些平鋪直敘。
“這位先生,看過來?!敝心昴凶勇曇羝降蜿懭嫉姆较蛘辛苏惺?,“來,這兒,坐下?!?p> “......我?”陸燃默默地指了指自己,做出了疑問的口型。
中年男子用掩在圍巾下的嘴嘆了口氣,“對,就是你,在人這么多的地方到處亂飄的家伙?!?p> 陸燃想了想,從炸毛的貓邊站起身,往來人群中走向了中年男子,下半身徑直穿過了門口的階梯。
一直等到陸燃“坐”在了男子身邊的空椅子上,這位圍巾大叔才又開始說話,聲音很輕:
“有些人,并不知道自己死了。”
陸燃笑了,語氣誠懇,“聽您這么說,我其實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只是個鬼魂,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面對陸燃的分析,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不對。”
服務(wù)員端著碗從中年男子的身后擦過,帶得他的圍巾微動,回頭低低地說了一句“抱歉”。
“沒事?!敝心昴凶訉Ψ?wù)員回了一句。
“大哥,您難道說的不是我?”陸燃顯得很有耐心。
“你是活人?!敝心昴凶硬粍勇暽赝臭[的門口望了一眼,將遮住半張臉的圍巾又向上拉了拉。
“已做鬼而不自知的,不是你……而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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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真的沒有人啊?!俊?p> 不死“趴”在長椅上無聊地感嘆道。
“【喂,陸燃,如果你們還沒找到我的話,豈不是我得去找你們了?】”
他繼續(xù)沒有目標地胡亂傳音入密著,一邊想著,這次試煉也太奇怪了吧?
傳送至今,沒有提示,沒有說明,沒有開場介紹,沒有劇情動畫,甚至至今連試煉類型都不知道是什么??v使自己身為內(nèi)測玩家身經(jīng)百戰(zhàn),這樣遮遮掩掩的試練也不多見。
?。ㄎ梗撟吡?。)
不死猛然跳起,警惕地望向四周,“誰?”
這句話其實不太像是聲音,更確切地說,像是一個念頭,一個意識,模糊而不屬于自己的一個念頭。
“怎么就該走了?說話?!”
?。ㄎ?!該走了?。?p> 不死抬頭一看,瞳孔微縮,在往后一躲,頭頂不到二十厘米的上方,是一個面向自己的、滿是傷痕的恐怖人臉,眼球被劃破,里面難言的液體欲滴未滴地懸掛著。
幾乎是同個瞬間,他已經(jīng)拔槍在手,瞄準了“人臉”扣動了扳機!
子彈穿身而過,完全無視了地心引力,筆直的射向了空中。
(你怎么有槍?)“人臉”后還連著一個相對完整的身子,但內(nèi)臟流失相當嚴重。這個十分像鬼零分像人的家伙轉(zhuǎn)頭,用他那雙好像溏心蛋一樣的眼睛望著不死說道,(你生前是警察嗎?)
見子彈對鬼影沒用,不死也隨手收起波爾克里,揚起下巴道:“這你不用管——另外,我現(xiàn)在,也還是生前?!?p> ?。òパ桨俜种墓矶际沁@么說的。)鬼影在空中焦急地旋轉(zhuǎn)了一圈,有些急促,(我也是好心才提醒你,捉鬼人要來了,別等下又只剩下我一條鬼孤零零的。)
“捉鬼人?”不死眼睛瞇了瞇,“我已經(jīng)死了?”
(你肯定絕對百分之一百地已經(jīng)死了?。┕碛安患偎妓魃焓直阕ィ凰来氩患胺乐?,竟被它將手握了個結(jié)實,帶著高速往天上飛去,(沒時間細說了,我們現(xiàn)在去佛寺?。?p> 不死后知后覺地掙了掙,不過沒太用力,手仍然任由這個長得歷經(jīng)事故的鬼影牽著,奇道:“你竟然碰得到我誒?!?p> ?。◤U話,我們都是鬼。)鬼影飛行著微微側(cè)頭,差點把眼球里的濁液甩到不死身上,(超脫五行,不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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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造作的尖利女聲響起,“你們這有什么都有好的衣服推薦的嗎?”
