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來此小人受寵若驚,未能親自迎接還望恕罪。”
濯蓮擺了擺手,示意其不必多禮:“我只是途經(jīng)此處,明早便會離開?!?p> “既如此,那蓮仙師不如移步山后,當初您居住的院子我讓下人一直精心打理著。”陳順倒是有心,這二十余年間時常讓人修葺那座竹屋,甚至還安排了一名武夫日夜看守。
濯蓮倒沒拒絕,與其在顧島主那聽他和姜子明兩人‘老生常談’,還不如自己待著省得清靜。
陳順見狀面露欣喜,半躬著身體熱情的走在前面:“可惜鐘仙師出海了,否則他肯定會親自迎接?!?p> 當年的贈藥之恩鐘離始終銘記在心,可卻一直沒有機會報答。聽陳順說,鐘離按照記憶繪了幅畫卷帶在身側(cè),時常拿出瞻仰。
山腰的那座竹院,與她離開時那般別無二致,當中的一桌一椅都未曾動過分毫。
“蓮仙師,您請歇息,小人就不多打攪了?!标愴樃孀镆宦暎I(lǐng)著院子外的那名武夫離開了此地。
看著一塵不染的屋內(nèi),濯蓮在心里都有些感慨,對方真是將人情做到了極致。
她并未歇息什么,就這般站在院子里聽著蟲鳴和溪水。
第二日,天色還未完全放亮,陳順就抱著個木匣來了這里,他身側(cè)還跟著兩名幼童。
“蓮仙師,早年時常見您飲茶,所以小人也略微準備了些,雖非上品,但還請笑納?!标愴樄韺牙锉е哪鞠浑p手遞出。
黑檀木制作的匣子滾著金絲邊,顯得相當華貴,表面還貼著張防止靈力外泄的符箓。
濯蓮也不客氣,接過木匣打開一看,里面全是閃著瑩瑩靈光的靈茶。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順和那兩名幼童,當即知曉對方在打什么主意:“這兩名小孩并不具備靈根,無法修煉。”
“小人唐突了?!标愴樎勓裕荒樔绱说膰@了聲,他其實早就讓鐘離看過,只是一直心存幻想,如今是真死心了。
沒有修仙者的家族在這星羅島,早晚會因為各種原因煙消云散。
濯蓮拿出一枚玉簪,檀口輕啟吐出一縷霞光沒入當中:“將此物收下,若是將來你陳家出現(xiàn)了能修煉的子嗣,可將其作為信物來歸元宗尋我?!?p> “多謝蓮仙師賞賜,”陳順跪伏在地,抬手接過玉簪:“陳家上下必定銘記于心?!?p> 他等了半晌也沒別的動靜,往前一看,哪里還有‘蓮仙師’的身影。
等濯蓮到了碼頭處,發(fā)現(xiàn)姜子明早已等候多時,而且那位顧島主也竟然也在。
也不知他們昨晚談論了些什么,讓這位已經(jīng)準備閉生死關(guān)的島主也一改頹色的動身了。
姜子明捋了捋長須,笑著問道:“柳師妹可都準備妥當,若是覺得倉促我們可多等片刻?!?p> 雖然早些年曹世昶曾來興寧島探聽過消息,但昨晚姜子明還是向顧島主又詢問了一次。對方表示早年島上確實登記過一名來歷不明的筑基期女修。
聽到來歷不明,姜子明反倒是徹底放下心來,而且他觀察了這么多年,對方也確實是個苦修之士。
對于這種人,他相信只要自己以誠相待,對方也絕對不會恩將仇報。
“不過些許俗事,倒是讓師兄掛心了。”濯蓮報以微笑,表示趕路要緊。
一行三人踏上御風舟,朝著內(nèi)島飛去。姜子明將御風舟速度催的極快,僅是兩日就穿過了那片怪風的海域,但距離內(nèi)島中心的鎮(zhèn)海城還些距離。
雖是幾人輪流駕馭,不過為了節(jié)省法力,大家都沒將御風舟的速度催到更快。
左右也是無事,濯蓮就拿出那本巨大的書冊研讀起來。
里面所記載的法術(shù)大部分都是些粗淺入門所用,但是當中關(guān)于輔助一類的不少法術(shù)還是讓她看得津津有味。
幾人就這般不緊不慢的朝著鎮(zhèn)海城飛遁著,偶有別的修士想靠過來搭個順路,但一感應到幾人毫不掩飾的元嬰修為,頓時嚇得立馬飛遠,生怕一個不慎招來殺身之禍。
“姜兄,你我已有··”那顧島主正覺得有些無聊,便掏出棋盤想邀請其對弈,神色卻是突然愣了愣。
濯蓮與姜子明他皺著眉頭看向右邊,也都扭頭望去。
不一會,那天邊出現(xiàn)一只體型碩大的足踩火云的四角怪牛,身后拖著一座宛如宮殿般金碧輝煌的大轎。
“不好,是云延上人!”姜子明看清天邊之物,神色不由得一驚:“這老魔性格乖張、尤甚喜采補,柳師妹當心了。”
雖然不清楚姜子明具體能力如何,但好歹是一名中期修士,能讓他都如此驚愕,濯蓮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那怪牛速度頗為迅速,在空中帶起一陣火花很快就來到了近前。顯然是在遠處發(fā)現(xiàn)他們?nèi)撕罂桃饪窟^來的。
隨著轎門打開,轎中傳出陣陣嬌媚聲音,隔著老遠都隱約可聞。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修面色潮紅的立在半空,伸手一揮,長約丈許的地毯在空中鋪展開來。
那位顧島主為不可察的冷哼了聲,但臉上滿是凝重,就連姜子明都隱隱帶著幾分不安。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兩位‘老友’,倒是旁邊這位面生得很吶?!崩嫌讯洲I中之人念的頗重,一位身穿華服頭戴玉冠的中年男子顯現(xiàn)在地毯之上。
云延上人那元嬰后期的修為毫不掩飾,也難怪姜子明和顧島主神色緊張。
“旁邊這位是新加入我派的師妹柳瑛瑤,不久前才剛結(jié)嬰,云道友面生也是自然?!苯用鞴傲斯笆?,言語間充滿了顧忌。
“見過云道友。”濯蓮神色如常,并未有絲毫懼色。
那位顧島主似乎與這位云延上人有些嫌隙,只是神色僵硬的拱了拱手,并未說任何話語。
“柳瑛瑤、沒聽過,不過既然是新加入、那為何不邀請本上人參加入宗典禮?”
“呵,云兄行蹤飄忽難定,非是不請也?!苯用鞯哪樕儞Q,心里是大呼晦氣,他當初沒有發(fā)邀請給云延也是考慮到對方喜好采補,生怕出了什么亂子。
“罷了罷了,不過、既然是新進元嬰的道友,那讓本上人試試神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