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見好友
“你瘋了!我沒殺過人!“高男人破嗓嘶吼,手槍抖落在地上。誰也沒想到,高男人手里的槍卻是被矮男人氣急敗壞下?lián)屓ラ_的槍,“少一顆子彈,都要向陌總說明原因,你要害死我嗎!“高男人急眼,摸索起地上的手槍,對準矮男人的額頭。矮男人也有些解氣后的惶恐,連連后退,“是,是那個野丫頭先出手,她知道了秘密,就不能活!你不也想殺了她嗎!“矮男人在做最后的掙扎?!耙獨⒆约簹?,別弄臟了爺?shù)臉?“
他們知道,他們的老大,陌總,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每顆子彈必問去向,一旦有不明去向,必然小命難保。
兩人處在崩潰的邊緣,如果因他們的疏忽而導致仁如玉發(fā)現(xiàn)了秘密而將仁如玉打死,這在陌總面前是絕對不成立的。高男人憤懣之下一拳打向矮男人的頭,矮男人雖胖些,也還靈活,一個閃躲,但還是被擊中了嘴角處。矮男人連連后退,被石頭絆倒在地上,一手支撐在地上。嘴唇瞬間變得酥酥麻麻的,有些腫脹,似乎能感受到嘴唇的跳動,一股鮮血順嘴角留下。高男人狠狠咬牙,惡狠狠瞅一眼矮男人,轉(zhuǎn)頭將枯黃的秸桿一堆堆扔到仁如玉身上,任務時間有限,這里人跡罕至,但愿不會有人再來到這里。
夜半靜,暮色茫,晚風涼,人匆匆。
四處張望后,陌家最神秘的的地下房間被打開了,吱呦一聲摩擦響后,接著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男子帶著手套,輕吹架子上的灰塵,順著樓梯不急不躁的下去,就在快到樓梯底時,啪的一聲,燈亮了,碩大的地下暗間燈火通明。男子被嚇了一跳,險些踩空。眉頭一皺,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可惡,這么不靈敏,要送我上天嗎?“沒錯,房子的主人陌尚突然造訪地下暗間,讓這燈都壞的措不及防。驚嚇過后,陌尚很快恢復平靜,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邪笑,輕快幾步來到一面覆蓋著遮塵布的鏡子面前,拉下布子,是一面復古風藤條橢圓全身鏡,與市面上的鏡子并無不同。陌尚將鏡子向下按,鏡子一下旋轉(zhuǎn)了180度,鏡子后面也是布滿藤蔓。神奇的是,陌尚將一根藤蔓條毫不費力的旋轉(zhuǎn)了一周后,所有的藤條竟全部彈開,脫離鏡殼。陌尚輕松的移開了鏡子的后蓋,一張張猙獰面孔的照片映入眼簾。那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發(fā)生的連環(huán)殺人案的現(xiàn)場照片,而且還是死者的全身照和臉部特寫照。其中,還有之前被殺死的那個小孩子照片,當時場面混亂,警方根據(jù)戶主判斷,小孩被殺后五分鐘內(nèi)就被正要出門的一樓住戶打電話搶救了,這張照片著實來的可疑。
陌尚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本黑皮質(zhì)的筆記本,拆下封面,一張黑乎乎的照片掉落在地上,陌尚微蹲拾起照片,沾到鏡子背面上,接著,不知從哪掏出來一把激光筆,上面竟顯現(xiàn)出幾個摞的到天花板的箱子,而右下角,還有一張人臉,模糊不清的樣子中可以看出五官倒是與陌尚有幾分神似。陌尚站在照片前面沉默良久,時間似乎靜止一般,過一會兒,陌尚嘴角又現(xiàn)那個邪魅一笑。便起身離開了暗室。
這一夜看似寂靜卻又交織著不同尋常。
曦光霽曙物,景耀鑠宵祲。穿過太陽的第一束柔光射在仁如玉眼皮,仁如玉瞇縫的眼有稍許的動靜,就這樣,慢慢的,越睜越大,直至陽光全部刺入眼眸。仁如玉馬上又將眼睛閉上,“嘶“。仁如玉挪動手,嘗試輕觸肩膀那個火辣辣的部位。昨晚那可怕的一幕幕再次映入腦海。
他們是已經(jīng)走了么?還是?我這是上天了?不對,我還能感到疼痛,仁如玉,瞎想什么呢?你福大命大,是挨個槍子就能掛的么?想到這兒,仁如玉瞟了眼肩膀,才發(fā)現(xiàn)血液已經(jīng)凝固干涸在皮膚上。仁如玉一下坐了起來,還好還好,看來只是子彈擦過有燙傷和蹭到。好在自己遇到的是兩個傻子,沒有多看,這才脫了身,不然,還不知道要怎么被整死呢。
仁如玉有些蹣跚著繼續(xù)走著,歷經(jīng)“山回路轉(zhuǎn)“幾經(jīng)羊腸小道,終于看到了柳暗花明也就是這路的盡頭。她滿懷欣喜的穿過這個丁字路口,向著一條寬敞的大路跑去,現(xiàn)在還是凌晨,估計也就兩三點的樣子,不見一人。仁如玉還是懷著一絲希望走著,看看這陌生的城市一角是否愿給這路上的旅人一絲希望。沒到下一個路口,終于看到一輛緩慢行駛的出租車。仁如玉內(nèi)心一陣狂喜,急忙攔下,“師傅,錦華小區(qū)?!比嗜缬衽吭谲嚧皻獯跤醯恼f。
司機師傅一臉詫異的看著這個大清早穿著男士睡衣蓬頭垢面的狼狽女人,說:“妹妹,這是東區(qū),你要去的地方在西區(qū),很遠的?!?p> “嗯?!比嗜缬駡远ǖ幕卮?,絲毫不顧及司機的勸阻,或許,司機也是奔波了一夜吧。仁如玉上車后又向司機師傅詳細打聽了這里的位置,才知道這里竟是A市的最東邊,居住在這邊的人寥寥無幾。
仁如玉癱坐在車上,筋疲力盡,昏昏欲睡。
躺在床上的陌尚輾轉(zhuǎn)難眠,一夜未合眼,自己這么多年,與那群商界老狐貍勾心斗角,從未有過敗績。雖劍戟森森,韜光養(yǎng)晦,如今卻被這步棋弄得暈頭轉(zhuǎn)向,不急所措了。
“到了,總共325,收你320。”司機吵醒了熟睡的仁如玉。
“多少錢?”仁如玉迷糊的問。
“320”。
仁如玉這下清醒了,大喊“320!怎么這么貴?”
