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那人呵呵一笑,“還沒有見面就打算殺我了?”
“少跟他廢話?!辟R長青甩掉刀刃上的血污,盯著另外兩頭人造魍魎,大概是在思考下一刀怎么砍比較順手。
“宴會才進(jìn)行到一半,賓客就這么著急,可有些沒禮貌啊?!蹦侨瞬患辈痪彽卣f道,“不過我這個人呢,相當(dāng)好說話。既然你們并沒有那么多耐心,那我就直接上主菜吧?!?p> K眼神一凜,他早就猜到這個神神秘秘地幕后黑手必定有什么后手,所以這一路走來始終未盡全力。至于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則是因為滬城事件的主謀到現(xiàn)在都不見蹤影,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有留下,這使得K不得不去懷疑這個能夠研究出提純原罪甚至人造魍魎的“天才”。
賀長青感受到K的氣息變化,不由得有些疑惑,按理來說就算是有什么事讓他慌了神,K也只會不動如山,但現(xiàn)在反倒是K先坐不住了,這種情況可真是難得一見。但他也不太在意,反正什么都聽不懂嘛,再說了他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要砍人的,想那么多干啥。
突然之間,整個第三層都微微一震,同時所有角落都轉(zhuǎn)出一陣窸窸窣窣的異響,似乎是有什么機(jī)關(guān)被人啟動了。兩人立刻全神戒備,但足足十多秒過去,依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甚至連那兩頭人造魍魎都不再攻擊了。就在兩人疑惑之時,所有的墻縫中都開始滲出了淡紫色的“霧氣”。
K臉色驟變,沖向依舊不明就里的賀長青,只說了兩個字——“原罪!”。賀長青頓時心中了然,來不及罵一句那個始終隱藏在暗處的瘋子,一刀便劈碎地面,于是兩人重新墜入第二層。
擴(kuò)音器中爆發(fā)出不可一世的狂笑:“來吧,盛宴已經(jīng)開始了!你們還想去哪里呢?”
“這個混蛋!”賀長青一落地便隨手劈飛兩頭撲上來的魍魎,與K一同向遠(yuǎn)處飛掠而去。但那種淡紫色的“霧氣”彌漫速度之快令人難以想象,幾乎是緊貼著兩人的背后一同滲入了第二層。人造魍魎對這種“霧氣”顯然沒什么興趣,也并不介意被覆蓋其中,但不過短短幾次呼吸的時間過后,那些被覆蓋在“霧氣”中的魍魎便瘋狂地暴動了起來,殘留的神志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它們甚至開始撕咬身旁的同類!
很顯然,那種“霧氣”便是經(jīng)過提純后的原罪了。K之所以能夠意識到這件事是因為他比神經(jīng)大條的賀長青更早感受到周圍靈能密度的下降,這種下降甚至使得第三層的兩頭人造魍魎都不再活躍,但這些都是在為那名潛藏在幕后的主使者的瘋狂手段做鋪墊罷了。
如果說靈能本身是魍魎的食物,能夠引起它們本能中的嗜血欲望,那么原罪則可以說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卻有著更加恐怖功效的興奮劑!魍魎并不會對這種東西產(chǎn)生興趣,但一旦接觸到便會被激發(fā)起最為狂暴的野性,這也就是為什么本身弱小的魍魎可以通過吞噬同類變強,因為它們吸收的不只是靈能,還有同類體內(nèi)的大量原罪。
所以現(xiàn)如今這座建筑內(nèi)的狀況似乎正像是那人所說的那樣,變成了一場血腥的狂歡盛宴!
“我們不能出去。”K的步伐突然慢了下來,“原罪對于靈體來說就是一種劇毒,靈能者尚且難以抵擋,更不用說外面那些由普通人組成的軍隊了。如果這里的原罪泄漏出去,恐怕會在一瞬間就造就出一支人造魍魎大軍,估計這里的魍魎也是這樣制造出來的......”
