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第N+3次醒來,張云海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自己是被那黑貓撲暈過去的啊。哪來的貓這么大的力氣,不會是貓王吧,呃,不對,貓王不是唱歌的嗎?”
收回胡思亂想。
“撲通!”一聲,張云海又跪倒在關(guān)二爺神像前。
“小子不知道是您老顯靈救了我,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您老收了神通吧!”
“叩、叩、叩!”
又磕了三個頭。
“咦?這次蒲團(tuán)上怎么沒有血跡了?”
張云海往額頭上摸去,血跡果然大部分都消失不見了,額頭還有些發(fā)燙。
他又看向地板上被斬成兩半的黑貓尸體。
“是巧合嗎?為什么這一幕跟‘轅門斬將’的戲碼如此相似?”
他抬頭凝視著關(guān)二爺?shù)纳裣瘛?p> “您老已經(jīng)位列仙班,不要跟我一個臭D絲計較啦……之前冒犯就當(dāng)童言無忌……”
這貨竟然對著神像撒起嬌來。
“您看您的祠堂要拆了,要不,您老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告訴我,小子出去后一定幫您實現(xiàn)!”
“轟轟轟……”
整座廟突然晃動了起來,有灰土從房梁上簌簌的落下來。
嚇得張云海一屁股坐到地上,汗毛根根樹立。
“關(guān)老爺……顯靈了?不會拉我跟他的泥塑陪葬吧!”
……
他此時還不知道,在忠義廟三百米的地下,另有一處宮殿。
大殿的王座位置,東西南北插著四把閃耀著弧光的神劍!
四把劍柄上各纏繞著一根粗重的鐵索,鎖鏈的另一頭,拴著一塊巨大的冰疙瘩。冰疙瘩里似乎冰封著一具‘尸體’?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怎么會有這樣奇怪的存在?
突然,那具‘尸體’好像動了一下,緊跟著大殿也跟著晃動了一下。
“帝君……我已將您二位的元神,以‘太平秘法’分作七十二次,封印到了這個凡人體內(nèi),他很弱小,不會引起他們注意的?!?p> “恕屬下無能……只能做到這些了……哎!”
就在大殿晃動的十幾秒后,有八道身影,不知從那里鉆了出來,齊齊站在了冰疙瘩前。
領(lǐng)頭的那名黑衣人踏上幾步,摘下斗笠,右手輕輕探出。
他想要觸摸這具‘冰棺’,卻在冰面前一尺停了下來。
有電弧從鎖鏈傳到冰層表面,在他手掌前結(jié)成一張密集的電網(wǎng)。
他的手掌攥成了拳頭,咯咯作響。
縱然咫尺,卻終究越不過這一方雷池……
黑衣人眼眶通紅,嘴中喃喃道出一句:
“大……哥……”
……
等晃動結(jié)束,張云海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繼而心中大喜,這場地震在前面N+2次的循環(huán)中都是沒有過的,他趕忙掏出手機(jī)。
時間是19:44,按照之前的規(guī)律,還有幾十秒,自己的后腦會被撞擊,然后昏迷開始循環(huán)。
他摁滅手機(jī),靜靜等待這次循環(huán)的結(jié)束!
然而,在放下手機(jī)的一瞬間,他看到了屏幕投射過來的倒影,腦海里瞬間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我用這個,會不會看到撞擊我后腦的人是誰?”
之前他不是沒想過阻攔撞擊,他曾用手捂住后腦勺,可那股被撞擊感穿過他的手掌,依然會落在自己后腦上。
他大膽猜測,攻擊自己的可能是個‘二維生物’,沒有三維空間的實體,所以才能穿過手掌,直接打擊自己的后腦。
當(dāng)然,這條推論依然沒法解釋,不過總算是提出了一種可能??茖W(xué)不就是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嘛!
“如果真是二維生物,就像紙上面畫的拳頭,自己觸摸不到,卻未必看不到!”
可是……沒有鏡子,人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后腦?
直到剛剛,手機(jī)屏幕黑掉的那一刻!
這不就是一面鏡子嘛!
顫抖著舉起了手機(jī),他緊緊盯著液晶屏幕,奈何這塊屏幕不到三英寸……
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
1秒、2秒、3秒……直到他默默數(shù)到了60,依然沒有看到所謂的“二維生物?!?p> “怎么回事?我沒有暈到!”
他強(qiáng)忍著心頭的狂喜,摁亮了屏幕
“19:46!老子終于逃出那個該死的循環(huán)了?!”
難道看一眼就能脫困?他無法給出答案,今天的經(jīng)歷太過匪夷所思。張云海囫圇的猜測,大概這個空間困局就像‘薛定諤的貓’。
也許三維空間的生物在‘看’這個多維空間的‘形態(tài)’之前,永遠(yuǎn)不知道這個空間有多少種未知的走向。
可是,當(dāng)自己這個三維生物意圖‘看’這個空間的形態(tài)時,這條無限循環(huán)的時間線便被拉直,沿著無限條中的一條方向走去。
大概……這就是我們看不到其它維度存在的原因吧。
科學(xué),還是魔法?
