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寒暄了十幾分鐘后,秦修文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唯恐讓石田大郎察覺到異樣,便告辭離去。
“既然已經(jīng)見識過石田大郎的模樣,我的計劃也可以嘗試實施了!”離去不遠(yuǎn),秦修文在地下廊道的拐角處駐足,轉(zhuǎn)頭望去,眼神明亮。
“河圖大人......”忽然間,右手方的廊道里傳來恭敬的呼喚聲,呼喚聲越來越高越來越近。
秦修文視線收回,轉(zhuǎn)頭循聲望去,看著迎面走來的白衣人。
白衣人沿著廊道,快步走到秦修文面前,躬身行禮,說道:“河圖大人,閣主正在會議室等您?!?p> 秦修文最后瞥了一眼暗室的位置,點了點頭,跟上白衣人的腳步,問道:“山田大人已經(jīng)招待過特高課的組長了么?”
白衣人畢恭畢敬的說道:“閣主的事情,我們是沒有資格知道的?!?p> 秦修文恍然,便沒有再多問,安靜的跟在白衣人的身后。
很快,白衣人帶著秦修文走上山月香閣的第三層,來到山田志良的辦公室,躬身說道:“閣主,河圖大人到了。”
“河圖君,進(jìn)來吧!”辦公室里傳出山田志良溫和的聲音。
“嗨依!山田大人。”秦修文答應(yīng)了一聲,隨即推門走了進(jìn)去。
山田志良的辦公室是典型的日本貴族裝飾,任何物品都價值不菲,完全彰顯出貴族本身具有的不凡地位。
山田志良坐在主位上低頭品茶,石井智雄仍就抱著他的那把刀站在一側(cè),眉頭緊皺著,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難題。
在山田志良的對面,跪坐著一名身著軍裝的日軍大尉,年齡在二十五、六歲左右,容貌稱得上是端正,眉梢微翹,雙目淡漠,一看就是鋒芒畢露之輩,平日里掌握無數(shù)人的生死大權(quán)。
秦修文看了他一眼,將他的面部輪廓牢牢的記在心中,隨即對山田志良躬身說道:“山田大人?!?p> “河圖君,請坐。”山田志良放下手中的茶,給了秦修文足夠的重視和善意,然后看了一眼跪坐在那里的工藤一山,介紹道:“河圖君,這位是特高課行動組組長,工藤一山?!?p> “工藤組長,這位是從東京遠(yuǎn)道而來的武道高手,河圖白奈?!?p> 工藤一山明顯聽出山田志良話語中的親疏之分,不由得抬頭看了秦修文一眼,微微彎腰,打了個招呼:“河圖君,很榮幸認(rèn)識你?!?p> 秦修文還了一禮,笑道:“工藤君可是特高課的行動組組長,真是久仰大名了。”
“河圖君客氣了?!惫ぬ僖簧綄訄D白奈的名字聞所未聞,簡單客套之后,回過頭對山田志良說道:“山田大人,您看方才說的事情?”
山田志良微微一笑,低頭喝了一口茶,不論是動作還是神態(tài),他都沒有將工藤一山這個日軍大尉級軍官放在眼里。
安靜了幾秒鐘,山田志良對他笑著說道:“石田君的事情,還是不勞工藤組長費心了,這件事情,我稍后會親自聯(lián)系關(guān)東軍憲兵司令部的酒井將軍。”
工藤一山攥了攥拳頭,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山田志良,但在對方高貴的身份下,也是不敢多言,只好低下頭,說道:“石田處長也是無意冒犯,還請山田大人手下留情?!?p> 山田志良偏頭看了一眼安靜無聲的秦修文,點頭說道:“石田君的事情,都是為了大日本帝國,我自然不會為難他?!?p> 工藤一山心中苦笑,看出山田志良對他的不待見,便起身說道:“山田大人,您既然還有事情,工藤就不打擾了。”
山田志良點了點頭,沒有挽留,對著門外叫了一聲:“送客。”
“嗨依!”一名白衣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對山田志良躬身行禮過后,將工藤一山帶了出去。
“吱呀——”木門輕輕地關(guān)上。
山田志良側(cè)目看著秦修文,面露欣賞之色,說道:“河圖君,你的想法真的非常好,通過這個特高課的組長來表明我的想法,日軍憲兵司令部的高層一定會同意這樣的處理方式,處理過程不會再那么糟糕,一定會融洽很多。”
從石田大郎被扣押在山月香閣開始,山田志良和日軍軍部的關(guān)系就變得僵硬了許多,談及補償形象和賠款的時候,總是出現(xiàn)談崩了的情況,所以才導(dǎo)致石田大郎在山月香閣地下一層的暗室里待了兩天的時間。
山月香閣之前的態(tài)度過于強硬,在奉天市里的風(fēng)聲鬧得很大,即便憲兵司令部的高層尊重山田志良是貴族主家子弟的身份,也難免心生怨氣,交流起來有些困難。
山田志良也不想得罪軍部,只是礙于貴族的身份不好選擇退讓,而今天秦修文忽然說出的想法,無疑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所以他才選用了秦修文的處理方案。
而現(xiàn)在看來,秦修文的想法造成的初步實際效果,非常不錯。
山田志良現(xiàn)在非常信任秦修文的頭腦,再問了一些交涉過程當(dāng)中的想法,秦修文都給出了一些非常中肯的建議,讓山田志良非常滿意,毫不吝嗇的多加贊譽。
甚至,山田志良還提出,請秦修文參謀一下山月香閣和憲兵司令部之間的交涉。
秦修文自然不會拒絕,故作推辭之后,就一臉勉強的答應(yīng)了下來。
山月香閣和憲兵司令部之間的交涉,對他正在籌劃實施的計劃特別重要,必須掌握精準(zhǔn)的情報,才能確保計劃上的萬無一失。
只不過這場交涉也不是政治上的談判,不會規(guī)定時間,只要憲兵司令部的賠償條件到位,山月香閣這邊也就隨之放人了。
這樣一來,在時間上會特別緊迫,給秦修文留下的時間太少,嚴(yán)重影響計劃的實施。
秦修文為此,特意提議:“山田大人,我建議不要立刻釋放石田大郎?!?p> 山田志良臉上的喜色一收,側(cè)頭看著他,皺眉問道:“河圖君,你還有什么想法?”
