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dāng)當(dāng),叮叮當(dāng)當(dāng)。
這幾日,谷子家一直傳來打鐵的聲音。
本來這一切都是在老七家的,結(jié)果那老七的婆姨一聽見這聲音就惡心。
最后,大家只好搬到谷子家了。
畢竟,懷孕的女人,傷不起的。
……
這天,北風(fēng)乍息,陽光明媚。
趙一辰在院子里躺著曬太陽,依依殷勤的在后面搖動著搖椅。
一會兒之后,見趙一辰?jīng)]有反應(yīng)。
嘟著嘴巴,狠狠的踢了一腳搖椅。
假寐的趙一辰感覺椅子一震,嘴角一扯,露出一絲微笑。
他心中知道,依依這般表現(xiàn)是為了什么。
直到昨日,王老族長派人來接走王玄策。他們兩個還沒有解開那個勾股定理的題。
眼看著小豚都回去了,她一個人更是沒有希望。
所以,便想著討好趙一辰給自己做秋千。
想起昨日小豚走時,那幽怨的表情。
趙一辰頓時感覺像是吃了蜜一般,心中一陣舒爽。
自從烏蘭縣城回來后,兩個孩子早就放棄了那道勾股定理的題。
輪流上陣討好他,給他賣萌。
特別是小豚,簡直是在用全部的生命在賣萌。
可是,他會被萌到嗎?
當(dāng)然……
不會!
你王玄策又不是萌萌的萌萌……哦……依依。
“輕點(diǎn),節(jié)奏不要亂?!壁w一辰頭也不回的說道。
依依,見此……
忍了!
為了秋千,她屈服了。
聞此,趕緊又推著搖椅晃了起來。
哎,舒坦??!
對他而言,在嚴(yán)寒的冬日里,最愛那一縷陽光、一把搖椅、再有一只貓,就完美了。
沒有擼貓的生活,人生都感覺是不完整的。
以前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如今這依依,越來越淘氣了。
還不如養(yǎng)只貓。
“依依啊,我們養(yǎng)只貓好吧?”
“啊,不好。我見過的,小七家就有,老和她搶東西吃,那貓?zhí)珘牧??!币酪罋夤墓牡恼f道。
趙一辰道:“額,好吧?!?p> 盡管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
但是趙一辰卻覺得好生無趣。
家有小妹,關(guān)鍵是這般的小妹,他別想在家養(yǎng)寵物了。
在依依的眼中,沒有什么好不好看,好不好玩的小動物。
只有,好不好吃!
這……還怎么養(yǎng)?
想想那些長安白鴨,那么貴,那么好看,那么呆萌。
最后,還不是從依依嘴中發(fā)出:那么好吃!
“盼兒姐姐,哥哥欺負(fù)我,依依好可憐啊,連哥哥都欺負(fù)我,那么大的一個人,欺負(fù)我一個小孩子?!?p> 趙一辰聽見依依的話,扭頭看去。只見盼兒向這邊過來,笑著看著依依。
盼兒走近道:“兒見過郎君、小娘子?!?p> 說完便走到搖椅后面,手推著搖椅道:“小娘子快去歇息一會吧。”
“不,我自己來?!币酪磊s緊說道。
趙一辰見此笑道:“盼兒莫要管她,來坐著,陪我說會話?!?p> “郎君倒是……”盼兒笑著說道。
趙一辰道:“怎么?生活本該如此!
三間瓦房、兩頭牛、百畝土地,婆姨孩子熱炕頭,這種生活不好嗎?
想想。
自種畦中白菜,腌成甕里黃齏。
肥蔥細(xì)點(diǎn),香油慢煼,湯餅如絲。
早晚一杯無害,神仙九轉(zhuǎn)休癡。
怎么樣?是不是舒坦賽神仙?”
趙一辰不待盼兒說話,嘆息道:“可惜啊,這種日子沒幾天了。開春之后我便要動身前往長安,這一去……我也不知會發(fā)生些什么。我只望著老來坐在搖椅上,靠在爐火邊,還有我家盼兒在身旁,像現(xiàn)在一樣聽著我的絮絮叨叨。”
“郎君……只要郎君不趕盼兒,盼兒一生都會伺候在郎君身邊的。”盼兒紅著眼睛道。
趙一辰看著盼兒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明白。
他只是隨口感嘆一句。
就像讀書時那會大家都會說,二十年后我們還要在這里相聚,喝酒唱歌一樣。
他們以為在高鐵、飛機(jī)的時代,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們的相聚。
卻不知消磨在生活歲月的青春,只能是偶爾一瞬間的悸動。
說是不見不散,其實(shí)一別就是一生。
“哼,壞蛋哥哥,臭臭的哥哥。依依不理你了?!?p> 趙一辰聽見依依的話,好笑道:“好了,別生氣了,哥哥給我家依依做秋千去了?!?p> 說著便從椅子上起來。
如今老七、谷子這些村中匠人,這些天都在集中研制、打造碳爐子。他那好意思讓人家做小孩的玩具啊,這才逗了幾天依依。
如今,自己也沒什么事做,那便親自給依依做個秋千吧。
后世,在工地上做了那么多年。
他可以說是集木匠、泥瓦匠、電工、電焊工多個工種于一身的四有新人。
不知道教他工程地質(zhì)學(xué)、工程水文學(xué)、混凝土結(jié)構(gòu)、鋼結(jié)構(gòu)、工程結(jié)構(gòu)的老師,知道這一切作何感想?
不過工程力學(xué)、流體力學(xué)、巖土力學(xué)還是很有用的。
學(xué)了多年力學(xué)。
后來,在工地上搬磚他果然比別人搬的又快又多。
這一切絕不是因?yàn)樗烁唏R大力氣多,肯定是因?yàn)樗昧W(xué)。
在依依的歡呼聲中,趙一辰向著谷子家晃去。
去借些工具,做個秋千簡單,可也是要工具的啊。
鋸子、斧頭、刨子、鑿子、木銼這些工具還是要用到的,好像除了墨斗這會也沒有什么工具了,走在路上的趙一辰吐槽道。
“族長?!痹诠茸蛹业膸兹艘娳w一辰趕緊打招呼。
趙一辰見幾人先前圍在一起討論著什么,便開口道:“怎么,哪里有什么難題嗎?”
“十一郎,這個爐子的腰身怎么做?我們沒辦法連起來啊?!崩掀哒f道。
趙一辰看幾人打了一個圓形類似水桶一般的東西,知道這便是爐子的腰身部分。這個在前世那會,要么是生鐵鑄造成型的,要么是用鋼材,再用電焊焊接的。
這會怎么辦呢?
鑄造,自己這個小小的村莊哪有那個實(shí)力啊。
焊接不用說了,更沒可能。
趙一辰在谷子家院子里走來走去,思考著這個問題。
他思考的時候喜歡走來走去。
這還是后世讀書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那會天天晨讀、晚讀,他都是在校園里走來走去的。
他苦苦思考,上學(xué)時老師講過的鋼結(jié)構(gòu)。綁扎搭接、機(jī)械連接、套管灌漿連接和焊接,這些方法都不能解決此時的問題。
不知不覺他走的越來越快,他想起前世電焊培訓(xùn)時,浙大尋薄玉老先生說過的方法。眼中一亮,是了,原來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