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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悲歌漢服的最后二十年

第四十三章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3)

南明悲歌漢服的最后二十年 郁如煙 993 2019-07-22 10:10:00

  洪詩鈴下葬后,張玉喬知張煌言落得如今這般境況,與己脫不開干系,便前去寬慰他。誰料一見他,發(fā)覺其忽然精神矍鑠,雖然依舊是形銷骨立,但精神狀態(tài)已是大有好轉(zhuǎn)。

  張煌言一見張玉喬便道:“昭儀,你來啦?!睆堄駟痰溃骸捌鋵?shí),我有一事未跟先生說,玉喬此番前去廣西,已向圣上辭去了昭儀之職。”“哦?為何?”

  張玉喬道:“人生一世,本已背負(fù)了太多累贅,又何必再多擔(dān)這樣一個虛名?如今早已不是孝宗盛世,我這個昭儀,和當(dāng)初那位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施昭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p>  張煌言道:“你倒是看得通透?!睆堄駟痰溃骸跋壬粽J(rèn)為玉喬是在推卸責(zé)任,那便錯了。玉喬只不過不想擔(dān)這尸位素餐之罵名罷了。大明朝究竟還能有多少年的氣數(shù),你我誰也不知。我們所能做的,已非為這棵大樹開枝散葉,而只能拼了命的保土護(hù)根,教它晚些枯死罷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玉喬此生絕不會叛國降清,亦會用一生之力拱衛(wèi)大明正統(tǒng)。玉喬生為女子,卻素來不屑婦人家的忠貞節(jié)義,倒是始終,以士大夫之忠義要求自身。因此玉喬說到,便會做到?!?p>  張煌言嘆道:“玉喬,你真是一介奇女子啊。好、好!話說到這兒,我倒要問你,以你之見,究竟何為大丈夫?”

  張玉喬沉吟了一陣方才道:“依妾身看來,大丈夫,當(dāng)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如此是為大丈夫?!?p>  張煌言不由得贊嘆道:“好、好?。】晒磐駚?,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士大夫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要依我說,能做到修身,已是不易?!?p>  張玉喬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修身齊家之前,還有格物、致知、誠意、正心,單是這格物致知便耗費(fèi)了陽明先生一生的經(jīng)歷,可見這修身實(shí)為不易?!?p>  張煌言道:“是啊。只是這修身雖為修己,但是有時不免帶累旁人。譬如史閣部,便是以千萬人的血,換得了一個忠義之名啊?!?p>  張玉喬道:“這么說,史閣部錯了?”張煌言搖搖頭道:“不,史閣部沒錯,我也沒有錯。錯的是這時運(yùn),若在盛世,自當(dāng)治國平天下,可惜我們生在這亂世,便連這修身,也要連累旁人,可悲、可嘆吶。”

  張玉喬道:“那依先生說,大丈夫,究竟該如何做?”張煌言道:“以忠義立身,卻不連累旁人。”“先生真能做到?”“我過去沒有做到,所以連累了妻兒,將來,也唯有如此,方能無愧于心了?!?p>  張玉喬還待說甚么,卻見張焜言走了進(jìn)來,對張玉喬說道:“那個……我無意打擾二位,只不過,國姓爺找你?!睆堄駟腆@訝道:“國姓爺找我?”張煌言道:“國姓爺找你,必有要事,你還是快快前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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