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刺眼。
我睜開眼睛看向身下,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我掀開身上的毯子,直起身。摸了摸臉上,眼罩不見了。
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短袖單衣和短褲。
我遮住右眼的位置,四處張望。
床尾有椅子,我的眼罩和其他衣物都搭在兩張椅背上。我翻身爬過去抓過來。上面有肥皂的味道,有點潮潮的。
重新帶上之后,才覺得回復(fù)一點鎮(zhèn)定。
這是個狹長的房間,面積不大。左邊還有三張床排成一排,淺褐色的床單被罩都整整齊齊。從剛才開始就聞得到酒精的味道。
是醫(yī)院嗎?
我肩膀顫了一下。之前的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個幾個怪物自相殘殺,然后在倉庫的門前里我拿著鐮刀……
記憶就到那為止。
房間里沒人,我趕忙撐起膝蓋跪坐著,拉開衣物查看了全身的狀況。
手臂和腿上有幾處擦傷,都已經(jīng)結(jié)疤。其他地方也沒什么異樣的感覺,只是頭上好像一直有個小錐子在敲。
我松了一口氣,捂著頭靠回枕頭上。
枕頭很松軟,所以當(dāng)下面擱著什么東西時,感覺就會很明顯。把手伸到枕頭底下,感受到熟悉的觸感和形狀。
卷軸,似乎不論怎么樣我都不會搞丟他。我隨手扔在床邊。在失去意識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門猛的打開,一陣涼風(fēng)吹進來,掀起了我的衣角。
“咿——!”我忙亂的拉住衣服,把毯子往上拉到肩膀處。
“你醒了?!庇袀€聲音說,“抱歉,應(yīng)該先敲敲門的?!?p> 我看向門口,是個穿著長袍的人,他看起來很年輕,方下巴上留著一撮小胡子。他進入室內(nèi)后,轉(zhuǎn)身把門緩緩合上。
“我是諾塔斯,是這所圣堂的祭司?!彼晕医榻B?!斑€沒來得及打招呼,畢竟到今天為止你一直在昏睡?!?p> 牧師……?
“請問……我睡了多久?”
“三天,感覺怎么樣?”
“有些頭痛……這個地方”我點點自己的額頭。
他從胸口的襯衣口袋里抽出一支筆,在床前的小紙片上畫了一個圈。
“對于睡了三天的人,這也沒什么異常。在這期間,你的朋友們來過幾次,說如果醒過來了就告訴你只管安心養(yǎng)身體,早日康復(fù),其余的不用操心?!?p> “嗯,謝謝......”應(yīng)該是農(nóng)場的人吧。
“祭司,是您治好我的嗎?”
“不,我沒做什么大不了的?!彼f,“身上有些小擦傷,用過酒精和藥膏。你的昏迷相信是出于別的原因,比方說,受到驚嚇。既然已經(jīng)回復(fù)意識,如果沒什么嚴(yán)重不適就可以回家了?!?p> 他把筆放回口袋,朝著手轉(zhuǎn)身走向房門。
“那個,請稍等一下?!蔽疑晕⒅逼鹕碜??!半m然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但是想請您告訴我——這個世界有怪物嗎?”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熬G皮膚的,尖耳朵?!?p> 從剛才開始起就有點在意這件事,我會不會是腦子不正常了?
“這個世界?”他瞥了她一眼?!捌婀值恼f法。至于怪物,你不是已經(jīng)殺掉幾只了嗎?”
“什——”
所以那不是做夢?
我,自己殺了那個怪物?只記得最后的關(guān)頭,他朝我走過來......后面的事就像籠罩在一團濃霧中,我抱住頭。
“送你來的人是這么說的?!彼男『勇柫寺??!翱茨愕姆磻?yīng)我就知道,這些鄉(xiāng)巴佬又在聳人聽聞了。如果你有這個本事,干脆去當(dāng)個冒險者好了?!?p> 于是,我走出醫(yī)院,一路打聽,沒花多久就到了冒險者協(xié)會的門前。
說實話,其實很難錯過眼前這座建筑。我敢肯定前幾天在街上游蕩的時候,肯定有路過幾次。
這里位于兩條的交叉口大道,是一幢三層的沿街建筑。從左到右樓頂垂下來紅色,綠色和藍色的三條繡著金色花邊的長旗幟,上面也用同樣的金線縫著不同的圖案。
紅色是一個圓后面……插著一把劍,綠色則是一個健步奔跑的小人,而藍色那個則是一頂尖尖的帽子。
如果我瘋了,那么虛構(gòu)出這一切的腦子,也未免病的太厲害。
目前為止,在這邊遇到的所有人都——怎么說呢,太有常識了。問出不明所以問題的我,反而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
冒險者協(xié)會,哈哈。
這個地方聽起來好像會是個怪人能聚集的地方,說不定對話反而能進行下去。
一個赤裸著上身,發(fā)型是火紅莫西干的棕色壯漢從左邊出現(xiàn),他的背后有一把巨劍,那把武器好像和我一樣高。他撇了我一眼,然后推開門消失在門內(nèi)。
沒,沒問題的。
不是正好證明了剛才結(jié)論的正確嗎?這就是我才說的,或許有點奇特的人,反而可以問出些什么。
等會進門就去打個招呼好了。
啊,又有人出來了。這次我閃到一邊好不擋著他們的路。
這次好幾個人,嗚哇.....好厲害。怎么說呢,這個世界雖然比我曾經(jīng)熟知的那個有那么一點懷舊風(fēng),但姑且一路上遇到的市民,他們的生活方式和態(tài)度,可以說很普通。而這些人和周圍偶爾經(jīng)過的普通路人相比,實在是太不一樣。
他們走的很近,一邊走一邊吵吵嚷嚷著什么,顯然彼此相識。
走在最前面蹦蹦跳跳的,是個小男孩,似乎只有上中學(xué)的年紀(jì)??墒窃谧约旱耐馓淄饷嫣琢艘患A外套,用布纏著頭,身后還背著弓和箭袋。緊隨其后的第二個人和他差不多高,但是卻十分敦實,他穿著全套盔甲,腳步沉重,像一座會走路的金屬雕像,有一副大胡子垂到自己的腰上。
哎哎哎?這么小的孩子,要帶著武器私處跑?
還有那個-是矮人嗎?好像在電影和漫畫里看到過。話雖如此有角的大頭盔和大胡子,基本擋住了他的臉。
他們一前一后走下門口的樓梯,從站在郵筒旁的我身邊經(jīng)過,順著路向南方走。
第三個人在我的面前停下來。這個人穿著一件,要帶上掛著幾個小袋子,有一把小刀的刀柄也從皮刀鞘里伸出來。
他轉(zhuǎn)身朝向我,似乎因為什么事遲疑了一下。
“同行?”他的聲音低沉。
“哎?不是的--有些事想到這里問問。”
“......失禮了。”他欠了欠身,是快步追趕前兩個人。
看來我散發(fā)出了同行的氣味呢......哈。
為什么那么說啊。難不成其他人,這個城鎮(zhèn)里生活的普通市民,也是這么看待我的?
我吸了一口氣,走上兩層臺階后,把手放在門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