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浚走過去摸了摸桌面,上面沒有灰塵,顯然有人經(jīng)常打掃,他拿起那個畫框,里面畫的是一家三口的半身像,除了勃朗特男爵,還有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女童,應(yīng)該是勃朗特男爵的妻子和女兒。
畫像中,勃朗特男爵的瞳仁分成兩層,明顯是個阿萊茵族,但又生得相貌堂堂,似乎有部分塔索那利亞族的血統(tǒng),女人相貌出眾,有對兒微微后折的尖耳,是個瑞比特族。有這樣的父母,女童的長相自然不會差,雖然年領(lǐng)尚小,但玲瓏可愛玉雕粉砌,長大后注定是個紅顏禍水。
看著相框,楚浚胸口一動,難道來這里生活的是勃朗特男爵的妻子或女兒?
從實際情況看,這個觀點是成立的,他進來時勃朗特男爵的洞穴沒有交戰(zhàn)過的痕跡,說明這個女人手上一定有什么信物可以在幻墓里來去自如,而擁有信物的人肯定和勃朗特男爵有關(guān)系。
楚浚想為這個觀點找到一些證據(jù),放下相框翻了翻那幾份文件,見是幾封礦權(quán)變更的加急通知函文,在純晶礦瑩白的光線下,紙張的顏色一片暗黃,應(yīng)該是沖突爆發(fā)前留下的,沒什么價值。
他把文件放回桌子上,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里面找到了一個信封,打開后里面有幾張顏色泛黃的信紙,楚浚簡單看了一遍。
這是一封托孤信,寫信的人就是勃朗特男爵,寫給他一個名叫奎塞因·基恩羅的朋友。
在信中,勃朗特男爵簡要記述了礦爭事件的始末,和珍妮說的差不多,不過言辭要激烈得多。勃朗特男爵大罵城邦管理者尸位素餐,草菅人命,表示自己在礦洞里修了要塞,誓與礦洞共存亡,委托奎塞因·基恩羅照顧他年僅5歲的女兒伊澤諾婭·勃朗特。
楚浚對信的內(nèi)容不怎么感興趣,但對這封信為什么還留在抽屜里很感興趣,從字跡上來看,信寫得很工整,應(yīng)該不是在倉促的情況下寫成的,按理說勃朗特男爵有足夠的時間把信送走。
也意味著,這封信很可能被送了出去,又被人拿了回來。
從眼下的情況看,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信送到了奎塞因·基恩羅手里,奎塞因按照好友囑托,找到了勃朗特男爵的女兒伊澤諾婭,又把信給了她。
伊澤若婭建造了這座只能進不能出的幻墓,把信又帶了回來。
也不對,伊澤諾婭還太小,應(yīng)該沒這個能力,建造這座幻墓的更可能是奎塞因,伊澤諾婭長大后回來居住,這樣就全能說通了。
不過還有兩個問題,住在這里的神秘女性很可能就是告訴莫伊男爵這座幻墓存在的人,如果她是伊澤諾婭,為什么要告訴莫伊男爵自己父親墓地的位置?既然她告訴莫伊男爵幻墓的存在,為什么不直接把父親的遺物帶給莫伊男爵,而是讓對方自己來取?
楚浚琢磨一陣,想不出個所以然,覺得這些問題好像只有莫伊男爵才能回答,只是不知道這位惡貫滿盈的礦場主,是不是已經(jīng)被活埋在礦洞里。
他把信放回抽屜,離開石室,又進了另一間石室。
這件石室是間儲藏室,里面堆著不少書畫和古董,楚浚翻了一陣,發(fā)現(xiàn)自己的鑒賞能力實在有限,品鑒不出這些東西的價值。
正準(zhǔn)備出去,忽然注意到一個箱子上擺著一副《桑切斯夫人》的畫像,記起珍妮說過真跡已經(jīng)失傳,但應(yīng)該沒人會把贗品放在這么隱蔽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副是真品。
以《桑切斯夫人》的畫像為參照標(biāo)準(zhǔn),其它古玩的檔次應(yīng)該也不會太差,但這些東西肯定不是勃朗特男爵收藏的,否則早就在沖突中毀于一旦了,那么收藏者只可能是那位神秘的女性。
楚浚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一個和勃朗特男爵有關(guān)系的神秘女人,把一個存在超強魔法造物的幻墓當(dāng)家,還收藏了大量價值連城的文物,到底是什么身份?
楚浚琢磨一陣,但揣摩不透,離開石室,想去爬爬那條豎井,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莫伊男爵費盡心思進入這座礦洞,目的是尋找勃朗特男爵的遺物,這件遺物在哪里?
楚浚又回幾間石室找了一陣,可以看作遺物的東西有很多,就是不知道莫伊男爵要找的是哪件,他琢磨一下,抓著一把純晶礦洞穴里找起來。
“亞瑟,你在找什么?”看著楚浚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菲雅忍不住問。
“我在找那枚頭環(huán)。”楚?;卮鸬?,從眼下的情況看,幻化成勃朗特男爵的頭環(huán),無疑是對方最具代表性的遺物,可如果這個猜測是對的,那位神秘的女性讓莫伊男爵來尋找這種東西,好像沒安什么好心。
楚浚找了一陣,忽然看到遠處的洞壁下有一星閃光,走過去撿起來,果然是那枚頭環(huán),勃朗特男爵的幻像自爆后,頭環(huán)上的觸發(fā)石也被破壞了,表面有幾道明顯的裂痕,但摸起來還有一絲余熱。
楚浚把頭環(huán)揣好,走進扇形洞口,借著純晶礦的熒光,觀察了一下豎井的情況。
這條豎井應(yīng)該是為方便把礦石運送到地面上修建的,面積很寬敞,四面全是堅硬的石壁。洞穴的溫度原本很高,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下來,濕氣凝聚在冰涼的石壁上,凝成一層水霧,楚浚伸手一摸,立刻沾了滿手水,也意味著想貼著石壁爬上去幾乎不可能。
他琢磨一下,把一顆純晶礦叼在嘴里當(dāng)光源,跳起來蹬住石壁反彈到對面的石壁,接著又彈回來,就這樣不斷交錯著向上爬去。
但石壁太光滑,必須小心翼翼地拿準(zhǔn)力度才能踩穩(wěn),這個過程和激烈的搏斗不一樣,需要法力持續(xù)穩(wěn)定運轉(zhuǎn)。楚浚剛經(jīng)歷一場超級大戰(zhàn),法力還沒恢復(fù),只爬了十來米就已經(jīng)續(xù)不上,腳下一滑失去重心,貼著石壁溜了下來。
他休息片刻,又試了一次,這次比上次好些,但也只往上多爬出三五米就無力為繼,一腳踩空又掉了下來。
“亞瑟,”菲雅擔(dān)心楚浚摔傷,一直守在扇形洞口外面,“你先休息一下再試?!?p> “咱們沒補給,時間拖得越長越不行,”出口就在眼前卻爬不出去,楚浚也有些郁悶,“我再試試?!?p> 說完再次蹬著石壁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