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皓夜共乘一頭魔獸,皓夜強壯的手臂環(huán)繞著拓智馨,但此刻拓智馨心里卻五味雜陳。
腦子里反復播放的是皓夜說的那句話:“你盡管殺了她,本王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還有那個黑衣人說的:“老色鬼果然生了個小色鬼!”
拓智馨皺著眉頭,心里擔心如果皓夜真的是個色鬼,萬一對自己欲行不軌,自己怎么辦?
剛才見了辰皓夜那凌厲的劍術,才真正讓馨兒感到什么是可怕,若是以后自己不聽話了,他是不是只要一招,自己的小命兒就沒有了?
看了剛才的那血肉橫飛的情形,拓智馨只問自己還有膽量不聽話嗎?
拓智馨心里七上八下的,很快接近城門。
皓夜卻先行讓朱廉離去,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倒了些液體在手上,抹到自己頭發(fā)上,剎那間,他那水藍色的長發(fā)變成了黑色。
黑色長發(fā)的皓夜,依然是那身冷峻的氣質,與水藍色的長發(fā)那種妖孽般令人目眩神迷又覺危險的感覺不同,黑發(fā)的他,劍眉飛揚,別有一番沉穩(wěn)蕭殺的氣場。
到了守衛(wèi)那里,皓夜摸出一個玉牌給侍衛(wèi),那城門侍衛(wèi)趕緊恭敬地行禮道:“冷校尉,請!”
拓智馨跟著走進去,卻被守門的攔住了:“請問這位是?”
“這是我的侍妾!”皓夜笑道。
“你——”拓智馨張口要反駁,卻被皓夜威脅的眼光震懾住,自己的手也被皓夜強行握住,生疼得幾乎忍不住要叫出來。
“這侍妾嘛,就是持寵而嬌,欠管教,見笑了!”皓夜解釋道。
“哦,哦”。那守門的連忙退后。
看著遠去的二人,幾個守衛(wèi)竊竊私語:
“這就是冷玄醫(yī)的小公子么?聽說風流得很?!?p> “是啊,冷將軍對這個弟弟是言聽計從呢!”
“冷將軍不近女色,他弟弟倒真會享受啊,瞧他身邊那女人長得多水靈!”
“別看了!小心自己腦袋要緊!”另一個守衛(wèi)道。
“痛,痛!”過了城門,拓智馨叫道。
皓夜放開手,拓智馨急忙看向自己的手,手腕上紅紅一片。
皓夜看著她白嫩肌膚上的鮮艷紅色,有些愧疚地道:“是我不好,怎么這么容易就紅了?”
拓智馨見他口氣軟化了,自己的底氣一下子就足了起來:
“明明是你故意用力的,還說我的手容易紅?”
“對不起,下次我輕點,疼嗎?”。皓夜居然不生氣。
“不疼才怪!你剛才說什么!侍妾??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詞!丫鬟也比這個好。我只答應幫你煉毒!可不是你的侍妾!”拓智馨豎起眉毛,瞪著烏黑的眼珠問道。
“丫鬟這個詞好點?”
皓夜深藍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拓智馨道:
“你這樣沒規(guī)沒矩的,哪像個丫鬟?”
