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漢子,俺們要打劫。乖乖交出財物,不然老子一刀一個?!蹦菨h子提著一口破刀,指著趙一辰等說道。
如今這世道怎么?。?p> 打劫都是如此的不專業(yè)嗎?
明明和程咬金一個時代,看看人家打劫,怪不得人家做了大將軍,你還是一個小破賊!
“對面的好漢,你這詞不對啊?!壁w一辰也不管這漢子,接著說道:“你們應(yīng)該面蒙黑巾,手持兩把板斧。然后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這樣才對嘛!”
對面漢子愣愣的照著說了一遍,呆萌的看著趙一辰。
還是這年頭好啊!連山賊都是這么的純潔。
哪像后世到處都是套路,各各都說: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nóng)村。結(jié)果,農(nóng)村路也滑,人心更復(fù)雜。
“你這樣不行啊?要有諢號?!?p> “哦哦哦,對。我郭城王境澤,趕快把你們?nèi)嚨腻\鯉交出來!少跟我說廢話?!敝心隄h子終于想起自己是打劫的了。
“咦……”
趙一辰一聲驚呼。
果然。
此子恐怖如斯!
居然是一代哲學(xué)大家,真香定律的發(fā)明人,居然想打劫自己的錦鯉!不應(yīng)該是轉(zhuǎn)發(fā)嗎?好狠的人?。?p> “奇變偶不變?!壁w一辰緊張的盯著那漢子說道。
“少他媽廢話,趕緊交出財貨?!蹦菨h子有些不耐煩道。
趙一辰松了一口氣,又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中年羅圈腿,向趙永斌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處理了。
他期望又害怕那漢子說出:符號看象限??磥磉@一切都是巧合,算了,也沒有繼續(xù)耍這漢子的心態(tài)了,趕緊料理了,還要進城賣魚呢。
“取刀!”趙永斌大喊一聲。
只見趙氏族人,從板車下面抽出環(huán)首直刀。
這群二三十服飾破爛、瘦不拉幾的山賊看著被他們包圍著的七八十人,各各壯實如牛,手持明晃晃的直刀。
傻眼了!
信任呢?我相信你,才打劫的,你居然不告訴我你有刀,還這么多!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給我往死里打,特別是那個丑逼。”趙一辰站在車轅上喊道。
對面那漢子——郭城王境澤??粗@么多的兇器,想起那天夕陽下的奔跑,那逝去的青春,想必他的生涯一片無悔。
“不要打我,我的臉啊,不要打臉!”猥瑣男捂著臉趴在地上哭泣。
村里的小芳說過:我不看五官還是挺好看的,看背影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我不丑,!我的絕世容顏?。?p> ……
趙永斌等人在縣衙交接了山賊,縣里獎勵了兩吊銅錢。十幾個族人樂呵呵的向著魚攤走去,族長還等著他們呢。
趙一辰接過乖侄子遞過來的銅錢,心情越發(fā)的高興。原本想魚肉大賣就不錯了,結(jié)果這貨蠢賊原來也可以買錢。
可以搞一波哦,抓賊領(lǐng)賞。不錯的行當(dāng),可以取一個霸氣的名字:兔子殺手?惡魔獵人!
……
話說一個時辰之前,趙一辰一行人緊趕慢趕的終于到了在烏蘭縣城南門。嚇得守門的兵卒暗自握緊直刀,好在看著趙一辰等不像作亂的匪民,才沒有引發(fā)混亂。
只見一行人好幾輛大車,幾十個漢子手持明晃晃的環(huán)首刀,還有二三十個面黃肌瘦的漢子被腰帶綁著右手串作一串,左手提著褲抹,甚是滑稽可笑。
好在此時武力盛行,又地處隴西,民風(fēng)自古彪悍,民間佩戴刀劍視為平常,不然必為一場慘烈的誤會。
入城場面宏大,冬日賣魚也是引得轟動。
趙一辰他們賣魚不需要再去做什么廣而告之的事了,城里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個。
“小郎君,你們這魚多少錢???”
“一車十貫錢,二十文一斤?!?p> “好,小郎君,趕緊給我一車魚,家里郎君還等著吃飯呢?!必敶髿獯值墓吠茸?。
“老丈,這魚給我們李府來三車?!焙?,更牛逼。
“爺爺,奴奴要吃魚魚。”一個五六歲的小娘子拉著老者的衣襟說道。
一個穿著得體樸素的老人,笑著摸了摸小娘子的頭,向趙一安說道:“老哥哥,給我也來兩條吧?!?p> “好嘞,兩條十斤多一點,算你兩斤,兩百文,盛惠??!”
富戶和一些酒樓早早的過來大買特買,像極了后世逛街的婦女。特別是楊記魚館直接買了十幾大車。
“十一郎,這都快三百五十貫了,要是明日里再來一趟,黑虎村還不得個個過上好光景?。 壁w一安看著趙永斌他們幫這些買家把魚運回家,推著銅錢回來,興奮的說道。
“三哥,這些魚窮人買不起,富戶一下子儲存了這么多,這烏蘭縣城以后也就最多一天賣上一車了?!?p> 趙一辰突然想起一些事,趕緊向一安問道:“三哥可知,現(xiàn)如今這耕牛多少錢啊?還有糧食?!?p> “哎,一頭健壯的耕牛足足十五貫啊。高粱三錢一斗,糜子十五錢。”
“那米和白面呢,多少錢一斗?”誰關(guān)心糜子高粱了,家里老多了。只有白花花的大米和白面,才配得上自己和依依的地主身份啊。
“啊,白面和米那可要百錢一斗?!崩先诉駠u的說道。
接著趙一安突然把臉轉(zhuǎn)向趙一辰,不可思議的道:“十一弟啊,你不會是想買米和白面吧?你可不能如此敗家!”
趙一辰訕訕道:“額,主要是依依還小,對,依依還小?!?p> 趙一辰和三哥聊著天,主要是接受著趙一安拙略的馬屁和貌似委婉的勸阻。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下午。
看著魚也買的差不多了,趙一辰安排三哥趙一安帶著一半的族人,帶著三十輛大車和三百貫錢去買牛買糧。
“十一叔,為什么不讓俺去?”趙永斌幽怨道。
接著說道:“那可是整整十頭牛啊,還有三十大車的糧食?!?p> 趙一辰?jīng)]有理會永斌這小子的碎碎念,他看到遠(yuǎn)處一個人走來。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衣著有些邋遢,一縷白發(fā)在鬢間飄下,顯得有些不羈。
近來與趙一辰隔著魚車佇立著。
“是你?”
“是我?!?p>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p> “我已經(jīng)來了?!?p> “你畢竟還是來了?!?p> “我畢竟還是來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