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說話怎么能那樣叫人鼻頭發(fā)酸。言梓愔貼著那心跳失衡的胸口,仿佛一切都遠去,只剩下手中的心跳聲。
??“原來子瑜那般早的時候便對我有不軌之心啊?!彼龑⑸砩瞎谋蛔映堕_,在對面的人一本正緊的回答聲中,直接向人撲了過去。
??本來是想將人撲倒,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在濮陽瑢眼里不過是對面的可人投懷送抱罷了,來不及多想他下意識將人擁入懷中。卻聽耳邊吐氣如蘭,“子瑜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你也沒有機會反悔?!卞ш柆屖站o雙臂,眼里一片晦暗,其中所展現(xiàn)的獨占欲叫人看了心驚。
??言梓愔并未聽清后面的話,只聽了不反悔這是三個字,便沉浸在這人被自己獨占的欣喜中。
??兩人靜靜相擁,感受這此時溫馨的氣氛。直到濮陽瑢感覺脖頸上的手臂雪涼一片,他才將人又塞回被子里。
??“睡吧?!卞ш柆寣⒈蛔友诤茫涣粢唤z縫隙。
??“嗯,子瑜你也快些回宮?!币咽前胍?,言梓愔睡意連連,又或許是濮陽瑢在身邊的緣故。躺下不過一會兒,她便困得不行。
??“好?!卞ш柆屳p聲答應著,卻是待言梓愔熟睡才離開。
??翌日。
??朝堂可是熱鬧了一番,卻說重多老臣擔憂著濮陽瑢的子嗣問題。濮陽瑢不重欲,后宮不會三妃子以及幾個根本不受寵的才人美人,這么多年卻是無所出。那些大臣急得上火,幾個日日上朝都要提及選妃問題。往日濮陽瑢都是嚴詞拒絕,今日卻是主動提及,并且還特地祝福要大選。這可把便中大臣喜壞了,還未下朝,就已經(jīng)在想送幾個女兒進宮,憑自己的官職以及女兒的優(yōu)秀,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因而這一日,那些大臣竟未啰嗦,早早便無事起奏。
??這些起了個大早的言梓愔自然無從得知,她幾乎是提前了半個時辰起床,到邱府處理好藥園,先一步出發(fā)往宮里去。
??約莫是她來得太早,御政殿外沒有木安也沒有小夏子,而是站著一個小太監(jiān)。見言梓愔,立即迎上去,“公子來了,快里面請?!?p> ??言梓愔走進御政殿,依舊不見熟悉的身影,不由轉(zhuǎn)身去看帶她進來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笑了笑,“公子稍坐片刻,奴才這就去請木公公。”
??他不說,言梓愔也識趣地沒有再問?!坝袆凇!?p> ??小太監(jiān)走了出去,言梓愔便順勢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等待。不一會兒木安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身上帶著濃烈的藥味和血腥味。
??他手里拿著一個托盤,盤子上放著基本封面陳舊的醫(yī)書以及幾碟點心。他將東西放下,雙膝一彎?!巴酉⑴蛉盏囊磺薪允桥抛宰髦鲝?,公子是打是罵,奴才絕無怨言。只希望公子莫遷怒帝君,這一切帝君皆不知情?!?p>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言梓愔只冷淡受下。木安這雙腿怕是濮陽瑢繼位之后,便沒有跪過旁人。她絲毫不覺惶恐或是愧疚,只冷淡著一雙眼?!澳景材愀俗予ざ嗌倌??”
??“自帝君三歲之時,奴才便在帝君身邊伺候?!彪m然不知為何言梓愔要這樣問,木安依舊照實回答道。
??“既然如此,木安你該是最了解子瑜的人。子瑜絕不會意氣用事,他始終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子瑜罰你并非你做的事,而是你的擅作主張?!毖澡鲪制鹕恚叩侥景裁媲?。“子瑜從未將你當做下人,他從來不說卻在心里將你當做親人般。木安難道你便要因為這些事,在子瑜與你面前豎起高墻嗎?”
??木安從未被濮陽瑢罰得如此重,只因為相處不過一年的人,心里不起疙瘩是不可能的。從他進門的舉動以及他的稱呼,言梓愔便發(fā)現(xiàn)這一點。她看得出子瑜對于木安的重視,只是他重來不說。她不欲因自己而使子瑜與木安產(chǎn)生隔閡,否則也不會這般便原諒木安,輕易將這件事揭過。
??木安心中的疙瘩在那聲親人中消失,他抬頭,眼里是再真切不過的歉意?!笆俏夷д狭??!?p> ??“并非木安你魔障了,而是關(guān)心則亂?!毖澡鲪謸u搖頭,將人從地上扶起來。“不過關(guān)心是好事,但卻不能打著關(guān)心的幌子做出多余的事。那不是關(guān)心而是自以為是,木安你該對子瑜多些信任,他早已不是那個往日毫無還手之力的皇子?!?p> ??木安也沒拒絕,借著手臂上的力道起身,臉上難得帶著幾分羞愧的紅色?!拔椰F(xiàn)在知道帝君為何獨獨對你不同了,甚至欺君之罪也能枉顧。你在帝君身邊不過一年時間卻比我這個在帝君身邊二十幾年的人愈加了解帝君。是我小人之心,不該不信任試探你?!?p> ??言梓愔搖搖頭,“論起對子瑜的了解,該是我不及你十分之一。子瑜的習慣、喜好,你都爛熟于心。而我能比你更快洞悉子瑜的想法,不過是子瑜愿意在我面前敞開心扉罷了?!?p> ??一個自子瑜小時便在身邊伺候的人,論起了解,自然無人能及。
??“那也是莫無你的本事,能叫帝君敞開心門?!蹦景膊⑽捶瘩g言梓愔的話,卻也沒有繼續(xù)再說什么?!暗劬鲁€有一段時間,莫無若覺得無聊,這是帝君特意叫人收集的醫(yī)術(shù),為莫無打發(fā)時間之用?!?p> ??這件事說來之后,兩人便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言梓愔突然想起昨夜她實在困得不行,竟也忘了問子瑜的傷如何了,聽聞之后還發(fā)熱了。如今木安在這,正好詢問。
??她問道,“木安,帝君的傷勢如何?可是不再發(fā)熱了?”
??“傷口已經(jīng)重新上了藥,開始慢慢愈合了。只是這發(fā)熱并非一朝一夕便退了,如今不但熱度不減甚至還有愈加嚴重的趨勢?!蹦呐率鞘芰肆P,木安依舊牢記著自己的本分,時刻不忘看顧帝君的身體,自然不會忘記叮囑宮人按時煎藥給帝君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