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扒皮死了
馬小兵拉門出去,拉不開,從門縫里看到鐵鎖,壞了,周扒皮把他鎖在了庫房里。
臥槽,房間里就一張床,連個被子都沒有,怎么睡?
馬小兵揣摩出了周扒皮的詭計,他是想親眼證實一下霞衣的威力,到底是不是有神力護體,保護主人不會被凍死。
刺骨的北風(fēng)北風(fēng)從窗戶上灌進來,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分明就是人間地獄。這么冷的天,肯定會被凍僵的,怎么辦?
入夜。
周扒皮鉆在溫暖的被窩里想著心事,那小子的霞衣果真是寶物的話,自己就可以想法設(shè)法騙過來,然后獻給小野太郎,小野一高興,委以重任,那時候自己在鳳凰鎮(zhèn),不,乃至整個黃巖縣城,呼風(fēng)喚雨,無人匹敵。
黃巖土皇帝的存在。
周扒皮被窩里樂得笑出了聲。
“死鬼,笑什么呢?打攪?yán)夏镄菹ⅰ!迸制拍锫裨沟馈?p> “老婆,我就要做土皇帝了,那時候你就是皇后娘娘,嘿嘿,不說了,我去方便一下?!?p> 周扒皮說著穿上衣物下了床,偷偷摸摸地來到了庫房門口,側(cè)耳傾聽,里面毫無動靜。
他從門縫里往里看,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發(fā)現(xiàn)馬小兵正蹲坐在墻角里睡得正香,鼾聲如雷,他臉上全是汗水,冒著熱氣。
“這小子果然沒有騙我,看來真是寶物,這下老子發(fā)財了。”
周扒皮忍著笑聲悄悄退回去,一夜笑醒了好幾回。
天剛亮,周扒皮就火速打開庫房的門,赫然發(fā)現(xiàn)馬小兵脫去了棉襖,正在搖著巴掌扇涼風(fēng)呢。
“熱死我了,這衣服我看是沒法穿了?!瘪R小兵氣呼呼道,臉上的汗珠一道一道的,頭上更是冒著白氣。
周扒皮自是好酒好菜熱情招待,席間,馬小兵咯咯笑起來。
“孩子,你笑什么呢?”周扒皮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馬小兵紅著臉道:“我給你說,你可別往外說,昨晚庫房里飄來一個仙女,她說特別欣賞俺的霞衣,故來觀賞——”
“后來呢?”周扒皮咕嘟咽了一口唾沫,迫不及待問道。
“嘿嘿,后來......嘿嘿,后來......”馬小兵臉紅到脖頸。
周扒皮聽得兩眼放光,兩手不停地在大腿上抓來抓去,喉嚨里干澀冒煙。
周扒皮搓著小胡須想了想,湊到馬小兵臉前,嘻嘻道:“孩子,我有個請求,你要答應(yīng)我?!?p> “啥請求?說吧!”
“嘿嘿,我也想穿一穿你那霞衣,體驗一下霞衣的滋味?!?p> “這個——,行。”馬小兵說著就要脫衣服。
周扒皮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擺著手道:“孩子,不是現(xiàn)在,我的意思是等晚上我也穿上霞衣在庫房里待上一夜?!?p>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體驗一下那個!”馬小兵擠眉弄眼道。
周扒皮樂得露出滿嘴的大黃牙,他心中的小九九馬小兵猜到了。
白天,馬小兵被奉為上賓。
天剛擦黑,酒足飯飽,倆人便換了衣服。
馬小兵穿上貂皮棉襖和帽子,渾身立刻熱乎起來。
“咦?這霞衣穿上怎么冷颼颼的?”周扒皮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
“霞衣剛穿上就這個樣子,等過了一個時辰便會發(fā)揮神力,你就瞧好吧?!?p> 馬小兵關(guān)門,咔嚓,鎖上了。
這晚的北風(fēng)特別大,呼嘯著鬼哭狼嚎般,雪,漫天飄舞,下得更大了。
馬小兵摸黑鉆進了胖婆娘的被窩里,蒙頭便睡。
半夜,馬小兵隱約聽到了庫房里的門咣當(dāng)?shù)膮柡Γ瑐鱽硪老〉目藿新?,庫房里有仙女,周扒皮啊周漢奸,你就慢慢享受吧!