聽到聲音,白貞識小心翼翼地從衣服中鉆出半個腦袋,看見門口站著一個身高險些敗給腰圍的球形女人。
這個球......這個人燙了等離子發(fā),脖子上戴著金鏈子,十只手指的戒指顏色各不相同,遠遠望去就像一幅反光的橫版抽象畫。
“額有的,我們會根據(jù)您的外觀建議適合您穿著的服裝,請問您有什么要求嗎?”不愧是職業(yè)的,漂亮的導(dǎo)購員小姐姐對著面前這個圓滾滾的家伙,面上的笑容自然真摯,完全看不出勉強,“是想要魅惑型的還是中性一點?”
“沒火星有火星你不用管,總之你給我挑那種,那種,最能體現(xiàn)我身材誘惑力的那種?!鼻蛐闻酥焊邭獍海孕艥M滿,“總之要那種,穿上街每個人都回頭,驚嘆‘哇,這靚女好正哦’的衣服?!?p> 白貞識忍不住暗自腹誹:“我覺得你重新投個胎會更實際一點......”
“沒問題。”令她詫異的是,導(dǎo)購面不改色地打了一個響指,將這個球“滾”進了服裝店,“我們啟度服裝店擁有全中國最好的女裝,可以讓你在本就如此美麗的情況下,更加煥發(fā)神采......”
“這種瞎話竟然毫無壓力地說出口了??!”
白貞識對導(dǎo)購職業(yè)的敬意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一道從遠處迅速靠近的少女呼喊聲傳入服裝店:
“西西——!西西別——!”
“什么聲音?”富婆扭頭去看。
混亂聲炸起,一只巧克力色的沙皮犬猛闖進來,拴繩高高飛在它的身后,唾沫零星飛濺,這一刻,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狗,而是一只馳騁沙場的法蘭西塞拉戰(zhàn)馬。
“哇去!”富婆大吃一驚急忙躲避。她的身形自然比狗要笨拙,要不是這只沙皮犬沖刺的目標根本不是她,恐怕這個時候早已當場去世了。
白貞識額角青筋跳動著,一直隱藏著自己怕狗的小秘密的她,當場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無法被實物所影響的事實,從衣服里猛地一蹦漂浮了起來:“噫噫啊啊啊??!”
“汪??!汪汪?。『鹜簦。。。 ?p> 誰知明明沒人看得到自己,那沙皮犬卻像成了精一般,撞翻了兩排衣柜,抬頭直直的瞪著空中的白貞識,嘴中發(fā)出駭人的嗚鳴聲。
“實在抱歉,西西平時很聽話的.......”門口,氣喘吁吁的年青女子正向?qū)в螣o奈地賠禮,“可能是今天太熱了吧......我這就幫你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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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做鬼而不自知的,不是你……而是我們?!毙鷩痰娘溩拥曛校瑖泶笫迦绱说?。
“咚?。?!”
一碗餃子湯突然被別人放在了陸燃面前,聲音震耳,把陸燃驚了一驚。他抬頭一看,卻看見之前管里屋大媽叫媽的女孩臭著臉收回了放碗的雙手,死死盯著圍巾中年男子,哼了一聲,“給您上菜了?!薄爸x謝。”
“這個鎮(zhèn)子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也包括您么?”陸燃在女孩子的胸下追問道。
中年男子望著轉(zhuǎn)身離去的女孩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里屋門簾后才將收回眼神:
“是的......也包括我?!?p> 陸燃若有所思,誠懇再問,“那為什么別人看不到我而您看得到?”
“因為,我,生前是道士?!敝心昴凶影l(fā)出了沙啞的呵聲,“我做人的時候能看到鬼,做鬼了自然也能看到人?!?p> “你要小心,快離開這里,別被我們同化?!?p> “好的,十分感謝。我能冒昧問一句,為什么你們已經(jīng)死了,還這么......”陸燃隨手一揚,手像幻影一樣插入了身后站著的另一個服務(wù)員的旗袍后背,一時不知如何形容,“鮮活嗎?”
“因為,這個鎮(zhèn)子是特殊的?!敝心昴凶影岩袅繅旱脴O低,也不怪他如此,因為有不少食客都因他那不合時宜的圍巾而打量著他,如果再發(fā)現(xiàn)他對著空椅子自言自語,恐怕會有人把他當瘋子趕出餐廳。
“活人像鬼,鬼像活人。鬼喊抓鬼,哈哈哈......”
雜食才沒毒點
由于這兩天被朋友介紹去奶茶店打工了_(:з」∠)_所以更新比較緊張,昨晚沒有更新,果咩吶噻十分抱歉! ps:昨天差點把一鍋珍珠煮糊了quqqqq還好客人都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