“什么?難道我象侍妾?你別以為我是可以隨意輕薄的,你要是敢這么想,我就——”拓智馨說著忍不住紅了眼圈。
“我何時輕薄你了?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被拓智馨這樣吵吵,皓夜依舊不生氣,還是那聽不出情緒的語氣。說完,也不等她答話,就已走遠。
“那就好?!避皟簮瀽灥貞艘痪洌@才發(fā)現皓夜已經走開。
拓智馨追上去,卻見冷軒已騎著青麒麟到了,并安排了獸車等候皓夜。
皓夜讓拓智馨一個人坐到獸車前廂去,他和冷軒卻跑到寬敞的獸車后廂似乎密談什么事情。
進了宮門,皓夜和冷軒也沒來搭理她,就不見了蹤影,
綿興卻早已等候在那里將拓智馨接回斜月殿,還傳話說皓夜吩咐她仔細研讀冷軒帶來的藥典。
耀陽殿
耀陽殿里,一位身著燦黃龍袍的海帝國帝君辰顯正摟著最寵愛的銀貴妃飲酒作樂。
辰顯雖然年過五十,卻保養(yǎng)得宜,看起來頂多四十歲,五官分明,面部輪廓完美,慵懶的笑臉上一對桃花眼流動著無限風情。
銀貴妃一身深紅色錦紋長袍,下擺是暗紅色曳地繡花長裙,高聳的云鬟上垂下幾縷微亂的發(fā)絲。
在她那如雞蛋般白嫩的臉上,一雙嫵媚勾人的大眼睛閃動著深不可測的水波,長長的睫毛輕輕一動,便叫人失魂落魄。
此刻她正嬌語柔媚地縮在辰顯的懷中。
銀貴妃的宮殿本來在陵水宮,但這幾日她卻說陵水宮的位置讓她身體虛弱,只肯待在帝君的耀陽殿。
出了獸車,皓夜那一頭水藍色長發(fā)還是那么耀眼。
因為進了宮門,不需要再掩飾身份,皓夜便重新恢復了自己的藍發(fā)。
他早已知曉銀貴妃必定在父王的耀陽殿,不用猜也知道,就是等上三天三夜,銀貴妃也不打算出耀陽殿。
自從皓夜掌握了海帝國主要兵力后,海帝君手中只留下了少數兵力,宮中大半將領換人,海帝君也并未多加干涉。
皓夜在殿外求見海帝君,然而海帝君卻讓他回去,改日再見。
皓夜自然知道此刻在耀陽殿中纏住海帝君不讓父王與自己見面的必然是銀貴妃,但今日不見,改日要扳倒這銀貴妃恐怕更難。
皓夜已經命冷軒和蒲章分頭行動。
冷軒設法盡快揪出替銀貴妃傳遞皓夜出宮消息的人,蒲章則已帶領人包圍了銀貴妃之子皓博的宮殿。
此舉除了防止他們里應外合以外,更重要的是,皓夜認為這件事跟皓博脫不了關系,現在查就必定能查出問題來。
父王說不見,皓夜便離開了耀陽殿。
皓夜并不擔心,因為蒲章包圍了皓博的宮殿,必定馬上就有人報給銀貴妃和父王,沒過多久,父王必定會召他覲見。
果然,皓夜回到自己的城月殿沒多久,海帝君就召他覲見。
此時,冷軒和蒲章辦事效率也極快,那些傳信的人還沒來得及逃跑便被抓了。
抓到這些人證,皓夜便命冷軒與自己一同進宮來,蒲章則依然圍著皓博的宮殿。
皓夜進了耀陽殿,剛一跪下依禮拜見父王,海帝君辰顯便大怒道:
“簡直是胡作非為,你竟然私自帶兵包圍皓博宮殿,你眼中還有律法和本君嗎?”
