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去大理寺自首。”梁爾爾說。
“只有我吸引了所有目光,你才好行動(dòng),還有……”梁爾爾望著鄒藍(lán),嘆口氣,繼續(xù)說道:“如果我不吃些苦,事情就顯得巧合太多了,這樣可不好?!?p> 鄒藍(lán)背著包袱,站在門口,一動(dòng)不動(dòng),靜靜地望著梁爾爾。
“不會(huì)有事的!”梁爾爾擺擺手。
鄒藍(lán)說道:“大理寺丞,莫縱是個(gè)酷吏?!?p> “我知道。”梁爾爾聳聳肩,“所以,這三天內(nèi)我或許會(huì)吃些虧吧,但是,應(yīng)該死不了……”
“應(yīng)該?”鄒藍(lán)皺眉。
梁爾爾一攤手:“若我真是熬不過去……無非就是再死一次。”
鄒藍(lán)的眉心皺得更緊。
梁爾爾笑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會(huì)平平安安出來的。莫縱雖然是酷吏,但是還沒弄出過人命?!?p> “……”
鄒藍(lán)不語。
“總之!我的半條命在我手里!”梁爾爾走到鄒藍(lán)面前,“剩下的半條,我就交給你了!”
“我會(huì)擺平那三人?!编u藍(lán)盯著梁爾爾,微微遲疑,“你……”
“放心!我會(huì)好好保住自己的命,清清白白的離開洛京!”梁爾爾拍著胸口。
鄒藍(lán)緩緩地,鄭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去吧?!绷籂枲枔]了揮手,“馬到成功!”
…………
…………
大理寺門口,梁爾爾深吸了一口氣,隔著斗笠面紗,望著眼前巍峨的大理寺。
這座府衙匍匐在日光下,瞇著眼,懶洋洋地張著嘴,像是只等著獵物的獸。人若是走到它前面,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覺悟。
梁爾爾吐了口濁氣,抬手……
斗笠面紗被拿下來,一張臉露出來,右臉上的疤痕清晰可見,從眉尾猙獰到耳后。
梁爾爾轉(zhuǎn)向大理寺門口的守衛(wèi)。
“衙門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守衛(wèi)白她一眼,不耐煩地趕人。
“……”
“你好好看看我?!绷籂枲栔钢约罕羌鈨骸?p> “你有什么看的!又不是傾國傾城。”
“……”
“走!走!走!趕緊走!”
“……”
梁爾爾翻著白眼:“我是梁爾爾?!?p> “誰?”
“梁爾爾?!?p> “怎么這么耳熟???”那守衛(wèi)看對(duì)面的伙計(jì)。
“??!是梁爾爾!”
兩人大眼對(duì)小眼,醍醐灌頂!
“梁爾爾!”
梁爾爾哭笑不得:“對(duì),是梁爾爾……”
“你,站著別動(dòng)!”
“我沒動(dòng)……”
“快,快去叫大人!”
守衛(wèi)將梁爾爾抓了起來。
整個(gè)大理寺炸了鍋,一鍋煮沸的熱油,跳進(jìn)梁爾爾這么一滴冷水,噼里啪啦!
…………
…………
楚王府,書房,靜若平湖。
“王爺,梁小姐去大理寺自首了。”影衛(wèi)初三前來匯報(bào)。
蕭見楚正在揮毫,筆尖微微一停頓。
“誰接的案子?”
“大理寺丞,莫縱?!?p> 蕭見楚放下手中的毛筆。
一旁的食客柳潺,輕輕掃了一眼蕭見楚的字。
【江山爾爾】
最后的一個(gè)“爾”沒有寫完,只寫了第一筆。
柳潺道:“梁小姐怕是要受難了,莫縱是個(gè)慣會(huì)用刑的?!?p> “那是她選的?!笔捯姵f:“若是應(yīng)了本王,她自然不會(huì)遭受這份苦楚?!?p> “不過,倒也不意外?!笔捯姵旖菗P(yáng)了揚(yáng),又說,“如果就這么輕易從了本王,倒不像是她了?!?p> 柳潺拱手:“王爺,梁小姐一心遠(yuǎn)離京城,倒也是好事。您不如成全她,也賣將軍府一個(gè)人情?!?p> 蕭見楚搖頭:“她讓本王看著,本王便只看著?!?p> 絕不插手,。
不雪上加霜,也不會(huì)雪中送炭。
…………
…………
大理寺的牢房暗無天日,一層墻壁將外界的陽光永世隔絕。充斥在這里的,只有潮濕的霉味兒,卷著鐵腥血?dú)?,亂七八糟,鬼路狼嚎。
“梁爾爾!本官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殺了馮才馳!”
莫縱陰沉著一張臉站在梁爾爾面前,冷戾陰森,死氣沉沉,就是活生生的地獄閻羅。
梁爾爾四肢被縛,死死地綁在木樁上,呼吸微弱,胸口薄薄地起伏。
“大人,她又昏過去了?!睂?shí)刑的獄卒攥著刑具,準(zhǔn)備動(dòng)手。
“再潑醒!”
“啪!”
梁爾爾被大一盆涼水迎面澆醒,渾渾噩噩,不知晨昏。
“我沒有……沒有……”梁爾爾有氣無力,翻來覆去這句話。
“再用刑!”莫縱道。
“是!”
“啊……”梁爾爾呻吟一聲,她已經(jīng)叫不出來,身子都麻木了。
又重重昏了了過去。
“再潑!”
“是!”
這次,卻潑不醒了。
獄卒沖莫縱道:“大人……若是再用刑,怕她就撐不了?!?p> 莫縱面無表情,說:“用藥。”
獄卒一驚:“用藥?”
莫縱掃他一眼,從頭涼到腳。
“是!是!”
…………
…………
三日一過!肖叔倫迫不及待找到了高景川。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男子,詫異吃驚地說不出來。
“……”
“你不是要見我?”高景川一身白衣,一塵不染。
“……”
“你,你怎么會(huì)是高景川?!”肖叔倫叫道。
高景川皺眉:“我就是高景川?!?p> “……”
高景川見肖叔倫的樣子不明所以,他失了耐心,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等一等!”肖叔倫連忙去拉人。
高景川白衣一閃,一把將人甩開,狠狠抖了抖自己的袖子……
那嫌棄的樣子啊……
肖叔倫嘴角抽抽,一只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有事說事?!备呔按ǖ馈?p> 肖叔倫訕訕收回手,想起自己的小表姐,低聲下氣,一拱手,先道:“之前在翡渡山的的事情,我跟你賠罪了。”
“……”高景川看著他。
肖叔倫嘟囔:“你也是……我說你好看是實(shí)話實(shí)說……生什么氣……”
高景川眉心一豎。
肖叔倫連忙求饒:“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了!”
“你究竟有何事?”
肖叔倫的神色鄭重起來,雙目一凌,重重地一抱拳,說道::“高大人,我求你救救我小表姐!她有冤!”
“為什么?”高景川聲音沒有起伏。
“什么為什么?我小表姐是無辜的!”肖叔倫說道,“她沒有殺馮才馳!現(xiàn)在卻被關(guān)在大理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