自己‘看’到了其它維度?還是剛剛的地震引起了空間褶皺,讓時間維度塌縮回了正常的軌跡?
他無法解釋,現(xiàn)在的他,恨不得手腳并用,快點離開這個鬼一般的地方!
“噗通……”
在跌跌撞撞摔了好幾跤之后,他終于呼吸到了淄城最新鮮的霧霾!
不遠(yuǎn)處,挖掘機(jī)噠噠作響,張云海走過塵土飛揚(yáng),狠狠嘬了一口,“自由!這就是自由的味道!真特么的夠勁!”
“今天好運(yùn)氣,老狼請吃雞呀……”
一陣過時了十年的電話鈴聲響起。
張云海老淚縱橫,“終于有人想起老子了嗎!”
他顫抖著從褲兜了掏出手機(jī),“我……尼瑪……這天線是怎么了?還有這屏幕!怎么會有裂縫!”
難道是剛才摔的那幾下?
“這手機(jī)也太次了!可惡的二手販子!”
可是他也不想想,自己從‘倒?fàn)敗抢镓渷磉@塊手機(jī)都已經(jīng)3年了,沒準(zhǔn)人家都金盆洗手了。而且就算是新手機(jī),誰敢保證十年不壞呢。
小心翼翼的將手機(jī)端平在掌心,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打開手機(jī)蓋,然后摁下接聽摁鈕,直到聽見一聲急切的‘國際問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老三!你在忙嘛呢,接本元帥的電話還這么慢,不夠尊敬?。 ?p> 青年掏了掏耳朵,“呃,沒什么,就是我這手機(jī)……偶染風(fēng)寒,我本來想讓它修養(yǎng)一段時間,要不是看見你打過來的,我還不打算讓它帶病出戰(zhàn)呢!”
“少貧嘴了,聽說你被炒魷魚了?”
“瞎說,沒有的事?!?p> “還裝,我都聽說了,那胖子主任給老大他爹打電話了。”
“真不騙你,是我把他們炒了。這公司跟我三觀不合,你知道我一身絕學(xué)經(jīng)天緯地,在這個小機(jī)械廠里得不到施展?!?p> 說完這話,張云海搓了搓有些發(fā)燙的臉,嘆了口氣,“哎,正所謂龍游潛堤、虎落平陽,做英雄很難的,你們這些奇形怪狀是不會懂的?!?p> “老三,你現(xiàn)在哪呢?我去找你?!?p> 張云海一陣感動,這幾年自己一直在走霉運(yùn),幸好有這兩位好兄弟陪在身邊,默默的加油鼓氣,才堅持了下來。
很想告訴對面的周磊,自己就在離他家不遠(yuǎn)的忠義河邊??墒恰戳丝磿r間,再有一會,自己就要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了。告訴他真想又能怎么樣……徒增悲傷罷了。
“大晚上的,我又不搞基,你別來耽誤我修煉?!?p> “修煉,修煉,你以為你有九陰真經(jīng)啊?!?p> “噓,小聲點!拿支筆記一下!“”
“記什么?”周磊有些蒙圈。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bǔ)不足……”
“去你的!夠了!”電話里傳來一聲咆哮,打斷了青年繼續(xù)念咒。
“有困難兄弟一起扛,你修煉這玩意能掙來錢???”
周磊有些失望,這還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打不死的張三大將軍嗎?
只是這話一說出口,又覺得可能傷到了好兄弟的自尊,他趕忙補(bǔ)充道,“我是說……就算你會背,你也不明白那里面的意思不是?”
“當(dāng)然明白!梵文我都懂,不信背一段給你聽,斯里星,昂依納得……吉爾文花思,哈虎文缽英。”
“打住,服了你了……你要真是走火入魔,我還得去帶你看醫(yī)生!”對面徹底沒了脾氣。
“所以說不要打擾我練功,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到時候一定帶你升天。”
“你TM才是雞犬呢!”說罷,那頭怒氣沖沖掛斷了電話。
……
張云海心中滿是感動,他怎會聽不出這通電話里的關(guān)心?可是,經(jīng)歷了N+3次7分鐘的折磨,他已經(jīng)把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看淡了。
都說人生只有回不去,沒有過不去。如果回都能回去,哪還有過不去的坎!
張云海有種感覺,現(xiàn)在的自己跟“7分鐘”之前的自己已經(jīng)不一樣了,變得不再渾渾噩噩,不再迷茫糾結(jié),他感覺自己就像重生一樣,他想要干一番大事業(yè),一番驚天緯地的大事業(yè)!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所以,他沒有像以前那樣,找自己的好兄弟哭訴,而是選擇胡攪蠻纏下去。他不想再接受他們的‘憐憫’,他要用自己的行動,在另一個城市突圍出這個叫做‘平凡’的囚籠,然后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站到他們的面前!
甚至在他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要用無比自信的語氣問他們?!昂?,兄弟!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后記:時間就像座囚籠,用記憶困住誤入歧途的人們,每當(dāng)想起,就重復(fù)一次沉重的撞擊,或悲或喜……如果不是小說,誰又能真正走出來呢?
張大拿
“二十三,糖瓜粘”,小年開書立標(biāo),希望能給看到的朋友帶去幾分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