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李平方又給蘇銘揚解釋了一下現(xiàn)在巡捕房的情況以及近來發(fā)生的一些事情,總之一切都是自小鬼子初生一浪他們進城之后所發(fā)生的。
而李平方為了應付小鬼子們的要求和各種各樣的事情忙的也是焦頭爛額,特別是自昨天晚上發(fā)生的倉庫失竊縱火案。
同時,不但巡捕房署長孔伯海一直催促自己和其他的幾個小隊長,而且連小鬼子也像是命令似得要求巡捕房協(xié)助他們四處搜捕抓人。
蘇銘揚對于李平方所說的這些也是感到憤慨,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關于薛林的事情。
自虎子告訴自己到現(xiàn)在,蘇銘揚還不清楚薛林有沒有被抓或者是被抓以后關在哪里。
為了盡快查明,蘇銘揚這時有些著急的再次問道
“李大哥,還請你多多周旋一下,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盡管說,薛林的事情就拜托你了?!?p> 不動聲色的李平方從思量中回過神來,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道
“蘇老弟你放心,我李平方雖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但在民族大義上還是知道輕重的,我會盡力去辦的?!?p> 為了讓李平方有充足的時間去查明薛林的事情真相,蘇銘揚覺得先離開這里回去等消息。
于是,在思忖再三之后,向李平方告辭,走出了巡捕房。
而就在其走出李平方的辦公室,來到巡捕房大院的時候看到了前些日子被自己擺了一道的巡捕趙四。
只見其一個人從一間辦公室里面出來,手中提著一根刷著白漆的棍子,百無聊賴的似是有點鬼鬼祟祟的樣子。
“趙四兄弟?!?p> 而蘇銘揚則是趕忙走了過去,在走到其身旁時,忙從兜里掏出煙遞了過去。
趙四起初并沒有看到蘇銘揚,只是聽見有人喊自己四下一顧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蘇銘揚,心里一咯噔,想起前段時間的事其心中還心有余悸呢。
不過,再看到蘇銘揚那泰然自若的神情,閑庭信步般向自己走來又給自己抽煙,雖然心中不爽,但還是放松了戒備,訕訕笑道
“怎么,蘇先生來我們巡捕房是辦事嗎?”
呵呵!
“沒事,只是路過來看看,剛巧碰到兄弟呢,要不我們去喝兩杯?”
對于上次的經歷至今歷歷在目,雖說蘇銘揚現(xiàn)在對自己像是無事獻殷勤的舉動,但其還是連連擺手道
“謝了,算兄弟無福消受好了,得嘞,你忙我還有事?!?p> 并隨即轉身離去。
對于趙四此時的舉動,蘇銘揚也有些無奈,誰想到到處那么一下,就把趙四給整得再也不敢無辜接受別人的恩惠,想想蘇銘揚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回到辦公室的蘇銘揚脫去外套無力的癱躺在沙發(fā)上,薛林被抓的事情現(xiàn)在還沒有著落也是讓其最擔心的事。
而就在此時電話鈴聲響起,看了看辦公桌上刺耳的電話鈴聲,遲疑了片刻之后才起身走過來拿起電話道
“喂?!?p> “銘揚嗎?我是于林,晚上文先生要開個活動,要我給你說一聲。”
“那好,于先生你說?!?p> “晚上你過來……”
“好的?!?p> 掛了電話的蘇銘揚心中在想,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辦什么活動……。
另一邊,對于薛林被抓的事情,李平方早就知道,而且還十分清楚薛林是在什么地方被抓。
至于當初為什么蘇銘揚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他,這里面還有李平方的另一個打算,那就是如果當初告訴蘇銘揚,他會怎么想,會怎么要求自己去辦理這件事情。
介于,李平方在巡捕房的地位,并不是李平方自己一個人獨大,其上面還有孔伯海,還有小鬼。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因為自己的一個稍有不慎,不但救不了薛林,反倒自己也會身陷囹圄,到那時候可真是自己害了薛林。
所以說,當時李平方想的不是如何告訴蘇銘揚事情的真相,而是其心中在默默盤算如何以最小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勝利。
當然,如果以犧牲自己性命來換取薛林平安,李平方可能也會在所不惜,不過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方式。
送走了蘇銘揚之后,李平方一直靜靜的坐在辦公室里,只見其坐在那里閉著眼睛仿佛在沉思又或是在冥想,良久之后才起身出門時拿上那頂黑白相間的帽子。
不多時,一處幽暗密閉像極了地下室的地方,伴隨著身后厚重鐵門關閉的聲音,李平方站在那里適應了一會才向里走去。
頭頂昏暗的燈光,腳下濕滑的地面,且空氣中透著一股發(fā)霉的味道,注定了這是一處令人發(fā)指的地下設施。
在經過兩道森嚴壁壘的鐵門以后,李平方的腳步停在了一道房門前。
透過門口上面發(fā)出的燈光和一股刺鼻夾雜著血腥味彌漫開來,且時不時傳出鞭策聲。
“怎么樣,招了嗎?”