司機師傅淡定的回答道:“你從A市最東邊往最西邊跑,又是凌晨車,已經(jīng)算很便宜了?!?p> 仁如玉吸了口氣,心想:“陌尚那個混蛋把自己衣服里僅剩的10塊錢都給換走了,現(xiàn)在好了?!?p> 仁如玉尷尬的笑著對司機師傅說:“師傅您看,您能不能把我送到26號樓下面?!?p> “你住在26號樓?就是那個......”司機不敢在說下去,滿臉的驚愕。
仁如玉連忙解釋道“不是的,那是我朋友家,我換了身衣服忘帶錢了,您看,我能不能用您手機打個電話給她?讓她給我出上?!?p> 司機瞄了一眼仁如玉,說手機號,嘴里還嘟囔著些什么。
“嘟嘟嘟”,一定要接電話啊。
“喂?”電話對面?zhèn)鱽硪粋€慵懶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沉睡過去。
“喂,茜嵐,你頭豬嗎?我是白琰。我馬上到你家樓下,趕緊下來接我?!?p> 杜茜嵐卻在電話那頭傻笑著說:“你當我傻啊,這不是你的號!”
“這是司機師傅的電話,我沒帶,你傻聽不出我的聲音嗎?對了,你順便帶320塊錢下來,我沒帶錢??!”仁如玉急得要死,幾乎是吼了出來。
杜茜嵐倒是一下清醒了許多,問:“天啊,白琰,你等著我這就報警!”
仁如玉一愣,這個豬腦子在想什么啊。前面的司機不耐煩的咳了咳。
“唉,師傅,你走錯路了,從這兒左轉(zhuǎn)20米后有個球形標志,過了環(huán)形路后再右轉(zhuǎn),過三棟樓就是了?!比嗜缬裾f完,緊接著又回答電話那頭,“茜嵐,你覺著綁匪訛詐會只要320嗎?我還有一分鐘就到樓下,快來接我。”緊接著不給茜嵐說話的機會,扣了電話。
眼看東方染紅,路上也斷斷續(xù)續(xù)出現(xiàn)了吵鬧的聲音,也是鬧騰了一晚了。
“白琰,你說你,穿成這樣就出來,這是誰的衣服啊?”,“哇!你哪來的錢買這個大牌子的睡衣?大上周給你打電話你不是還在那兒幫仁姨干活嗎?難不成這是獎勵你的小費?”杜茜嵐拽著仁如玉的衣服,發(fā)起了一連串的疑問。衣服不斷摩擦著仁如玉肩頭的傷口,生生的疼??啥跑鐛箙s絲毫沒有察覺到仁如玉臉上的異樣,為了不讓茜嵐擔心,也為了防止嚇到別人,仁如玉特意在上車前用頭發(fā)擋住了傷口。
仁如玉無奈的看著喋喋不休的杜茜嵐,輕嘆一口,說:“我大半夜來找你,你就問我這個?快休息吧。對了,把你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再借我500塊,我明天要出去?!?p> 杜茜嵐撅著嘴,瞅著仁如玉說:“剛坑了我320又要500,我可告訴你,小心我去找陌離要錢去?!?p> 閨蜜就是這樣,嘴上罵著說著,行動卻很誠實。仁如玉沒做聲,走到陽臺打了許久的電話。
仁如玉放下手機,對杜茜嵐無奈的說:“我就是在他家?guī)腿蕥尭苫畹?,對他來說,我可有可無,他盼不得少個吃白飯的人呢。不對,你認識他?“
杜茜嵐這下得意了,翹起二郎腿說:“那當然,陌尚的弟弟嘛,全城有誰不知道。前幾天我養(yǎng)父還給他打電話談生意上的事呢?!倍跑鐛拐戎嗜缬窨渥约?,卻久久沒有回應,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仁如玉已經(jīng)睡著?!昂撸€是像在孤兒院那樣,好歹給我留點地方啊?!倍跑鐛拱褖褐谋”粡娜嗜缬裆硐鲁槌?,“胖死你算了?!?p> 很快,兩人像兒時一樣進入了夢鄉(xiāng)。這樣毫無顧忌打鬧吵嘴,睡在同一張床上大概是許多閨蜜兒時的約定。時間,只會讓原本近在咫尺的人隔得越來越遠,原本炙熱的約定如今又有多少人能兌現(xiàn)。人遠了,時間一久,心自然也就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