“倒不是什么想法,只是一些細(xì)節(jié)?!?p> 秦修文一副處心積慮為山田志良出主意的樣子,說道:“以石田大郎為首的那些特高課特工,被扣押在暗室里面待了兩天,形象、精神都不佳?!?p> “這個時候讓他們出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被山月香閣扣押了,嚴(yán)重影響山月香閣和軍部之間的和睦關(guān)系?!?p> “不如這樣,山田大人留他們一夜,好生招待,做足了工作,外人看著也好看,然后等明天他們恢復(fù)狀態(tài)之后,再讓他們離開,這樣一來才是真的名利雙得??!”
山田志良聽完之后,再度被秦修文的想法所折服,贊嘆道:“河圖君,你當(dāng)真是智勇雙全,未來說不定能重復(fù)你祖上的榮光?!?p> “祖上?”秦修文聞言一怔,他對于日本的歷史并沒有詳細(xì)了解過,更不知道在遙遠(yuǎn)的歷史長河之中,有一個叫做河圖的貴族姓氏在其中翻出一朵浪花。
或許是相識時間短的緣故,河圖白奈也沒有和他說過這件事。
“對?。 鄙教镏玖既缃駥η匦尬牡纳矸菀呀?jīng)完全信任,對于他的愣神還以為是回憶起了祖上的風(fēng)采:“你們河圖家的祖上,可是一方名門望族??!”
說起來,河圖家的巔峰時期,可比山田家族要強的不知道要有多少。
可秦修文對此毫不知情,不知這是不是山田志良的試探,只能低頭說道:“祖上何等的光輝偉岸,我能趕上祖上的萬分之一,就已經(jīng)滿足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時刻警惕著這是山田志良的試探,渾身都處于緊繃狀態(tài)。
所幸,山田志良并不是試探,并沒有露出任何異常的表現(xiàn),讓秦修文心中松了一口氣。
這時,秦修文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緊張的全是汗水,但他也通過這件事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河圖白奈還是不夠了解,不能頂替太長時間,不然遲早會出現(xiàn)破綻。
山田志良沒有察覺到秦修文的異樣,交流一如之前。
反而是石井智雄看了秦修文幾眼,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在他的目光下,秦修文神色自若,實則心中的警惕再度提了起來,時刻提防著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一瞬間。
山田志良察覺到石井智雄的異樣,便側(cè)頭看著他,說道:“石井君,你有什么事情要說么?”
秦修文也是不禁看向他,強烈警惕。
石井智雄點了點頭,神色難抑興奮,對秦修文說道:“河圖君,你之前說劍術(shù)可借助刀法來發(fā)揮更大的威力,不知道河圖君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探討一下?!?p> 聞言,秦修文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萬萬沒想到石井智雄說的會是自己之前隨口一提的事,但還是松了一口氣,然后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好啊,到時候,還請石井前輩多加指教?!?p> 再度寒暄了幾句,秦修文開始變得謹(jǐn)慎言行,唯恐不知道什么時候再露出破綻。
山田志良和石井智雄沒有接受過特殊訓(xùn)練,對此自然是毫無察覺。
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鈴鈴鈴......”辦公室的電話忽然響起。
山田志良移目過去,沉吟了一下,親自過去接了起來:“莫西莫西,我是山田志良?!?p> “山田君,你好,我是酒井空原?!?p> 山田志良神色一凝,言語變得尊敬了許多:“原來是酒井將軍,真是失禮了?!?p> “酒井將軍......”
正在一旁的秦修文頓時心中一凜,抬起頭看向山田志良手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