“報告,這小子嘴硬的很,而且……”
問話的是李平方,而回答的人則是巡捕房的一個普通的小嘍嘍,而且其回答的時候話里透著對受刑之人的敬佩和不解。
“打開門?!?p> 此刻,這間房子里只有被施刑者和施刑人,李平方進來之后有些不忍,但也不好表述什么,一是怕自己的表現(xiàn)太過明顯引起懷疑,二是怕自己的做法招致他們對薛林施以更嚴酷的刑罰。
“夠了!”
當李平方看到渾身鮮血淋淋的薛林無力的靠在墻上時,還是禁不住內心的掙扎怒斥了手握皮鞭的人,并斥責道
“你還想不想在這干了?一狼將軍交代在他還沒有供出同伙之前不能讓他死了知道嗎?”
此人說白了就是這里身份最低微的人,說劊子手也不為過,在聽了李平方的斥責之后,乖乖的站到一邊時手指著薛林道
“這,這……”
“這什么這,滾一邊去。”
什么活動,說白了就是文長青為了和各方人士增進感情的舞會而已,蘇銘揚來到這里的時候差不多很多南城的鄉(xiāng)紳富賈各個層面的人都到了。
對于這些人,蘇銘揚和他們并沒有太多的交集,而是蘇銘揚看不慣這些假意逢迎的樣子罷了。
掃了一眼眾人,蘇銘揚一想到薛林現(xiàn)在還下落未知,心中就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因此是文長青的家里,除了強壓在心底之外,其無奈的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下。
就在其放下酒杯準備轉身離去之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銘揚,你要走嗎?”
望著側身與此的蘇銘揚,于夢的話就像施了魔法一樣,讓其靜靜的立在哪里,不知該說些什么。
良久,才慢慢轉過身來,話語中帶著酸楚的語氣道
“于小姐你好?!?p> 短短的五個字把兩人的距離從最初的咫尺相隔瞬間拉到了萬里之遙。
這句話帶給于夢不止是驚愕,更多是陌生,更讓其猜不透的是蘇銘揚為什么會突然這樣稱呼自己。
但有一點于夢很明白,那就是自己心底深處曾經深愛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兩人瞬間陷入了沉默,于夢強忍著心碎的感覺,眼角滑落了幾滴清淚。
于夢的沉默更加證實了蘇銘揚的想法,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后,其言道
“如果于小姐沒有什么事,那我先告辭了。”
話畢,不等于夢開口,便是轉身離去。
望著漸行漸遠,消失在夜幕下的蘇銘揚,于夢仿佛墜入了無邊無際的深淵,整個身體顫抖了起來。
在這一刻,于夢有種無助,孤寂甚至說悲愴的感覺自心底深處即將迸發(fā)出來。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想必是有人來了,于夢趕忙收拾了一下悲傷的情緒,轉過身來強顏歡笑道
“文先生……”
“怎么了,沒事吧?”
面對文長青略帶安慰的話語,于夢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
“沒事?!?p> “那好,來陪我去跳支舞……”
回去之后蘇銘揚并沒有閑著,而是再次去了虎子的家中,目的還是希望見一見老吳等人。
來到虎子家的時候,只見大門虛掩便是推門而入,來到院子里的時候才注意到在墻角不知鼓弄什么的虎子。
“虎子,你這是干什么呢?”
“哦!蘇大哥,你來了,來你先去屋里……”
不一刻,只見虎子手里拿著毛巾一邊擦拭一邊朝屋里走來,于是其便問道
“虎子,老吳他們回來了嗎?”
“還沒有?!?p> 蘇銘揚借著燈光看虎子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擔心起來,這邊每耽誤一刻,薛林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險。
無奈之下只有嘆了口氣,稍后便說道
“虎子,你等老吳他們回來立刻告訴我,明白嗎?”
“好的。”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銘揚還特意拍了拍虎子的肩膀準備離去。
“蘇大哥,薛大哥是不是很危險?”
剛想抬腳邁過門檻的蘇銘揚一聽,頓時有些愣神的停在哪里,面對虎子的問話蘇銘揚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去回到,停頓了片刻,才緩緩說道
“沒事,別擔心?!?p> 離開了虎子家之后,其并沒有回歌廳,而是獨自一人朝泛波湖而去。
月朗星稀,冷風凜冽,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望著湖面泛起的漣漪,蘇銘揚不禁感傷道
“薛林現(xiàn)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吳大哥他們把貨物運到沒有,什么時候回來……”
冷風吹拂下,蘇銘揚并沒有感到寒意,而是在想自己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現(xiàn)在這種焦慮不安過了。
“也不知道李平方查到沒有,假如查到了,我又該怎么去解救?”
望著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蘇銘揚心中思緒萬千,內心仿佛在被烈火炙烤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