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依依小姑娘失眠了,劉氏姐們倆輪番上陣都沒有哄睡著。
最后沒辦法,只好讓趙一辰給小姑娘講故事。
本來趙一辰怕依依一個(gè)人害怕,搬到新房子后讓她和盼兒、曼兒住一間屋子。
這大夏天的,三人本來準(zhǔn)備睡覺,誰知依依非要聽故事。
大熱天的,這會姐們倆穿著褻衣,小臉紅撲撲的,躲在一旁聽趙一辰講葫蘆娃與白雪公主的故事。
“最后,葫蘆娃和白雪公主戰(zhàn)勝了邪惡的王后,在森林里快樂的生活……哈……”看著依依已經(jīng)熟睡,趙一辰讓盼兒和曼兒也早點(diǎn)休息,他自己也打著哈哈回自己屋睡覺去了。
“姐姐羞死人了,你說郎君會不會看輕我們???”
曼兒的被窩里伸出小腦袋小聲道,時(shí)人早熟,十二歲便已經(jīng)懂得一些男女之事。
像李世民夫婦十三四歲成婚,屬于平常。
“曼兒,姐姐給你說,郎君與我們有救命之恩,又不讓我們?nèi)胭v籍。但是你要記住,我們生是郎君的人,死也要為郎君去死。所以不管郎君如何想,我們姐妹的身心都是郎君的。如今既然郎君讓你我照看小娘子,我們便安心的照顧好小娘子,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p> 不一會姐妹倆躺下,可是注定這是個(gè)難眠的夜晚。
劉盼兒話雖如此說,可是那個(gè)少女又不懷春。在她最無助絕望的時(shí)候,趙一辰猶如那踩著七彩祥云的英雄一般地出場,怎能不闖入她的心田。
他聰慧,管理這么大的一族,井井有條。經(jīng)常做出一些新鮮東西,給全村人帶來收獲。
他善良,對她們姐妹倆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從來都不打罵。把她們當(dāng)成一家人,衣服、食物小娘子有的她們都用。
他還會講故事,好喜歡聽他一本正經(jīng)的胡扯。
姐妹倆迷迷糊糊的睡了。
趙一辰半夜醒來,覺得身下難受,黏糊糊的。
他沒有點(diǎn)燈,抹黑找了一條褲頭換上。
這是讓劉氏姐妹幫忙縫制的,他實(shí)在接受不了下面裹一層抹布。
還是褲頭穿著爽快、自由,無拘無束。
他摸黑找到新的褲頭換上,干爽、舒服。
回想起夜里見到劉家姐妹褻衣下那一抹雪白,忍不住心頭蕩漾。
話說,唐人發(fā)育都是這么早的嗎?
明明還是一個(gè)小丫頭。
趙一辰沉寂在長大的煩惱中,沒有注意窗戶上一閃而過的光亮。
外面,趙一辰家院子里,有三顆樹。
一棵是棗樹,一棵是榆樹,另一棵還是榆樹。
以前本來就生于此,趙一辰建房子,也沒有砍,留下來了。
“你說十一這是在干什么?”榆樹上傳出聲音道。
“你個(gè)糟老頭子壞得很啊,某就不信你會不知?!绷硗庖豢糜軜渖嫌新曇艋氐?。
“嘿嘿,十一這是長大了。嘿嘿……”兩棵榆樹上傳來了兩聲猥瑣的笑聲,雖然刻意壓低聲音,卻也能聽出來這人的年歲不小。
“我說,為什么我倆要在這顆棗樹上,某家這屁股都快被刺扎透了?!睏棙渖弦灿腥顺雎暤?。
“你是想和我爹換,還是和七叔換?!睏棙渖系牧硪荒凶記]好氣道。
“嘿嘿,十三哥,你別生氣,我就說說。說說……”
“哼,外面都安置好了?可不要出岔子?!?p> “你都問了第七次了,不要緊張?!睏棙渖献钕乳_口的男子道。接著對旁邊人道:“嘿嘿,你說族長什么時(shí)候收了那倆小娘子。某家十五歲時(shí)跟著老族長去打仗,一仗下來拿著賞錢在那縣城的窯子里待了三天,那滋味……嘿嘿……”
“不要說話了,那些人快要來了。要是漏了風(fēng)聲,你自己想想怎么死?!?p> 頓時(shí),那人也不再說話,夜晚恢復(fù)了沉靜。
雖然,不再說話,可是他在想她,想那個(gè)女人……
該死的!
不值當(dāng)啊,她就是個(gè)窯子里賣的!
他有些煩躁,把刀遞到左手,右手全是汗水在衣襟上擦了擦,又重新拿起刀。
這該死的天,還是這么熱。
噠噠噠……
一陣沉悶的馬蹄聲傳來,樹上的人依照以往的經(jīng)驗(yàn)知道,這是給馬蹄裹了布條。
來了……
聽聲音大概有二十騎左右,這些人也太囂張了,居然直接騎馬闖入,當(dāng)他們黑虎村是什么地方。
眾人抓緊手中的直刀,死死盯著遠(yuǎn)處而來的獵物。
看著越來越近的獵物,果然大家猜的沒錯(cuò),這伙人沖著族長來的。
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日也得留下了。
我黑虎趙氏豈是你等可以冒犯的!
趙氏尊嚴(yán)不容踐踏,居然敢來刺殺我族之長。
找死!
我趙氏乃趙武靈王之后,自秦漢一降,始曹魏以來,先祖屯墾戍邊,長居祖歷練武不綴,又隨先族長征戰(zhàn)數(shù)年。
豈可教你等放肆!
樹上樹下的人都憋著一口氣,只待那敵騎走進(jìn),好一網(wǎng)打盡。
“三哥,真的先不叫十一起來啊?”榆樹上的人問道。
“區(qū)區(qū)小賊,不用驚動十一郎了,待解決了再說吧。”聲音雖聽著有些蒼老,卻顯得霸氣十足。
“嘶,這是悍卒,叫大家小心一些,不要陰溝里翻了船。”看著走近的敵人,馬蹄整齊,舉止投足之間有一股彪悍之氣,像極了前些年在戰(zhàn)場上遇到的各路悍卒。
距離趙一辰家大約五十丈左右,來人停下來。
從馬上下來兩個(gè)人,跑到趙一辰家墻邊。
兩人合作,甚是利索的爬到了墻頭。
輕輕跳下,只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響,兩人四處打量一番,見沒有驚動別人。趕緊去把院子的門從里面打開。
遠(yuǎn)處首領(lǐng)摸樣的人看到院門被打開,右手向前一揮,便有十人下馬,手持直刀而去。
其余人等并沒有一起前去,只是立在馬上遠(yuǎn)遠(yuǎn)觀望。
待那十人將進(jìn)院子時(shí),那首領(lǐng)下馬,走到街道的水溝邊,側(cè)著身子,背著諸騎,悄悄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丟在了水溝里。
這一切做的隱蔽至極,仿佛神來之筆。
可是被躲在樹上,躲在四周草叢里的人看了個(gè)正著。
那十人到院子門口,打量了一番趙一辰家。
便給早先開門的兩人各遞了一把匕首,撇著腦袋示意。
兩人也不說話,接過匕首,便輕聲輕腳的向著趙一辰的房間而去。
皓月當(dāng)空,將兩人的身影拉的老長老長。
仿佛鬼影一般,已經(jīng)映在趙一辰房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