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而復(fù)生
梓熙背對著白瑾墨躺在床上,他輕輕觸碰她的肩,她向里挪動了一點,白瑾墨收回手,“愛妻,你是被我嚇到了嗎?”梓熙不說話,白瑾墨直起身體,手覆上梓熙的額頭,梓熙咬著指頭,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枕頭上,華川死前的畫面一直在她腦中回放,還有他的話,綾織公主,這四個字就像一根針,扎進(jìn)她心底最深處。“愛妻,你怎么了,和我說好不好?”白瑾墨在她身后不知所措,“剛才我對華川的所作所為是有些殘忍,只是一想到因為他我差點就失去了你,我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我太怕你再受到傷害,哪怕掉一根頭發(fā),我都受不了,愛妻,或許我有些病態(tài),但是我已經(jīng)失去過你一次了,現(xiàn)在我草木皆兵?!?p> “綾織公主是誰?”梓熙轉(zhuǎn)過身看著他。
“她是一個瘋子,她接受不了世間存在她得不到的東西,我對她而言就是那個東西?!?p> “那……你和她?”
“你是唯一,自始至終,全只是你?!卑阻J(rèn)真的看著梓熙,替她擦干眼淚,將她散落在鬢間的碎發(fā)別在耳后。
“華川雖然可恨,但也該給他個痛快,斷臂之痛太過了?!?p> 白瑾墨看著梓熙微微皺著的眉頭,心里說道:他們可是讓你承受了錐心之痛?。∷麚崦魑醯哪橆a,“好,我會改?!卑阻谚魑鯏堅趹牙?,“對你,我真的不知所措?!?p> 梓熙聽著他的心跳聲,“瑾墨?!?p> “恩?”
“我不許你和那個綾織牽扯不清?!?p> 白瑾墨突然低笑,“好,就算她一廂情愿我都不允許。”梓熙沒有說話,雙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愛妻,我很后悔把婚期定在下月?!?p> “恩?”梓熙抬起頭看他。
“我應(yīng)該定在明天的,早早把你娶進(jìn)門,免得夜長夢多。”
“胡說?!辫魑跬崎_了他,自己扯過被子躺下了。
白瑾墨笑了笑,隔著被子抱她在懷里,他親吻在梓熙的額上,“晚安,愛妻?!?p> 浩矢將華川的尸體丟在了綾織的寢殿外,綾織看著丟失了一條手臂、斷了氣的華川,還有執(zhí)劍佇立在殿外的浩矢,強作鎮(zhèn)定。
“呦,這不是天族第一將軍浩矢嘛!誒呀呀,你看我這記性,天族第一將軍早已被廢除修為、丟出了天宮,你又是如何來的?”
浩矢沒有理她,“王上意思,你最好安分點。”
“王上?你叫的真順口啊!”
“綾織,我勸你就此罷手,他心里根本沒有你,你做什么都是徒勞?!?p> “你還是顧好自己吧!”綾織雙臂交叉放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浩矢,浩矢不再與她浪費唇舌,回魔族向白瑾墨復(fù)命。
白瑾墨在坤侖殿等著浩矢回來。
“王上,我已將華川帶給她了?!?p> “她如何說?”
“她還是不肯罷手?!?p> “瘋子!既然如此,我們就找機會除掉她。”白瑾墨眼里藏著殺氣。
“她作惡多端還不知悔改,是該讓她受到懲罰了。”
“恩,不過要等我和梓兒的婚禮過后?!?p> 浩矢笑了笑,“是啊,就要到王上娘娘大婚了?!?p> “浩矢,你還是要密切留意,我擔(dān)心她會在我們的婚禮上做文章!”
“王上放心,有我在,她翻不了天!”
