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分配好了以后,李云生就帶著張?zhí)靵砣ミx定好的地方,這個地方叫做六國飯店,在民國時期是赫赫有名的,是由英、法、美、德、日、俄六國合資建造的,所以取名為六國飯店,在民國時期,無論你犯了什么巨大的罪惡,只要躲在這個飯店中,國民政府就拿你沒有辦法,想要在這里抓捕根本不可能。
為了不引人注意,辦好了入住手續(xù)以后,李云生就帶著張?zhí)靵磉M(jìn)入了房間中,過了半小時左右,兩個人就來到一樓的大廳中,選了一個距離大門不遠(yuǎn)的角落坐下,這里可以看到整個大廳,又對著門口,位置非常適合,由于不知道張金饒是否居住在這里,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出現(xiàn),所以兩個人就在大廳中被動的等待,在等待的時間中,李云生就小聲問起張?zhí)靵淼那闆r:“天來是哪里人,家中都還有什么人”。
張?zhí)靵碛帚读艘幌拢瑳]想到這位長官又問起了自己的事情,不過馬上小聲的說道:“回長官的話,我是河南人,家里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七個弟妹”。
李云生點了點頭,不是獨身一人就好,只要家中還有著親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有顧忌,不會輕易的背叛,這樣的人很適合做特工,于是又開口問道:“那你是怎么從軍的,家里的人可舍得”,李云生的問題不是無的放矢,在民國時期,講究的是好男不當(dāng)兵,只要能活下去,一般的百姓都不愿意子女去當(dāng)兵,尤其是在北方,更是連年征戰(zhàn),當(dāng)了兵就算把一只腳邁入棺材了,所以不管是國民政府也好,還是北方的軍閥,都經(jīng)常做一些拉壯丁的事情。
張?zhí)靵韲@了口氣說道:“家中的父母倒是不舍,不過也沒有辦法,我十三歲就去當(dāng)兵,那時的年齡還小,不過在我當(dāng)兵的那年,整個河南都是一片大旱,家中的還有著弟妹,為了那幾塊大洋的軍餉,只好去賣命了,后來家中又不斷有事,年景又不好,河南的大帥們不斷的加稅,在家中根本活不下去,為了弟弟妹妹都能夠活下去,我也只能繼續(xù)當(dāng)兵,這樣不管怎么說,每個月的軍餉都能夠讓家中無人餓死”。
李云生輕聲的說道:“那你可還有別的打算,就這樣一直當(dāng)兵下去么,現(xiàn)在的年景比以前好了不少,就算是不當(dāng)兵,應(yīng)該也能夠糊口啊,”
李云生有心招攬張?zhí)靵?,所以就開始詢問他的打算,萬一人家不想繼續(xù)當(dāng)兵,自己也不會強(qiáng)人所難。
張?zhí)靵砜嘈χf道:“不當(dāng)兵我還能做什么啊,這十幾年都在當(dāng)兵,根本沒有一技之長,離開部隊以后,根本無法生存,就算想回家種地也不可能,家中根本沒有地,除非給別人當(dāng)長工的話,可那樣估計比當(dāng)兵也好不到哪去,何況這兩年的年景雖然還可以,可誰知道哪天還會打起仗來,到時候說不準(zhǔn)就會被抓了壯丁,還不如就一直待在老部隊,過一天算一天吧,就算哪天命不好,死在了戰(zhàn)場上,部隊長官看在我跟著多年的份上,也許會發(fā)點撫恤”。
也許李云生的態(tài)度一直很溫和,所以張?zhí)靵硪簿蜎]隱瞞什么,直接說出了心里的想法,這種混日子的打算,也是民國時期很多軍人想法,根本沒有什么保家衛(wèi)國的概念,也只有全面抗戰(zhàn)的時候,軍人的想法才會改變一點。
通過了一番交流,李云生輕易的弄清楚了張?zhí)靵泶蛩?,不過并沒有馬上開口說出招攬的話,而是打算等完成任務(wù)以后在說,于是便把話鋒一轉(zhuǎn):“你在張金饒的部隊呆了多久,對他可有一點了解”。
張?zhí)靵碜屑?xì)的想了想,然后猶豫的說道:“我在部隊的時間很長,可由于不識字,再加上打仗的時候也是保命為主,所以一直都是個小兵,對長官的事了解的不多,在張金饒的部隊雖然也混了幾年,可那時候張金饒是個大帥,所以就更接觸不到,只不過我以前好像從連長口中口中聽過,張金饒此人十分好色,好像膽子也不大,其余的就不記得了,畢竟離開張金饒的部隊已經(jīng)過了很久,很多事情也記不清楚了”。
之后李云生又隨意問了幾句張金饒的事,看到張?zhí)靵頍o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不再繼續(xù)多問,然后就耐心在大廳中守株待兔,每當(dāng)有人出入的時候,張?zhí)靵矶荚谧簧献屑?xì)的觀看,目光非常的直白,讓人一看就能猜到是在找人,也使李云生在旁邊感覺一陣無奈。