“那你說怎么辦?!”賀長青聽著身后不遠(yuǎn)處傳來的嘶吼聲,焦躁地問道。
K看了看頭頂上方,“我們上去?!?p> “擒賊先擒王?好主意!”賀長青沒好氣道,“那我們剛才還下來干什么!”
K被噎了一下,隨即說道:“少廢話!如果被那兩頭發(fā)了瘋的鬼級上階糾纏住的話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是是是,就屬你齊老二最會講道理?!辟R長青嘴上抱怨,動作卻不慢,再度隨手破開天花板,兩人直沖而上。但就是這一瞬間的耽擱,瘋狂地魍魎大軍立刻聞風(fēng)而來,順著兩人開辟出的道路紛紛攀上第三層,顯然是已經(jīng)忘記了這一層還有著它們絕對招惹不起的存在。
兩人且戰(zhàn)且行,這些最高不過鬼級下階的魍魎來得再多對他們也構(gòu)不成太大的威脅。但兩人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就在不遠(yuǎn)處,有兩股更為強大的靈能波動正在向他們靠攏而來,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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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的赫姆區(qū),除去中心建筑以外的地方幾乎都化作了一片焦土。西伯利亞分部的守夜人們已經(jīng)成功的制服了守軍部隊,當(dāng)下只需要長官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沖進(jìn)那座顯然是作為試驗場核心的建筑,但他們的長官卻陷入了猶豫不決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
其他級別較低的守夜人當(dāng)然不知道真實情況,他們甚至都不太清楚為什么突然要跟這些普通人打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戰(zhàn)爭。但作為他們的頂頭上司,西伯利亞分部的A級守夜人莫洛托夫卻十分清楚,所以他更不敢擅自插手正發(fā)生在那座建筑中的戰(zhàn)斗,否則被那位長官問責(zé)事小,萬一弄巧成拙誤了大事可就不是他能夠承擔(dān)得起的了,所以他只能略顯憋屈的選擇按兵不動。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選擇的確救了整個西伯利亞分部一命。
一架黑色直升機(jī)突然以極高速度從遠(yuǎn)空飛來,懸停在赫姆區(qū)上空。守夜人們瞬間警惕起來,但又有些疑惑,當(dāng)?shù)卣蓙碇г漳穮^(qū)守軍的總不會只有一架直升機(jī)吧?但他們立刻就被接下來的一幕給震驚了。
有個人直接從離地還有數(shù)十米的機(jī)艙中跳了下來!
對多數(shù)靈能者來說,這個高度自然是摔不死的,但也難免摔落在地時的狼狽不堪。但那人仿佛只是跳下一級臺階那般輕松,落地后只是微微屈膝便站定,甚至連腳下的浮土都沒有被徹底踩實,好像這人的身軀根本沒有重量一般。
那是一個穿著白襯衫黑長褲皮鞋锃亮的優(yōu)雅青年,在這片剛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土地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青年絲毫沒有把自己當(dāng)做外人,四下掃視了一圈,無視掉周圍虎視眈眈的守夜人,對著空中的直升機(jī)喊道:“一切安全,下來吧!”
守夜人們都愣住了,這算是怎么回事?但沒等他們想明白,又有一個曲線窈窕的身影同樣從機(jī)艙內(nèi)一躍而下。但這一次的聲勢卻要大了不少,那人的身體各處關(guān)節(jié)都有強烈的靈能波動溢出,形成一道道光焰支撐著她的身體,但她似乎不太能夠很好的維持平衡,落地時還被絆了一跤。
“為什么不放繩梯!”那個衣著古怪的少女剛爬起來就瞪著正在偷笑的青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般怒聲說道。
青年強忍住笑意,溫聲說道:“我這不是覺得以你的高超技術(shù)完全可以做到這種小事嘛。”
少女冷哼一聲,這才注意到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滿臉狐疑地問道:“這是哪里?人呢?你可不許騙我!”
青年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建筑,說道:“你家長官就在那里咯。”
少女對著青年做了個鬼臉,催動身上的戰(zhàn)斗服,徑直朝著K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