皓夜跪在地上不慌不忙地道:
“今日兒臣出宮去凝日神珠堡壘,誰知竟在途中遭遇伏擊?!?p> “什么?誰敢襲擊你?人抓到了嗎?”海帝君驚道。
“伏擊兒臣的人都服用了絕魂丹,靈力云自爆而死。”皓夜淡淡地道。
“太子說了這么多,跟皓博有什么關系,憑什么不經帝令便帶兵包圍了皓博的宮殿?難道太子懷疑是皓博嗎?做事可得講證據?!?p> 銀貴妃走過來追問道,表面上看起來她似乎是理直氣壯,實際上她的心里卻已經充滿了恐懼。
因為自從在這耀陽殿里聽聞皓夜求見海帝君,銀貴妃已知道那個愛她敬她的律大哥是真的永遠離開她了。
銀貴妃所說的律大哥便是白磷族長老,也就是銀貴妃派去埋伏暗殺皓夜的頭目。
銀貴妃的算盤打得好極了。
只要皓夜死了,皓夜生母章嵐芷的地位自然不保了。
海帝君辰顯最是寵愛的是銀貴妃,只要殺了皓夜,自己的兒子皓博便能成為太子,自己所在的白磷族在海帝國的地位便是蒸蒸日上。
然而,現在皓夜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那個一直心甘情愿守護銀貴妃的律遠梁必然已經任務失敗而死。
銀貴妃一直試圖在城門外打探皓夜的消息,但直到此刻自己的人也沒有傳來任何皓夜回城的消息,突如其來的皓夜卻已經派人圍捕了皓博。
跪在地上的皓夜聞言對銀貴妃冷笑一聲:
“銀貴妃,上次放你一馬,你卻不知收斂,如今你是自尋死路!沒想到吧,你安排得如此周密,我還沒死!”
銀貴妃聞言立刻奔到辰顯懷里,嬌聲啼哭道:
“太子出言誣蔑臣妾,帝君可得為臣妾討個公道。太子說遭到伏擊,又說刺客全都自爆而死,這不等于是說什么都沒有嗎?臣妾日夜與帝君在一起,我們母子對太子也早已沒有威脅,如今太子分明是要斬草除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美麗嫵媚的臉上滾落晶瑩的淚珠,正是梨花帶雨,而軟軟哀求地聲音婉轉動聽,就算鐵石心腸也絕不忍心拒絕!
辰顯一見此情形,怒道:
“你說了半天,空口無憑,就這樣便敢圍捕你皇兄!”
“誰說我沒有證據?父王請看?!别┮估淅湟恍?,攤開手掌,只見其上一塊不大的白色鱗片。
“這算什么證據,雖說本宮是白磷族人,但是隨便找一塊白鱗就能說是本宮嗎?”銀貴妃見皓夜拿出白鱗,便嬌軟無力地偎在帝君身邊辯解道。
皓夜不慌不忙地道:“貴妃說得好,但這塊白鱗來自白磷族長老律遠梁的手腕,眾所周知律遠梁為了修煉白鱗金剛手,在他手腕的白鱗上注入了翼獸金剛,所以白鱗上有金色紋路?!?p> “你當真敢做這事?”辰顯捏住銀貴妃的肩,不可置信中有些慍怒地道。
銀貴妃哭泣道:“帝君,您千萬要相信臣妾,這樣的大罪,臣妾怎么敢犯?就算律長老要刺殺太子,臣妾也絕不知情?!?p> 皓夜冷笑道:“不知情?貴妃倒撇得干凈,冷軒和蒲章已經抓到了為你和律遠梁通風報信的宮人,還有皓博宮里的人也脫不了干系?!?p> 銀貴妃見此情形,兩眼含淚,一副委屈的模樣對海帝君道:“帝君,這宮里誰不是聽太子之命,太子若想找?guī)讉€人指證臣妾,臣妾也是百口莫辯啊?!?p> 海帝君話鋒一轉道:“太子既然說抓到了人證,先把證據收集好再來說話,現在你倆各執(zhí)一詞,在這大殿上掰扯,成何體統?”
皓夜卻是語氣堅定絲毫不讓:“父王,今日無論如何,兒臣必須帶走銀貴妃,要審也是連銀貴妃一起審!若是象上次一樣,就算抓到些證據,父王卻心存不忍,今日之事還會重演!”
“反了你了,身為人子竟敢對本君說這話。本君讓你去查,你還敢得寸進尺?”辰顯聞言不由大怒道。
皓夜道:“父王,人證物證俱在,兒臣將貴妃送到重明堂,倘若貴妃清白,自然安然無恙!否則,今日兒臣便跪在這里不走了。”
“很好,學了這么多年,現在學會逼你父王了,本君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地拿你沒辦法了?”
