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策略、謀士與謀略
隨后遇到追擊的曹軍,看到甄家旗幟,并不多問,也有客氣將領拱手相讓,片刻也消失迷霧當中。
這就放行了?
甄家衛(wèi)隊繼續(xù)前行,輾轉幾十天,龐統(tǒng)與甄脫終于抵達襄陽酒莊。
張銳已來稟報,十噸酒已準備裝車,得到甄家商道授意,當日即可去往南陽。
龐統(tǒng)也算是第一次見識到戰(zhàn)場的廝殺慘狀,人頭落地,尸首分離,一切皆在轉瞬間,這是一場沒有情義,只有生死之爭的戰(zhàn)役,就連呂布這位驍勇戰(zhàn)將,縱然信心滿滿,也會變得狼狽不堪。
想要受人尊重,不單純依靠財力,還要懂得如何經(jīng)營,如何謀略天地。
去往南陽途中,他攪盡腦汁,回顧與呂布的對話,發(fā)現(xiàn)漏洞百出,如果不是曹軍在身后追擊,迫在眉睫,很難說,呂布強行去掀開車轎,他又能奈幾何。
財力讓人增加視野,經(jīng)營則會維持久遠,而謀略才可馳騁天地。
謀略大道在于先知先覺,未知先覺,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把最壞的情況考慮清楚,面對敵眾我寡,穩(wěn)如泰山,不會有挫敗感。
經(jīng)過此行,龐統(tǒng)變得成熟,酒隊進駐南陽后,他決定找機會,親自登門去拜訪這位張繡將軍。
龐氏酒館在南陽開業(yè)。
沒幾日,吸引來不少軍營兵丁,一來解思念妻女之苦,二來借酒澆愁,取得短暫愉悅,每天酒館內聽到這些人都在對這場與曹操的大戰(zhàn)的議論。
“曹軍攻勢兇猛,補給充足,卻沒有呂布手下干將,幾次大戰(zhàn),被張將軍打得屁滾尿流,哈哈……”
“張將軍神勇,有隱士高手指點,曹軍怎能與咱們斗,曹老兒下輩子吧!”
“唉,咱這里就是缺乏可靠的運輸補給,持久的軍糧儲備,要不,早就攻入曹老兒的大營,直取老窩,把他從被子里扒拉出來?!?p> 除了自得其樂,這群人在酒過三味后,又開始懷念以往的平穩(wěn)日子。
龐統(tǒng)專門制作數(shù)道菜,收集于當?shù)馗骺h,味道各異,根據(jù)前世記憶調制,菜味引誘人飲酒,又請來數(shù)個能說會道的,編排個小故事,每天龐氏酒館總是爆滿,十噸酒眼看就要賣光。
任務完成差不多,就剩下如何去收服張繡,這是一塊硬骨頭。
出行前,叔父曾叮囑過,要先說服那個謀士賈詡,自然張繡就容易收服。
說服?
龐統(tǒng)苦笑,人家就是一個謀士,利益放于前,名聲與功名才重要。
謀士是文才,對付這群深受儒家或法家思想影響的實用派,要讓他們看到利益的甜頭。
啥叫看到利益甜頭,賈詡所以從董卓投靠張繡,又轉而跟隨曹操,終成就一番大業(yè),本質上,他是求功名,無意背叛,這與呂布的成就大業(yè)者思維不同。
大業(yè)者、策略家、謀士,視角是有區(qū)別的,大業(yè)者求大同,策略者尋求最終功成名就,謀士者則看到眼前利益。
策略者,看得透看得深,看不清楚時,明哲保身,以不變應萬變。
謀士者,不必看透,只要得到眼前功名,會搖擺,會執(zhí)著,不會影響他投身其中。
謀略者,亦不同,在策略與謀士之間徘徊,取兩者之長處,以求最大利益,又回避被眼前利益誘引而導致的失敗,既能得到功成名就,也能得到暫時安逸。
水鏡先生與叔父是大策略者,志向高遠。
諸葛亮卻是謀略者,有策略者頭腦,也追求謀士近前利益,西川之戰(zhàn),孔明所以選擇逃避,就是擔心兩者的得失,這與他信奉的原則相背,也戳到他的軟肋。
龐統(tǒng)胡思亂想,多少有點眉目,賈詡要想被說服,必須用點手段,兒女情長不好使,功名榮耀才會吸引他眼球。
在龐統(tǒng)還沒有足夠的實際威望前,直接抬出自己,肯定就是扯蛋,思來想去,覺得只剩下眼前的劉表,應該善加利用。
這事他先想到貂蟬,去找張允,弄一虛名掛上,不必實權,也不要什么俸祿,就說是為了做生意,好處就是利益分成,提供糧草,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這種事在現(xiàn)代人眼中叫拼縫,在古代叫做掛羊頭賣狗肉。
龐統(tǒng)掛的是虛名,賣的也是虛名,只是勾到的,卻絕對是儲備的人才良將。
想到又去求助貂蟬,這個傲嬌女,龐統(tǒng)有點頭痛。
他找到兩個小密探,珍珍與環(huán)兒。
聽婢女環(huán)兒述說,在莊主北去的這幾十日,貂蟬姑娘只在小酒館呆了數(shù)日,多數(shù)時間在西閣樓,梳妝打扮,過清閑日子。
南陽賣酒將要完成,龐統(tǒng)讓兩個婢女送信給襄陽的二小姐甄脫,宣布從即日起,甄脫為正室,貂蟬為小妾,每日要去襄陽小酒館賣酒,定量得月錢,出勤定收入,每日都有處罰與扣減。
理由很簡單,這是家規(guī)。
先回襄陽的龐統(tǒng),除繼續(xù)向叔父與水鏡先生請教外,就是每天聽珍珍的報告。
貂蟬姑娘聽到后很震怒,片刻就氣消,也不說話,依舊呆在閣樓,她們已按照吩咐,每日減少月錢,減少平時衣補,姑娘開始受不了。
龐統(tǒng)告訴珍珍,說給貂蟬聽,規(guī)定由夫君制定,有事找夫君。
這還沒完,小策略不好使,還要給它施壓,不能完成每日份額,只能領到婢女的月錢,就要降級到下人職務,不去賣酒,就干家里活,打掃廁所。
珍珍聽了,張大嘴,半天沒敢說話。
“先生,您說打掃廁所,讓姑娘做這種臟活,不怕她回娘家嗎?”
龐統(tǒng)淡淡點頭,不過,還是叮囑環(huán)兒要提醒姑娘,就說甄脫所以立為正室,是出了力的,夫君在發(fā)愁,在南陽酒館名聲太小,受人欺負,要掛一個大牌子,越大越好。
這事說完,又隔數(shù)日,珍珍終于過來詢問龐統(tǒng),姑娘在問掛什么牌子。
龐統(tǒng)想了一會兒,安遠將軍,管轄西部所有將軍日常雜務,后勤,實際就是一個雜牌將軍。
剩下的,他在想,是不是應該給劉表多包裝一下。
包裝的目的,自然先強調劉表的姓氏正統(tǒng),天下四分五裂,一面主旗地位,這是借口。
最關鍵的要適時推出自己,就要啟用“天下謀略大綱參考”,連水鏡先生這樣的大儒都被說動,一個小謀士又能懂什么。
短期目標,長遠功名,都有了,龐統(tǒng)回到南陽,在收到張允的一封委任狀后,準備讓賈詡來小酒館后堂見他。
甄府護隊侍立,加上抬上來酒壇子,龐統(tǒng)把桌酒的哥們義氣抬出來,看到這老頭喝得酩酊大醉,這才把當今大勢策略合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