天未亮,馬小兵悄悄爬起來來到庫房看個端詳,周扒皮蜷縮一團,早凍僵了。
“周大笨蛋,你就挺著頭挨凍嗎?生命在于運動,運動能延續(xù)生命。”
馬小兵抱起地上的石塊轉(zhuǎn)圈跑動,時間不長便是大汗淋漓,前夜,他就是這樣延續(xù)生命的,不然,早就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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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奸周扒皮死了?!?p> 這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不到一天時間便傳遍了鳳凰鎮(zhèn)大街小巷。
“死得好,大漢奸!”
“可惜大漢奸死了,還有兩個小漢奸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沒有一窩端呢?”
“聽漢奸那大腳婆娘說是大槐樹村的熊孩子馬小兵害死了自家男人?!?p> ......
這一樁恩怨給馬小兵帶來了殺身之禍,這不,周扒皮的兩個兒子挎著王八盒子找上了門,不由分說便將馬小兵一頓猛揍。
“哥,干脆一槍斃了他給咱爹報仇雪恨得了?!崩隙а狼旋X道,說著就要扣動扳機結(jié)束馬小兵的小命。
“慢?!崩洗笾浦沽死隙聂斆袨椋馕渡铋L道:“一槍斃了太便宜他了,不如將他扔進北河喂王八去?!?p> “這個主意好,聽說北河的王八特別厲害,能把人吃得連一點骨頭渣都不剩?!?p> 兄弟倆一拍即合,把馬小兵塞進麻袋里,為了不驚動百姓,他們抬著往北河走去。
一路上,馬小兵給兄弟倆講道理,諄諄善誘,希望他們懸崖勒馬迷途知返,不料兄弟倆鐵了心跟鬼子干,馬小兵無可奈何。
離北河還有二里路,兄弟倆實在是又累又餓,索性拿麻繩拴住麻袋往歪脖子樹上一吊,去了不遠(yuǎn)處的包子鋪填飽肚子。
馬小兵在麻袋里左右掙扎,無奈麻袋結(jié)實,繩子系的牢固,無法逃脫。
周氏兄弟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被扔進北河里,小命就完了。
筋疲力盡萬念俱灰之際,馬小兵從麻袋縫隙里看到一個彎腰駝背的男子趕著幾頭老母豬從林子那邊走來,懷里抱著個酒葫蘆,手里抓著煮熟的狗腿,邊走邊吃,還時不時哼上一曲,顯然,他已經(jīng)是半醉狀態(tài)。
劉羅鍋,小李莊人。
馬小兵看到這個人,心中升騰起一股寒意,眼前浮現(xiàn)出去年關(guān)帝廟里發(fā)生的一幕。
那天是十五,月亮很明,馬小兵翻墻跳進關(guān)帝廟里偷吃果子貢品,吃得正香,外面響起噪雜的腳步,他果斷地隱身在了佛像身后。
廟里闖進來一隊鬼子兵,還綁著五名村民。
火把點亮,馬小兵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被綁的五人面前放著一口閃亮的鍘刀,隨著鬼子頭目的一聲令下,五名同胞命喪刀下,而親自操鍘刀的就是劉羅鍋。
“吆西,你地大大地良民,說,想要什么犒賞?”皇軍頭目拍著劉羅鍋的肩膀滿意道。
劉羅鍋哈巴狗一樣點頭哈腰道:“我想要一窩豬?!?p> 后來,劉羅鍋便莫名地?fù)碛辛艘桓C豬。
國破山河在,走狗遍地有,不殺走狗枉為人,小兵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