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一墨的目光,依次掃過歐文和曲小檸,頗有意思的打量著后者。正應了那句老話:得來全不費工夫。
自從曲小檸從驪舍餐廳離開,嘉一墨就在打聽她的消息,希望她能出任國內酒店的首席侍酒師。沒想到音信全無的人,竟然在這里巧遇。
他暗自道:這個閑事,看來是管對了。只聽他說道:“無論你們有什么恩怨,當眾罵女人,總歸是不對的。你是說吧,歐文?”
“是、是的。莫先生?!睔W文弓著的腰,說話都不敢挺直了。
沒有人說話,歐文抬起來頭,看著嘉一墨,露出討好的嘴臉。嘉一墨仍就是一句話也不說,瞪了歐文一眼。歐文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曲小檸,連忙賠笑道:“這位美女,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p> 曲小檸冷哼一聲,把頭轉向一邊。
這時,尼姆媽媽帶著兩個孩子走過來:“Mor先生。您是一個有名望的人,請幫我們裁決:這位先生,一上來就說小檸檬欠他錢。噢,還說了很多骯臟的、侮辱女人的話,不能就這樣簡單的了結?!?p> 嘉一墨轉向歐文問:“這是怎么回事兒?”
歐文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連連喊冤:“誤會!這都是誤會呀!Mor先生,你別聽這個賤、不,我是說你別聽這個女人的胡說。事實上,我和小美女加注在先,我就是過來提醒她,不要忘記和我的加注而已?!?p> “你才胡說!”曲小檸聽他避重就輕,氣得手都在發(fā)抖,“你根本就是想趁此機會,拿捏著我,逼迫我去陪你的朋友,做那、那種事情!大家都聽到的!”
有嘉一墨這面大旗在,吃瓜群眾也上了線,大家都紛紛點頭。“是呀,品行太惡劣,這樣羞辱女人?!?p> 嘉一墨皮笑肉不笑,聲音不高也不低:“曲小檸是我的朋友。不知道,我的這位朋友,是怎么得罪了歐文先生,你要這樣當眾羞辱她!”
十月的風,還是有些寒意的,歐文的額頭上,竟然出了層毛毛細汗。他抹了下額頭,做出更冤屈的樣子:“Mor先生,誤會了,真的是誤會了。我沒有想當眾羞辱你的朋友,我就是過來和她說了幾句話?!?p> “這么多人一起誤會你嗎!”曲小檸呵斥道,“我同你加注,連結果都還沒出來,你就到我面前,耀武揚威,還當著小朋友,說了那么骯臟齷齪的話!現在居然不承認,你這種行為,已經不能用人品敗壞來形容了,應該叫做?叫做……”她的法語,積累的罵人詞匯太少了。
“像拔牙者一樣撒謊?!奔我荒珟退a充道。
“沒錯,厚顏無恥的撒謊!殘害幼苗!”曲小檸聲色俱厲,終于出了口惡氣。
嘉一墨看到她的說幼苗,又是一個熟人。“讓,你怎么在這呀?”
“叔叔好?!币回灩澎`精怪的讓,見到嘉一墨格外乖巧,站得直端端的,就是一步都不敢上前。
“讓過來,叔叔看看?!?p> 讓一步一步走到嘉一墨面前,然后又一步一步地走過去,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嘉一墨和曲小檸之間。
“才一個月不見,你又長高了。跟叔叔說,剛剛有沒有被嚇到?”
讓搖搖頭又點點頭:“這個叔叔是壞人,欺負姐姐還惹姐姐生氣了。”讓一口氣說完,就躲到曲小檸身后,好像很怕嘉一墨。
這邊,兩人“親切”的打招呼。那邊,歐文額頭上的毛毛細汗,都急成了汗如雨下?!癕or先生,你不要聽他們的,沒有!我真的沒有欺負小美女呀!小孩子的話,怎么能信呢?”
“小孩子的話,不能信。我朋友的話,不能信。路人的話,也不能信。那你倒是教教我,誰的話,我才能信呢?”嘉一墨睥睨道,“難道,我就只應該相信歐文,你的話嗎?你在這一片兒的名聲和行為,我可是或多或少,都聽到過一些啊。”
見嘉一墨真的動怒,歐文識時務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不應該罵這位小姐的,更不應該當著孩子的面罵她。我給這個小姐道歉,真心實意的道個歉,好嗎?”這一次歐文側著身子,擺出十足誠心、態(tài)度端正的樣子,跟曲小檸道歉?!皩Σ黄?,我說錯了話,請你原諒。”
曲小檸覺得,就這么過歐文,實在太便宜他了。她有一個妙招,收拾歐文,卻不知道是否妥當,訊問地看著嘉一墨。嘉一墨好似知她心思,眨了眨眼睛,她立刻心領神會,語氣輕快地說道:“若你想要誠心道歉,那就不能按你們這里的規(guī)矩了,必須照著我們那個地方的規(guī)矩來。恰巧,我跟Mor先生是同胞,我也不會騙你,你覺得如何,歐文?”
有了臺階,歐文趕緊就著下來,道:“好好好!就按你們那個地方的規(guī)矩來。你劃下道來?!?p> “我們那個地方啊,被譽為禮儀之邦,道歉可沒有這么輕描淡寫的。自古以來,就有負荊請罪之法。什么叫負荊請罪呢?有一位將軍,叫廉頗,他犯了錯,主動背上荊條——你可以理解成鞭子,上門去道歉,跪在他惹惱的同事面前,請求同事鞭打,原諒他犯下錯誤。”
歐文聽得眼睛都瞪直了,求饒道:“OMG,美女開恩,饒命?。∧挠羞@樣道歉的方法!”
“Mor先生可以作證呀,華夏自古就有這種傳統(tǒng)的道歉方法,我們小學生的教材上都寫著呢,對吧,Mor先生?”她轉向嘉一墨的方向問道。
嘉一墨聽她搬出廉頗的故事,就想笑,她確實沒有騙歐文,只是在誆歐文而已,但他樂見其成,說道:“確有其事?!?p> 聽到嘉一墨這么說,歐文垂頭喪氣、放棄掙扎,又聽曲小檸說起來。
“錯誤呢,有大有小。你這樣的,今日呢,我也不鞭打你。”
“謝謝美女,謝謝美女?!睔W文又活泛起來,連聲道謝。
“但是呢,你必須跪下,態(tài)度恭恭敬敬地給我道歉?!彼苤?,撐著腦袋,模樣俏皮。
“好好好!”
歐文生怕她一會又改變主意似的,立刻朝著她跪了下來。曲小檸嚇得后退了兩步,她那里能想到,歐文居然能當眾跪下。只聽歐文態(tài)度十二分真誠,道:“非常抱歉,這位美麗的女士。我不應該當著眾人和小孩子,侮辱你,對不起,請你原諒我?!?p> “你真心誠意的道歉,我就原你了,趕快起來吧。以后,你不要欺負人了?!鼻幒苁菍擂?。
歐文站起來后,還杵在原地。
圍觀群眾指指點點。知根知底的同鄉(xiāng)道?!皻W文就是一個慫貨,欺軟怕硬。村里的男人,誰沒揍過他?,F在連個娘們都怕?!?p> 外鄉(xiāng)的游客道:“竟然真給一個小姑娘跪下了,這女的太不講了的?!?p> 曲小檸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只巴望他能快點走,心想:歉也道過了,這個討厭的家伙怎么還不走,難道等著領賞嗎?
歐文哪里敢走,Mor先生還沒發(fā)話。
綠綢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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