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在中土世界以北的獸人國境有著與精靈國度相當?shù)墓爬蠚v史。不過，常年處于混亂的獸人國境顯然不可能有安穩(wěn)和平的精靈國度那樣的壯闊勝景。
至少這一路過來，出了那座不足百年歷史的小城之后，艾雅就沒見到過什么城池了。
除了殘垣斷壁，就是殘垣斷壁，偶有讓眼睛換點東西看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戰(zhàn)火硝煙。
獸人好戰(zhàn)并善戰(zhàn)，在武力方面首屈一指的獸人們最喜歡的就是窩里斗。以“劍圣”為各族最高統(tǒng)治者的首要目標就是統(tǒng)一獸人國境。不過有意思的一點是，這樣好戰(zhàn)且強大的種族，并不熱衷于對外侵略。
相反，這些獸人還很喜歡外來者。
外來的訪客們給他們帶來很多東西，有好的有壞的，有些時候外來者也會卷入戰(zhàn)爭。
艾雅正在獸人國境尋找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方法，不過暫時還沒有找到。
“你走過很多路，一定喝過很多酒吧?！痹谡业较乱惶幊擎?zhèn)休息的時候，艾雅坐在酒館當中，經(jīng)營酒館的大叔問了相同的問題。
“在戰(zhàn)火當中哪來的酒喝？”少女自從進入獸人國境之后就摘掉了頭臉束縛，露出那副她不愿意展現(xiàn)在人類面前的美麗容顏。
“那些小部族的戰(zhàn)士，僅僅是有一點本事就敢自稱一族劍圣，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不打不可能啊?！鲍F人大叔說，“有時候就是一個看不順眼的理由而已?！?p> “獸人好戰(zhàn)，這個我還是知道的，可是獸人的好戰(zhàn)卻讓人難以理解。”艾雅少見地多話了，大概是她覺得在這獸人國境內不會有那么多人心詭詐。
“為了強大，別無其他。”獸人大叔盯著這人類小姑娘多瞧了兩眼。
“那就難怪獸人只是內戰(zhàn)了?！?p> 仔細想想，獸人的好戰(zhàn)與蠻族人的好戰(zhàn)本就不同。蠻族人是被大規(guī)則困在沙漠，加上環(huán)境惡劣，所以不得不相互廝殺。在得到離開沙漠的機會之后，蠻族人也是積極向外侵略?？色F人呢？獸人們本就生活在適宜生存的土地上，好戰(zhàn)就只是因為追求純粹的強大。
“這是送你的。”獸人大叔送給艾雅一杯酒，“酒要好好喝，想不明白的事，慢慢想明白就是了。咱們的時日這么長，也就只有喝酒和廝殺兩件事算得上重要?！?p> 這就是獸人的純粹。
“有道理。”
“我看你也帶著劍到這里來，不也是來練劍的吧？”
“也是？”這種耐人尋味的說法讓艾雅相當疑惑。
“看你帶著的這把劍，很像是之前來這里的一個東方人身上的佩劍，那個東方人聲稱自己是來這里挑戰(zhàn)劍圣的——唯一的劍圣?！鲍F人大叔問，“你呢？”
“我是來挑戰(zhàn)那個東方人的?！卑艑⑾愦见溠烤埔伙嫸M，心里嘀咕了兩句自己以后會不會變成酒鬼，而后很是慷慨地拍下一枚金幣，轉身離開。
“慢走。”獸人大叔看著那個背影，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怪異感覺。
“之前那個東方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深不可測啊?！鲍F人大叔說了聲與我無關，卻是又不得不嘆一句，“這些劍圣們有?？?。”
已知的是，在任何一個種族都有一支傳奇軍團，有可能是狼騎士或者暗夜刺客這樣真正意義上的軍團，也有可能是人類傳說騎士，獸人劍圣這樣甚至互相敵對的強大戰(zhàn)士。
但不容置疑的一點是，屬于傳奇軍團的任何一族戰(zhàn)士，都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
現(xiàn)在艾雅要做的，就是讓自己達到傳說軍團級別的戰(zhàn)斗力。
有些難度，卻也不算太難。
離開這座城鎮(zhèn)之后，艾雅繼續(xù)向北行進。在靠近獸人國境中心的地方，那種無處不在混戰(zhàn)的狀況終于有所好轉，在這里艾雅沒有看到連天戰(zhàn)火，也少有殘垣斷壁。
找到地方落腳之后，艾雅最先打探的是此處近況。