辰顯說著,走上前去便對著跪在地上的皓夜扇了兩巴掌!
“啪啪”兩聲,既響又脆!
直扇得皓夜嘴角溢出了一縷血絲!
皓夜雖然跪著,但寬厚的脊背挺直,仍然氣勢十足,他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面不改色地道:
“父王,今日任你打罵也好,銀貴妃我卻是非帶走不可!”
辰顯見皓夜如此堅決,看來毫無回旋余地,只得退一步道:“好,好,好,你既如此堅持,本君便答應你。就讓重明堂來審,倘若證據不足,今日種種一并與你清算!”
辰顯斥道,其實海帝君心中已然有數,這個兒子是他一手培養(yǎng)大的,沒有確鑿證據絕不會如此行事。
但海帝君卻是個詭詐之人,一方面他本來就不舍得處置銀貴妃,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讓銀貴妃對自己心存怨恨。
“帝君救我!臣妾到了重明堂,必是死路一條,求帝君開恩?!便y貴妃跪倒在地,爬過去抱著帝君的腳道。
皓夜對身后的冷軒使了個眼色。
冷軒會意,指使左右手下一起上去,動作麻利地把銀貴妃給押了過來。
那貴妃還要張口說話,冷軒一個布團給她塞了過去。
“貴妃放心,本君會讓蘇卓來審,過幾天你便回來了?!焙5劬龑︺y貴妃道。
雖然銀貴妃犯了大忌,海帝君卻對她不能忘情,銀貴妃不僅有傾國傾城之色,更有常人不及的風采。
海帝君此舉也只想給銀貴妃一個教訓,冷淡她一陣,便又重新讓她回到自己身邊,這樣也讓銀貴妃安分一點,不要整天想著爭權奪利。
聚輝宮
宮女念琴匆匆跑進來道:“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跟帝君在耀陽殿鬧起來了!”
皓夜的生母章嵐芷本來貴為皇后有機會早生皇子,無奈肚子不爭氣,嬪妃們一個接一個生下王子公主,她卻直到很晚才生下了皓夜一位皇子。
章嵐芷一身玫紅色鳳紋長袍,里面是酒紅色鳳凰展翅繡花紗群,高高盤起的云鬟上,插著金色鳳凰頭飾,瓜子臉上一雙深藍色眼瞳的明媚大眼秋波盈盈。
盡管她容顏堪稱天姿國色,只是英氣有余,嫵媚不足,更兼性子直爽不善心計。
幸得她身份尊貴一開始就貴為皇后且又有皓夜這樣一個天才皇子,才能在后宮飛揚跋扈至今,無奈她的軟肋卻是辰顯,年少時她便愛慕辰顯,所以無論帝君待她如何,她卻始終想要得到帝君的真心。
此刻她一聽皓夜沖進了耀陽殿,立刻起身要走,想了一下又坐回來:“如今夜兒大權在握,難道還能吃虧不成?”
“啊!娘娘,您真的不去看看?”念琴問道。
“不去!讓他們父子兩個去鬧!夜兒絕不會傷害他父王的!”
作為大家閨秀的章嵐芷一個很大的毛病就是在沒辰顯在的時候經常失態(tài)。
念琴早已見怪不怪。
“銀貴妃那死浪蹄子賴在耀陽殿三天了,把她鬧騰出來才好呢?我看夜兒八成是去捉她的,上次讓她躲掉,真是不甘心啊!”
不一會兒,侍衛(wèi)傳來消息說皓夜真的拿了銀貴妃送到重明堂了。
章嵐芷笑得花枝亂顫:“知我者莫若子也!這次叫她有去無回!”。
隨后她又對著念琴道:“看吧,我要是去了,里外不是人,他們父子倆都得怪我,哈哈,現在正合我意!”
“娘娘高明!奴婢佩服得五體投地!”念琴連忙拍馬屁。
“哈哈哈……..”章嵐芷笑得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