想到張?zhí)靵懋吘怪皇且粋€普通的軍人,不是特工人員,也沒有收到任何培訓(xùn),這番表現(xiàn)也不足為奇,而李云生又打算將他收為己用,于是便在旁邊教了張?zhí)靵硪恍┘记桑嬷绾尾拍茉诓灰俗⒛康那闆r下,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張?zhí)靵韺W(xué)習(xí)的非???,在李云生耐心的教導(dǎo)了一些技巧后,繼續(xù)觀察出入人員的時候,馬上就不引人注意了,這讓李云生更是滿意,感覺這就是一個做特工的料子,頭腦聰明不說,還非常善于學(xué)習(xí),這倒是讓李云生決心把他收為己用,于是在這段時間中,又教了張?zhí)靵硪恍┢渌鎏毓さ谋臼?,到是讓張?zhí)靵砀杏X有些差異,不過張?zhí)靵淼降资且粋€好學(xué)的人,李云生教的又都是一些有用的本事,所以也沒有反對。
就這樣李云生在六國飯店守候了整整一天,就連午飯也是在大廳中吃的,可并沒有發(fā)現(xiàn)張金饒的蹤跡,到了晚上,八點,大廳中已經(jīng)沒有人了,而出入六國飯店的人也少了很多,到了十點的時候,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小時都沒人出入了,而這個時候也太晚了,為了不引起六國飯店的工作人員注意,李云生就帶著張?zhí)靵砘氐椒块g中休息。
到了第二天,李云生早早的就和張?zhí)靵淼搅舜髲d中,兩人都換了一身衣服,又選了一個其他的位置,繼續(xù)的盯著,看看張金饒是否會出現(xiàn),可又整整等候了一天,可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其他的小組也沒有消息傳來,這就讓李云生有些懷疑,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張金饒沒有住在使館區(qū),真的有那么大膽子,敢住到了北平城的其他地方。
可又仔細(xì)一想,張金饒應(yīng)該不會有那么大的膽子,畢竟李云生了解到的情況都是說張金饒膽子很小,而且就連張?zhí)靵硪舱f過此人非常膽小,那么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呢,李云生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仔細(xì)思考著自己有哪里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突然間,李云生感覺自己的想法沒有錯,只不過是把時間弄錯了,張金饒既然是秘密潛入北平,他的膽子又小,那么他很有可能晚上才出來行動,這樣就可以避免別人的察覺,也可以更加的安全一些,想到這里以后,李云生就打算馬上去通知其他小組,可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實在是太晚了,所以就決定第二天再通知其他人。
第二天早上,李云生先是告訴張?zhí)靵?,讓他在白天休息,晚上再出來盯著,然后來到留守人員的地方,讓他們通知其他小組的人員,也是白天休息,晚上出來查看是否有張金饒的下落,之后就回到六國飯店休息。
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李云生就起來了,與張?zhí)靵硪黄?,再一次來到大廳中,這次由于是晚上,所以大廳中沒有一個人,李云生和張?zhí)靵硌b作約了人的樣子,在大廳中等候了起來。
在等了兩個多小時以候,已經(jīng)過了半夜十二點,張?zhí)靵砗孟裆倭艘稽c耐心,于是就小聲的問道:“李長官,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晚了,還沒有看到張金饒,其他的人也沒傳來消息,會不會是你的情報有誤,張金饒已經(jīng)并沒有來到北平,或者是再這兩天已經(jīng)走了”。
李云生看了張?zhí)靵硪谎?,也猜到他是缺少了點耐心,于是小聲的教育道:“你記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充分的耐心,不管張金饒是沒有來到北平還是已經(jīng)走了,我們都要做好自己的事,也就是還需要在這里觀察兩天,畢竟我們無法知道張金饒的動向,而且據(jù)我猜測,情報是不會有誤的,畢竟這是從總部傳達(dá)過來的消息,應(yīng)該是可信的”。
聽到了李云生的話以后,張?zhí)靵碜屑?xì)的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是缺少了一些耐心,于是對著李云生說道:“是我有些著急了,李長官放心,我會繼續(xù)耐心的盯著,絕不會出任何差錯,長官要是困了的話,可以先休息一會,我一個人盯著就行,出不了差錯”。
聽到張?zhí)靵淼脑?,李云生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畢竟不是專業(yè)的特工,也沒有經(jīng)過任何培訓(xùn),有些心急也是正常的,你放心,我現(xiàn)在也沒有睡意,還是兩個人一起在這里看著,還能一起聊聊天”,之后兩個人就一邊小聲的交談,一邊在大廳里面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