“無非是本族劍圣足夠強大而已。”旅店老板是個蒼老的獸人，身軀佝僂，滿臉皺紋，只要他對著艾雅一笑，那皺紋似乎都能掉一地?！半m然也不算最強的那幾個，但只要能震住這周圍小部族的那些人就行了?！?p> 另外一個關鍵的點在于——獸人臣服于絕對的力量。
這在獸人國境的獸人族之中是一條鐵律，一旦生而為獸人，這樣的規(guī)則就必須遵守。
但強大的武力并不代表著可以為所欲為，即便是最強大的獸人劍圣，也會被一些基本規(guī)則所束縛。至于這些舊規(guī)則留下的束縛，多半相當于蠻族人必須被困沙漠之中，都是舊規(guī)則對這些強大好戰(zhàn)種族的牽制。
“越往北去，遇到的人也就越是強大?！甭玫昀习宥酥恢ЙF人款式的煙斗，捻一些火，點燃之后抽了兩口，“在最北，也就是那八位劍圣的地盤。”
“八位劍圣？”
“那八個人才是獸人最強。”
又了解到一些信息之后，艾雅決定繼續(xù)向北行進。
先前在獸人國境南方趕路的時候還算安全平和，到了這將近中心地帶的位置，那些荒野之中的魔獸就多了起來。
少女手持長劍斬殺魔獸，一路向北，又是一夜興起，殺得起勁了，就星夜兼程，邊走邊殺。等到朝陽升起，少女全身浴血，長劍上更是掛滿血污。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在一條小溪邊將劍清理干凈，換一身衣服，而后就繼續(xù)趕路。
至少在這獸人國境當中，不會有半路沖出來的炎龍亞種。
“說起來奧秘王庭那些人是不是還欠我一條命？”艾雅想了一會兒。
也就是這一會兒之后，她到了一處小村莊。
別看她經(jīng)常在外露宿，真要讓她來處理食物，除了火烤，烤個半生不熟，就沒有別的可供選擇的了。以前在去往神鄉(xiāng)的短暫路途上，一切都是賽克勒來處理，回來之后，路上又有洛伊。
現(xiàn)在這個習慣了洛伊一個月只做兔子都能不帶重樣的小姑娘可接受不了自己處理的野味。
她打算就在這個村莊補充一些干糧，反正獸人做的面包也不會比她家鄉(xiāng)那邊的差。
“快跑！”
可還沒等到艾雅進入村子，就看到獸人婦孺從村子里大步跑了出來。
那些甚至來不及收拾東西，只顧保全自己與子女性命的獸人族女人驚聲尖叫著。
艾雅大步向前，拔出長劍。與她擦身而過的獸人小女孩輕輕牽住艾雅的衣袖。
那眉頭緊縮的人族少女抱住這獸人幼女，從其眼神中，艾雅看出了無望。
“沒事的。”在神鄉(xiāng)掌握各族語言人類少女抱起小女孩，將她放在遠離村莊的隱蔽之處之后又返回村子。
等她回來，不知誰點燃的大火已經(jīng)燒遍了整個村子。
“你們這樣難道就不怕劍圣大人的懲罰嗎？”
“你們是說那個消失已久的劍圣大人？”
這些前來劫掠的并不是匪盜，也并非相鄰部族的人，這些人，僅僅是生活在幾步遠的鄰村的人。
因為大災厄來臨，鄰村的田地受到魔獸襲擾，田地被毀，這些活下來的獸族男人失去了妻子兒女，也失去了田地財產。所以今日他們聚集在此，劫掠相鄰的村莊。
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鄰村的田地財產，鄰村的女人小孩對于他們來說也是資源的一部分。
“劍圣已經(jīng)死了，如今在這部族當中，沒有人能給你們撐腰，我們就用獸人最原始的規(guī)矩來處理事情！”
劍？
那種東西這些人沒有，所以他們此刻的武器是農具。
所謂的處理方式，是生死。
即便這只是一群獸人農民，在戰(zhàn)斗的時候，血統(tǒng)內戰(zhàn)斗本能占據(jù)上風的時候，他們也都是強大的戰(zhàn)士。
棍棒交錯，有瘦弱獸人的頭被打爆，腦漿迸濺。
也有人被鐮刀砍斷了手腳，艱難地在地上爬行，最后被一腳踩死。
戰(zhàn)斗發(fā)生得相當之快，雙方不過三四十個成年男性獸人就像是兩群相互敵視的獵狗，一旦那呲在外面的兇惡獠牙觸及對方的皮毛，就會是一場純粹的殺戮。
與那些之前我們所知的任何漂亮戰(zhàn)斗都不相同，獸人之間的沖突溢滿了純粹的殺戮氣息，只是單純想要將某些東西置之死地的想法充斥著他們的腦，他們的全身。
于是這樣，這樣既丑陋又美麗的戰(zhàn)斗產生了。
艾雅站在遠處，將剛剛出鞘的劍收了回去。
“在獸人領地看到與你無關的戰(zhàn)斗，要先學會旁觀?！?p> 這是艾雅學到的第一課。
（PS：今明一章，雙休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