白瑾墨點了點頭。
夜魅在凌霄殿和各仙家一同上著早朝,忘樞仙君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來,他對天狼星君拱了拱手,“天狼,好久不見啊!”“忘樞,別來無恙啊!”夜魅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忘樞,‘怎么回事,忘樞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夜魅心里疑惑,“夜魅仙官?!蓖鼧泻退蛄寺曊泻?,站在了他身旁,夜魅不動聲色,對他點頭微笑。夜魅終于等到散朝,他匆匆趕回流螢殿,將后院的麻袋重新挖出來,忘樞的尸體仍在那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回想起今日梓晨殿上,天狼和忘樞關(guān)系親密,‘難道是他?看來我要關(guān)注他一下了?!棍扰拇蛳律砩系幕覊m,隱去了身形。
白瑾墨和梓熙大婚的日子漸進(jìn),墨陽也完成任務(wù)從外地趕回來,白瑾墨揉著眉心坐在案前,梓熙端著茶放在白瑾墨面前。
“怎么了?這般心神不寧?!?p> “愛妻,你來了。”
“恩,聽侍從說,你在心煩?!?p> “恩,我在想要不要召沐瀆回來?!卑阻聪蜩魑?,目光似乎要把她看透。
“難道你還在懷疑我和他有些什么?還是說過去,我和他真有些什么?”梓熙皺眉看向白瑾墨。
“不是,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你都和他沒什么,只是他對你……”
“他喜歡我?”
“恩,他與你青梅竹馬,難免生情?!?p> “那我沒有對他動情?”
“恩,因為你在等我出現(xiàn)?!卑阻兆¤魑醯氖?,放在嘴邊輕輕親吻,弄得梓熙癢癢的。
“可見,我第一次見他時你說了謊?!?p> 白瑾墨愣了一下,“哦,是,那時我還沒有把握你會留在我身邊,所以才說他是我們的朋友?!?p> “你現(xiàn)在有把握了?”
“當(dāng)然?!彼旖菗P起,放肆的盯著梓熙看。
“那你為何突然想要召他回來?”
“他總歸是你半個兄長,我希望他能送你出嫁?!?p> 梓熙低下頭,果然又是為了我,是啊,世間哪個女子出嫁不希望有娘家人相送,只是自己還不曾意識到,他竟想在了自己前面。
白瑾墨握著梓熙的手,“怎么了?愛妻,是不是我引得你傷心了?”
“沒有,瑾墨,我不介意的,我有你就夠了?!?p> “我也是?!卑阻谚魑鯏堅趹牙铮暗蚁M芙o你完美的幸福。”
梓熙的眼眶變得濕潤,“你若為難,不如我給他修書一封吧,我寫好會先交由你過目的。”梓熙猶豫著說道。
“那也好,你們也該有個了結(jié),不過我就不看了,我相信愛妻。”
“不把我送到北部了?”
白瑾墨用力掐在了梓熙的腰間,學(xué)著她的語氣道“胡說?!?p> 梓熙回去后研好墨,猶豫了一會,提筆寫下:沐瀆哥哥,自梓熙醒來,前事盡忘,時至今日才知,過往你我親同兄妹。經(jīng)此磨難,你我尚能共存在世間,我實感慶幸,自此后,我不再是孤苦伶仃,還有一骨肉親人陪伴。如今,我將與下月初九與瑾墨成婚,盼汝之祝愿。
梓熙寫好后交給了白瑾墨,白瑾墨把它連同召回沐瀆、顏回的王旨一同送去了北部。
北部府邸,沐瀆收到了梓熙的信,“原來,自始至終,你都只當(dāng)我是兄長?!彼ь^望著夜空中一輪圓月,“罷了,既然如此,我便回去,送你出嫁。”兩行清淚留下,“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笑了起來,笑容里滿是苦澀。不等天亮,他便和顏回一起打點行裝,快馬加鞭向王城趕去。
婚期將近,宮中都在為王上王后大婚緊鑼密鼓的準(zhǔn)備著,白瑾墨整日埋身在靠近坤侖殿的一所宮殿中,時而乒乒乓乓的鑿著東西,時而上蹦下跳的掛著東西,還不許任何人靠近。梓熙則呆在梓晨殿里無聊,白瑾墨命令她什么都不許準(zhǔn)備,哪怕是嫁衣嫁妝,都不許她擔(dān)心,還勒令阿茶看著她,梓熙只好整日看書寫字,或者在院里蕩秋千。
天族上,夜魅盡力不去想他二人的婚事,專心調(diào)查天狼和假忘樞的底細(xì)。綾織則跑去天君殿和白術(shù)哭訴,結(jié)果惹急了白術(shù),被禁了足,而魔族也已全面戒嚴(yán),婚禮期間,不許任何人出入,綾織在寢殿里急紅了眼,卻沒有辦法,氣極了的她只好拿密室里被關(guān)著的男人出氣,那男人被她折磨的不成人樣,卻依舊頑強的活著,他面帶微笑,眼中滿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