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鋒
洛靈玉趁楚清言出神，右腿向楚清言的腳旋了去，楚清言反應(yīng)很快，躍上了橋上的欄桿上。
待微整衣衫后，楚清言彎了彎眉眼，玩味地看著洛靈玉，“喬先生教你的凈是這樣的下流招數(shù)?”
洛靈玉眨了眨眼睛，呵呵一笑，“我這叫無所不用其極。”
還未等楚清言說些什么，岸上傳來了一道女聲。
“王爺今兒個(gè)真是好興致?！?p> 洛靈玉聞聲望去，來人是云與璃。正巧對上了云與璃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云與璃滿懷笑意地瞥了洛靈玉一眼，又對楚清言行了個(gè)禮，道：“聽說王爺今日又未曾上朝，璃兒還以為王爺病了，特意來探望?！?p> 楚清言淡淡笑道：“真是辛苦王妃了。日理萬機(jī)打理人面桃花還要關(guān)心本王的行蹤。”
這話說得別有深意，云與璃神色變了變，只低下頭道：“璃兒不敢，是爹爹今日問起我才知道?！?p> 云與璃瞄了眼楚清言的神色，緩緩舒了口氣，又笑眼藏刀地看向洛靈玉，“我道你是哪里去了，原來是在王爺這兒瀟灑了?”
洛靈玉看了看楚清言，又看了看云與璃。
正不知如何應(yīng)對時(shí)，楚清言開了口：“是本王傳她過來的?！?p> 楚清言皺了皺眉，“王妃近日辦事越發(fā)莽直了，你那是什么地方，能把她帶到那兒去？本王不是叫你接了她便送王府這兒來么？”
云與璃臉色一白，即刻和身后的侍女跪了下來，“妾身知錯，請王爺治罪?！?p> 說跪就跪，莫非這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尚書府大小姐還是個(gè)夫管嚴(yán)？
這架勢洛靈玉可吃不消，忙從芙蓉浦中一躍而上，扯了扯楚清言的衣角，又咳了一聲，“王爺王妃這是何故？莫不是要我難堪？”
楚清言看了洛靈玉一眼，便會了她的意，緩和了語氣，又道：“罷了。本王與她還須為明日的武選做準(zhǔn)備。王妃若無他事便請回吧。”
云與璃咬著泛白的下唇，余光瞥見了洛靈玉扯著楚清言的衣角，應(yīng)了聲是，便領(lǐng)著侍女走了。
云與璃走著，只覺胸口悶痛。
回哪去？她能回哪去呢？
他十四歲那年許她一生，她十七歲嫁入王府，四年來，沒有一天是住在王府的，她還是言王妃么？
嫁進(jìn)王府后，曾對她傾盡溫柔的楚清言像變了個(gè)人似的，陰晴不定，這四年來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差池，故而楚清言也未曾為難過她。
今兒個(gè)卻為了這個(gè)不男不女的喪家之犬責(zé)難她。
云與璃深吸了口氣，整了整裙擺，眼神中透露著狠厲:
是你不該回來。
……
經(jīng)過今天這么一鬧，洛靈玉心下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定然不好過了，伏在亭內(nèi)的小石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沖湖里扔石子兒，紅鯉被驚得四處逃散。
洛靈玉望著池里的驚魚，若有所思。
“怎的獨(dú)自在這發(fā)愁？這慵懶悅耳的聲音定然是楚清言無疑了。
洛靈玉沒有回頭，仍然扔著石子兒。
“你說說你，和你老婆那點(diǎn)事兒，非得扯上我，我一個(gè)外人，也忒無辜?！甭屐`玉不滿地咕噥著。
楚清言聽了也不惱，只是在洛靈玉身旁坐了下來，幽幽地吐了口氣。
洛靈玉轉(zhuǎn)頭探究般地看了他一眼，“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心里好像藏了很多事似的？”
楚清言鳳眸看向洛靈玉，“怎么？開始對我的事情感興趣了？”說罷自己先低聲笑了。
洛靈玉一看，不樂意了，石頭往旁邊一丟，“得，你這人真是，我關(guān)心你一下，還得被你笑話。”
楚清言無奈地?cái)偭藬偸?，“我哪有?！?p> 洛靈玉冷哼了一聲：“不明白你們，明明當(dāng)初和我解除婚約也要娶她，為什么到手了又不珍惜？”
男人果真都是大豬蹄子，洛靈玉如是想著。
楚清言鳳眸微瞇看著洛靈玉，又緩緩看向了波瀾不起的荷花池，“若我說，當(dāng)初向你悔婚，包括娶她，并非我所愿，你信嗎？”
洛靈玉翻了個(gè)白眼，“當(dāng)初可是你親自把退婚書砸我臉上的?！?p> 楚清言有些無語，“……好吧，那還真是無可辯解了?！?p> 他伸了個(gè)懶腰，又凝神望著洛靈玉，陽光斜照在他的側(cè)臉，黑曜石般的眸子顯得熠熠生輝，“可往后便不一樣了，若你還愿意信我，任何人，別想動你一分一毫。”
洛靈玉怔怔地望著楚清言，一時(shí)間，有些不知所措。
可當(dāng)初就是眼前這個(gè)男人，在她家道敗落時(shí)，非但毀了婚約，還馬不停蹄地迎娶了別家姑娘。
洛靈玉深吸了口氣，扯開話題似的道：“說得好聽，云與璃跟我無冤無仇，你這一得罪，我又不得安生了。這叫護(hù)我？”
“無冤無仇?”楚清言笑了，笑容中卻有如三尺寒冰般的冷漠，“你記好，云家人不是什么好東西，于你而言?！?p> 這話說得像是在暗示什么。洛靈玉皺了皺眉，盯著楚清言的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楚清言仍是笑著，卻不答。
“當(dāng)年的事，有關(guān)我一家老小，我有權(quán)利知道。”洛靈玉有些急切。
楚清言望著洛靈玉認(rèn)真的眼神，斟酌了片刻：“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實(shí)力。明日的武選，若你奪冠，我便考慮是否要告訴你。”
“一言為定?！甭屐`玉也望著楚清言。
微風(fēng)乍止，傍晚的陽光橘中帶著紫色，好像一切都如此安詳，可夜幕正無聲將近。
……
此次武選看起來甚為嚴(yán)格。
皇上楚安平親自做主考官，云丞相云中興和宦官鄭信是此次殿試的副考官。
洛靈玉望著考官席，只想冷笑。
“……鄭信?他也配？”
洛靈玉心想誰說出了我的心里話，轉(zhuǎn)頭一看，斜后方一少年望著考官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少年一席紅衣，眉目俊秀，似帶有俠客般的江湖氣與鋒芒，長發(fā)束起，稍有些蓬松感，卻頗有風(fēng)流氣質(zhì)。
小兄弟生得不錯嘛。洛靈玉心道，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那少年似乎察覺了洛靈玉的目光，紅唇微翹，挑眉回視洛靈玉，還帶有挑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