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拐過多少道彎,三人走到了通道的盡頭,那是一個猶如水晶宮般的房間,墻壁由各種寶石鑲嵌出來,地上鋪滿了鬼玉,各種引人垂涎的寶物隨意堆放在角落。
吳濟現(xiàn)在完全沒了垂涎的心思,而是緊盯著功子實,時刻警惕他下一步動作。
就算他此刻修為比他高,但不代表沒有危險,這個人的心思太深了,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別緊張,世上難得有你如此了解我的人,子實當奉為知己?!?p> 功子實走上中間的石階,坐上了上面古樸威嚴的寶座,撫摸著兩邊的扶手,道:“疫將軍府早就是我囊中之物,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而你,就是其中最大的異數(shù)?!?p> “我真想不到,天道竟然會如此偏心。也絕不會想到,所謂的咎將軍府的傳人,竟然來自人域?!?p> 吳濟沒有表示出驚訝,而是盯著他的眼睛,問:“你不是死了嗎?”
“呵,世界之大,起死復(fù)生之術(shù)也不是完全沒有。將軍府正好有一尊祖?zhèn)鞯奶嫔硗尥?,我早就把它煉化,危急之時,可將神魂轉(zhuǎn)移,起死回生?!?p> 功子實毫無保留,事到如今,這些所謂的秘密早就不算什么了。再說他和吳濟早已是生死大敵,今日必定做出了斷,不如將積壓在心里的東西一吐為快。
看吳濟沒有表示,他又問:“你們見過漆輕了?”語氣毫無尊重之意。
吳濟有些迷惑,“你是說你母親的牌位?”
“不是,村尾的那個女人?!?p> “她說她是漆輕的姐姐。”
“呵呵。”功子實嗤笑一聲,眼里都是不屑,“又是那些戲碼,這么多年了,她騙人的手段真是沒有半分長進?!?p> “那女人就是漆輕,她姐姐早被她害死了,被將軍府趕出來之后,她走投無路,被她姐姐收留,卻貪婪不足,想要取而代之?!?p> “這可真是怪了,你和那女人說的完全不一樣?!眳菨家贿@一家子的事繞糊涂了,感覺沒一句實話。
“說說往事而已,你不必糾結(jié)于對錯,當個故事聽罷?!惫ψ訉嵭笨吭趯氉?,面對著滿屋子的寶物,不屑之意更重。
“我是她和別人偷情得來的,這事估計只有她清楚,她怎么會告訴別人?可憐我那善良的姨媽,就因為意外發(fā)現(xiàn)了此事,被她設(shè)計陷害,死在疫將軍的面前,就連死后都不得安寧,神魂鎖與別莊之下。”
“她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與我謀劃奪取將軍府的財物和權(quán)利,我也樂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得不說,她前期確實給了我不少幫助,可是后來就沒用了,沒用的人自然不配出現(xiàn)在我身邊。”
吳濟看著他涼薄的眼神,隱隱有些發(fā)寒,他在功子實身上看不到一丁半點的人性,只有無盡的算計和陰謀。
故事還在繼續(xù),“你以為疫將軍是什么好東西?他一邊教導(dǎo)我,一邊向外面?zhèn)魑屹Y質(zhì)極差的消息,所有人都那么說,我聽得多了,自己都認為自己資質(zhì)平庸,只好付出更多的努力?!?p> 說道激動處,他臉色有些發(fā)紅,“你知道嗎?不是的!后來我偷聽了他的談話才知道,我的資質(zhì)原本不差,中上而已,他為了鞏固地位,壓制我,先是傳出流言,然后在我的飯食中添加閉穴的毒藥?!闭f著,他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偉大愛子的父親,真是可笑?!?p> “你們都不是什么好人,誰也不無辜。”
吳濟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分神打量著地宮的布置,尋找出去的方法。
等等!寶座右手邊的扶手上有個特殊的突起,會不會是那里?
功子實笑夠了,正色道:“你說得對,我當然不是好人。你別忘了,這是在鬼域,好人是活不下去的!我真羨慕你,資質(zhì)完美,還出生在人域,想必地位不低……帶著隨從進入鬼域,還握有咎將軍府的傳承印章,讓我猜猜,你是帶著任務(wù)來的?”
“這個明眼人都知道,你不用和我故弄玄虛?!?p> 他難道還過來春游不成?
吳濟心里清楚,到鬼域這一趟,雖說是他主動向宗門求的,但宗門未嘗不想讓他過過來探明鬼域的情況。
對于他的態(tài)度,功子實沒有生氣,追問道:“那里真有那般平和?人人學(xué)那君子,禮讓謙遜,不爭不搶,若真這般,你們是怎么還沒被鬼族滅掉的?”
“誰跟你說不爭不搶?君子之德存于心,有所圖自然要全力爭取。那些宗門也不見得是好惹的,只是平民生活和樂,沒人樂意去找他們的麻煩?!?p> “我知道,你們有天譴?!彼裆窠?jīng)病一樣,瞬間換成了憤憤不平的神色,“天道真是對你們格外偏心,妖族也收益無窮,就我們鬼族,被壓得死死的,長久喘不過氣了,以后怕是會出大亂子。”
“不破不立,天道都不怕,你操什么閑心?”
吳濟從剛才開始一直在刻意勾起他的怒火,想讓他從寶座上下來,可功子實真沉得住氣,一直穩(wěn)坐在那里。
他回頭看了一眼,突然說道:“我的布置好了?!?p> 吳濟隨著他的眼光望過去,墻壁的縫隙處滲出灰黑色的氣體,帶著難聞的味道,漸漸充斥著整個地宮。
灰色氣體中帶著一張張詭異的人臉,個個的表情都極為痛苦,張牙舞爪朝著吳濟這邊抓來。
“疫病之氣?!眳菨料履槪瑐髀勚幸邔④娬瓶卣吖碛蛑兴械囊吖?,號令之下,萬鬼出游,沒想要功子實竟然掌控了這種力量,他還是低估了他。
功子實走下來,腳步從容,姿態(tài)灑脫,向著吳濟先行了一禮,“比試一場?”
吳濟回禮,抽出刀來,他的修為高,功子實有疫病之氣加成,勉強算是平手,這場爭斗,誰輸誰贏并沒有定數(shù)。
說是比試,兩人都知道這是一場生死較量,誰都不敢放下警惕。
安律被疫鬼困在一邊,吳濟看了功子實一眼,后者笑道:“我這也是保證比試的公平,不會拿他怎么樣的。”
吳濟點點頭,壓力不小,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鬼氣作戰(zhàn),尤其是在境界不穩(wěn)的情況下,拖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