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潤的空氣帶著寒氣,烏云橫亙在天地之間,讓人感到壓抑。
腳踩在吸滿水的草地上,“咕吱”作響,一不小心水就浸進(jìn)了鞋子里。
鐘松雙手插在褲兜里,不耐煩地罵罵咧咧道:“媽的,到底還要找到什么時候?”
跟在鐘松身邊,戴著一副大黑框眼鏡的男生唯唯諾諾道:“鐘哥,您別著急,一會兒就回去了?!?p> 鐘松一個巴掌撇開他的腦袋,“要你來說!”
“媽的,這些人發(fā)瘋就算了,這東方碩還要把全部人拉出來做苦力,那些牲畜丟不丟關(guān)我屁事啊?”
“是是是……”
終于,鐘松耐不住脾氣,帶著眼鏡男脫離大部隊(duì)溜走了,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比待在這里強(qiáng)!
鐘松漫無目的地悶頭瞎走。
黑框眼鏡下的那雙小眼忽然一亮,“鐘哥,那不是東方碩嗎?”
鐘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此時東方碩正在一個低谷里,旁邊還跟著一個女生,鐘松瞬時想起當(dāng)初就是因?yàn)樗?,東方碩才找上的自己。
還真是冤家路窄!
鐘松臉色更臭了,催促道:“走走走,快走!看見他就心煩!”
兩人走了一小段路,就看見一群女生朝著這個方向過來了。
附近還沒有看見東方碩的蹤影,眾人也沒有去糾結(jié)鐘松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上前問道:“鐘松,你看見東方碩學(xué)長了嗎?”
鐘松皺著眉頭道:“沒有!”
那女生急切道:“真的沒有嗎?”
鐘松忽然計(jì)上心頭,把正想要說些什么的眼鏡男一把按了回去,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問道:“哦~,你剛才是說東方碩吧?”
“是啊是啊!”
鐘松道:“我剛才看見他回去了?!?p> 眾人面露疑惑,“可是學(xué)長說會在這里等著我們的?”
鐘松心中不耐,但還是微笑道:“咱們男人說的話,句句都能當(dāng)真的嗎?”
眾人又四處看了看,決定放棄了。既然東方碩學(xué)長已經(jīng)回去了,那就說明沒有再搜尋的必要了,還是盡快回去比較好。
鐘松回頭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小山丘,心頭掠過得逞的快意,心情雀躍地跟著回去了。
胡哲和蘇筱琪這邊,很快就找到了散落在這個方向的牛羊。帶頭的牧民吹了聲口哨,正在低頭啃著青草的那只小羊撒歡兒似地奔向自己的主人。
大部隊(duì)人數(shù)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蘇筱琪和胡哲相互瞪眼。
蘇筱琪和胡哲之間隔著十多米的距離,朝著一個方向搜尋。
忽然,一道寬約二十多米的深淵闖入兩人的視線。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深淵下漆黑一片,深不見底,在這放眼望去皆是綠野的草原上,這道溝壑像是一道橫斜在臉上,去不掉的傷疤,顯得猙獰無比。
胡哲來了興致,蹲下來挪動步子,慢慢向深淵邊緣靠近,撿起一塊石頭扔了下去,偏著腦袋傾聽,心里默默計(jì)算著時間。
這一偏頭剛好能看見那邊的蘇筱琪。胡哲嘴角抽了抽,正欲別開眼去時,臉上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蘇筱琪不知怎么竟然雙腿打顫地站在離深淵不到一米的地方,身體還搖搖晃晃地,而且幅度越來越大。
眼前漆黑的深淵在眼前變得晃晃蕩蕩,像一只張牙舞爪的惡魔,心中的恐懼感似野草瘋長。
太陽穴疼痛不已,腦海一片混沌,眩暈感陣陣彌漫上來。
“蘇筱琪!”
眼看蘇筱琪好像馬上就要倒下的樣子,情急之下,胡哲伸手嵌住了她的胳膊。
蘇筱琪意識恍恍惚惚的,感到有東西拉住了自己,如墜幽深大海的身體瞬間找到一個支點(diǎn)。蘇筱琪本能地,向那“支點(diǎn)”靠近。
“嘭!”胡哲胸口被猛地一撞,差點(diǎn)痛呼出聲。
胡哲目瞪口呆地看著窩在自己懷里的蘇筱琪。
明麗的眸子里,瞳孔因恐懼劇烈跳動著,連身體都在震顫。
蘇筱琪緊緊地靠在胡哲的懷里,半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這現(xiàn)在被她視為救命稻草的不知名的溫墻上。
早就習(xí)慣了蘇筱琪蠻橫強(qiáng)勢的那個讓人頭疼牙疼的樣子,此時胡哲心中五味雜陳。
蘇筱琪此時像一個受了傷的幼獸,趴在他身上,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產(chǎn)生一種強(qiáng)烈的保護(hù)欲。
一顆心突然“砰砰”不停地跳動起來,胡哲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試探性地環(huán)抱住了蘇筱琪,好在蘇筱琪此時正魔怔,沒有他預(yù)料的堪比原子彈爆發(fā)的情況發(fā)生。
胡哲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三個大字浮現(xiàn)在腦海。
胡哲嘀咕道:“難道是……恐高癥?”
想到這個,胡哲趕緊帶著蘇筱琪遠(yuǎn)離了深淵。
果然,過了十多分鐘,蘇筱琪心中的恐懼感漸漸消散了,蒼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
回復(fù)神志后,蘇筱琪依稀想起了剛才自己做過的事情,臉上的血色騰得暴漲。
自己居然……居然撲到了這只花蝴蝶的身上?
蘇筱琪感覺渾身痙攣,汗毛倒豎,心也不自在地亂跳起來。
“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
蘇筱琪咬著牙,瞪著胡哲,一副好像將人生吞活剝的樣子,充滿著威脅。
胡哲心里留存的那一縷憐惜霎時被“啪”一聲擊碎。
什么楚楚可憐?這根本就是一個可以自由行走的人形地雷好嗎?!
胡哲怒極,吼道:“是我剛才救了你好吧!”
蘇筱琪雙眉一豎,“誰要你救!”
不知怎么,現(xiàn)在的蘇筱琪在胡哲看來,威懾力好像比平時要缺了那么一大截。
胡哲忽然沒了怒氣,笑得賤賤地道:“你叫我說我就不說,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你趴我懷里的時候怎么不說?”
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
看著蘇筱琪一時被梗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胡哲心里有種莫名的酸爽。
胡哲正忖度著說什么話可以讓蘇筱琪炸毛,武術(shù)社的人就回來了。
東方碩和顧莫溪在一個山谷里搜尋無果,又去山谷的另一邊找了找,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末了,顧莫溪才想起:“咦,她們怎么還沒有來?”
東方碩并不關(guān)心這個問題,道:“散落這個方向的牲口,找得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顧莫溪:“好?!?p> 十多隊(duì)人馬陸陸續(xù)續(xù)回到了原地,牛羊被趕進(jìn)了重新扎好的柵欄里,雖然還差著三四只沒能找到,但也并無大礙。
擺渡人無憂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更完的。 聞到了撲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