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跑了一陣,客棧沒看到,唐昀卻忽然發(fā)現(xiàn),路邊站了幾個人,在那里說說笑笑的。
他把馬趕到那幾個人邊上,一拉韁繩停了下來,問道:“借問一聲,這附近可有客棧?”
路邊幾個人,清一色的都是男子,高矮胖瘦不齊,聽唐昀這么一問,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人看了幾眼他的馬車,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嘿嘿一笑,道:“幾位要問客棧,不遠處就有一個,往正西方向走出一里地,上邊掛了兩個燈籠的便是?!?p> “多謝了!”唐昀一揚手中的鞭子,馬兒繼續(xù)跑了起來。
等到人和馬車都看不見了之后,尖嘴猴腮的男子又是嘿嘿一笑,向著旁的幾個人揮了揮手,道:“弟兄們,你們接著在這兒守著,咱去報了東家爺來,瞧那輛馬車,可是一單大生意哦!”
說罷,男子一閃身,便向著一旁的林子里頭鉆了進去,抄小路走了。
……
唐昀一行人對在他們走后,路邊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幾人趕著車一路向西,走了一里地不到,果然看到一間兩層樓的小院蓋在山腳下,大門上掛著兩個紅通通的燈籠,想來,這就是先頭那人說的客棧了。
唐昀趕著馬車走近一看,這家客棧的樓房和圍墻大門還挺新的,只是外墻舊了些,看上去就像是剛剛翻新過一般,賣相還不錯。若不是客棧的選址偏了些兒,會住在這里的客人應當不會太少。
唐昀回頭向馬車里頭招呼道:“鯉兒,阿沈,就要到客棧了?!?p> 嘩啦一聲,車窗簾子又被人從里邊掀了起來,探出頭來的是蘇鯉兒:“可算到了,再不歇下天都要黑了!”說著,抬頭向前面望去,在看到前方那家客棧的時候,愣了一下,“咦”了一聲,道:“這客棧的位置怎么這么偏?”
不怪蘇鯉兒疑惑,這家客棧的位置確實不好。把客棧開在山腳下倒沒什么,關鍵是這家客棧距離官道還有相當?shù)囊欢尉嚯x,而且,此地人煙稀少,平頭百姓一般不會走到這里來,除非是進山采藥的大夫或者是跑江湖的人,才有可能選擇這樣的一條路。這家客??粗凰闾?,開在這樣的地方會有錢賺嗎?
蘇鯉兒這么一說,沈玉竹也把頭探了出來,往外一看,登時皺了眉,道:“我說,這條道樹多雜草多,天色一暗看上去就陰森森的,偏偏平白出來一家客棧,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唐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zhuǎn)念一想又道:“這話說的是,可現(xiàn)在天都要黑了,附近也不見旁的客棧,不在這里落腳,我們能去哪里歇呢?”
沈玉竹依舊皺著眉頭,道:“理是這個理,不過就這么貿(mào)然地進去,也不是個事,不如我們先去前面探一探,再決定要不要在這里?。俊?p> 唐昀和蘇鯉兒都點點頭,齊齊道:“正該如此?!?p> 說完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和對方撞臺詞了,有些怪異地對視了一眼。
沈玉竹沒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自己相當滿意地點了點頭,抱著雙臂往車板上一靠,視線在唐昀和蘇鯉兒中間打轉(zhuǎn),道:“你們誰去?我的輕功拿不出手,就不在這里獻丑了?!?p> 一句話,瞬間把兩人之間有些怪異的氣氛給一掃而光,兩雙眼睛齊齊看向沈玉竹,蘇鯉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阿沈哪,你該不會是自己偷懶,不想去看吧?”
沈玉竹沒來由地覺得后背一涼,訕笑道:“怎么會呢,我輕功真的不咋地,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可是,我怎么覺得沈大夫你就算不用輕功,也有別的辦法能進去查看呢?”唐昀這會子反而不急著趕路了,由得兩匹馬悠閑地在道上走,在前邊閑閑地問道。
“之前是哪個說了,跟著我們一道出來,不會惹麻煩,不會拖后腿的來著?現(xiàn)在不就有一個發(fā)揮作用的機會么?!碧K鯉兒接了一句,和唐昀兩人一唱一搭的。
“我……”沈玉竹頓時泄了氣,無奈地道,“我錯了還不行嗎,要我去看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最多只能在外圍看看,里邊我可就進不去了啊?!?p> “行了,我們說笑的?!碧脐酪姾镁褪?,也沒打算過多為難沈玉竹,“不過,如果這家客棧有問題,那恐怕我們的行蹤,就已經(jīng)在有心人的掌握中了,這樣的話我不方便去查看情況,鯉兒,要不你去吧?”
“好。”蘇鯉兒頷首,和唐昀交換了一個眼神。
于是,在馬車經(jīng)過一棵大樹的時候,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從馬車后方躍下,沿著一旁的密林,向客棧而去。
唐昀趕著馬車,慢悠悠地繼續(xù)前行,沒過多久,只覺得眼前一閃,車簾動了一下,隨即馬車一沉,蘇鯉兒的聲音在車廂里頭響了起來:“真被我們料著了,這就是個黑店!”
“怎么說?”唐昀心里一緊,面上神色卻是不變,提著馬鞭子的手都不見晃一下,聲音平穩(wěn)地問道。
蘇鯉兒道:“我剛剛摸到客棧后頭看了看,巧的是碰上兩個伙計在那里講話,說的就是這家客棧的事情。這客棧是一個道上兄弟開的,人是江南路的,把客棧開在這種地方,就是方便道上朋友出門歇腳用的,不過他自己不常來這里,替他看店的是他手下的小弟。本來他這做的也是正經(jīng)生意,誰知道自打五個月前這人從外頭回來之后,就像變了個樣子似的,帶著幾個不知從哪里來的江湖人,把客棧給簡單翻修了一遍,就做起那檔子殺人越貨的買賣來了,幾個月來也不知被他害了多少人,我摸進他家后院看的時候,那兩個小二兀自在那里埋著什么呢!”
沈玉竹一聽這話,登時瞪大了眼睛,叫道:“可了不得,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越貨,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客棧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噓,小點聲,這里離客棧已經(jīng)不遠了!”蘇鯉兒一把捂住了沈玉竹的嘴。
沈玉竹嗚嗚著點了點頭。
蘇鯉兒見沈玉竹確實冷靜下來了,這才放開了手,接著道:“雖說這里沒什么人跟蹤我們,不過唐昀之前說得不錯,我們的腳程應當已經(jīng)在客棧里頭那些人的計算之中了,這時候貿(mào)然避開,只怕會打草驚蛇。方才我回來的時候經(jīng)過客棧正門,剛好瞧見店里的小二把一個人給引進去,一下來了兩家投宿的,這客棧里的人便是要對我們動手,只怕也得掂量掂量,小心行事,動作應當不會太快,依我之見,我們不如……”
織音
小劇場: 沈玉竹:唐昀啊,其實我有點意外的,聽說你們上回出任務也是以身犯險,鯉兒還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一次她又想搞事情,你怎么不攔著她了? 唐昀:因為這一次,我會跟著她一起啊。(施施然跟著蘇鯉兒離開) 沈玉竹:(愣了一瞬,跳腳)不是吧,出門前還說好了一起行動的呢?這就把我給丟一邊兒去了?你們不能這樣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