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是什么菜呀,為什么要做這么多不一樣的再放到這么多小碟子里呢?”
“這道菜呀,叫‘樹上繁花’。你以前愛吃的酥肉,豆腐,豌豆,白菜……都是這道菜里取一個做出來的。”
“哇,娘好厲害,娘做的每道菜都這么好吃!”
“娘會的可多了,像這道‘樹上繁花’,這盛國里,怕是沒有會做的人了。這道菜可是寧國皇宮才有的膳食,等你長大了,娘親手教你如何……”
“好啊好?。 ?p> ……寧國?
鵲樓,被調(diào)換的小廝,鄭掌柜,寧國……
寧國,皎妃?
竟然是皎妃……
有什么清涼的東西一下一下地流進了我的嘴里,我雖意識仍是渙散,卻不自覺地如生下來即會吸吮乳汁的嬰兒一般張口便喝了下去。這一喝,涼意席卷而過,意識倒清醒了許多。
恍惚間,有人影來回走動,時不時替我扯一下滑落的被褥,再時不時摸一下我的額頭,似是十分擔心的樣子。
這是誰呢?是阿楚嗎?
大概是太冷,我感覺自己是在發(fā)抖,不一會兒周圍逐漸溫暖了起來,哪里似乎也有了光。
再過了一會兒,空氣中漸漸有縷縷香味傳來,我感覺身體在叫囂著我快快醒來。漸漸地,意識也越發(fā)清醒,待視線逐漸能匯聚到一處時,我緩緩睜開了雙眼。
我蓋著的不是被褥,而是一件黑色的袍子。
入目的也不是床榻,而是是長滿了雜草的黑色石壁,在一片黑暗之中靠著唯一的光源才能看清四周。
這里竟然是一個洞穴!
四周皆是黑暗,我向著那光源看去,只見一人背對而坐,看那背影應該是個男子。雖是背對著我,但那背影只一見便知此人定不俗。
再想到昏迷前的一切,恐懼與疑惑的種子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將我緊緊籠罩其中。
昏迷的后遺癥還在,頭疼的同時似乎仍有些暈。
我將手小心翼翼地從蓋著的袍子中抽出,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如想象中被五花大綁,身上的衣物也完好,心中的恐懼也消去了一二。
那人仍是那動作,從我醒來便一直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諝庵袕浡模瑧撌强救獾南阄?。
我本不是貪吃之人,但我猜想我大概是暈得久了,所以現(xiàn)在看到那火架之上的烤雞,竟然會萌生出沖過去搶來了吃的念頭。
我坐起了身,明明覺得沒有發(fā)出聲響,那人背對著我卻好似看到了我的一舉一動,“醒了?”
這聲音猶如三月里山中流淌的清泉般悅耳,又猶如十二月里手捧著的暖茶般溫潤,只聽一聲,便得以動人心弦。
他雖是在詢問我,但卻沒有要轉(zhuǎn)過身看我的意思。
我待人待事向來是把持著能不多言便不多言的想法。如今面對未知的情況和陌生的人,更加堅定不能多言,待各種想法和后果在心中梳理一遍后,我開口道:“嗯。”
比起被動不知所措,不如主動先占上風,于是我顧不得頭疼,掀開了身上蓋著的袍子,一咬牙,走到火堆旁,閉著眼視死如歸般坐了下來。
半晌沒有動靜,我睜開眼一看。這一看,我便呆愣在了原地,甚至忘記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