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在展廳,隱約能聽到腳步聲,還有衣服摩擦的沙沙聲,淡淡的松油香氣,把兩個人帶回了學(xué)生時代,一起探討著畫家的油畫,還有時代背景,以及畫家的私生活,兩個人切切私語,站在德加的畫前陸云川從后面輕輕的攬著她,輕輕的擺動著,張淼非常享受現(xiàn)在的寧靜,
“德加的芭蕾舞娘真的美麗生動,說他有偷窺癖,我覺得是真的,不偷窺真的畫不出這么生動富有情趣,畫家真的都是瘋子?!?p> 陸云川的臉貼著張淼的頭發(fā),“芭蕾舞娘很靈動,白色的紗裙,你有沒有覺得代入感很強,看久了,仿佛能聽到她們她們?nèi)棺优砼淼哪欠N聲音,也好像能聽見她們說話似的?!?p> “所以我說他肯定是偷窺癖,哈哈,你現(xiàn)在說的好像就是在偷窺一樣,”
“你說要不要我買一副這樣的畫掛在咖啡廳?”說著他吻了吻她的頭發(fā)。
“恩,,,怎么感覺風(fēng)格不搭呢,這么水靈的姑娘,放在你有點幽暗的咖啡廳?”
“我覺得很噠,哈哈,”
兩個人親密的聊著,中午陸云川帶張淼來到了曾經(jīng)的大學(xué)食堂,張淼非常激動,畢業(yè)后她再也沒有回來過一次,哪怕一次,校慶也沒有回來,食堂一點沒有變,學(xué)生不多,應(yīng)該是開學(xué)比較晚的緣故,餐廳只開了一間,兩個人買了很多小吃,在小餐桌上坐下,張淼吃的津津有味,余瀚濤沒有帶她吃過這樣的食堂或者小餐館,他總是帶她去很講究的地方,哪怕是小店,也要很有格調(diào),其實張淼并不在意這些,她看重吃飯這件事,看重的是和誰在一起,什么樣的心情去吃,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吃什么都感覺很對胃口,心情,是她給予飯菜的儀式感。
兩個你喂我一口,我嘗你一口,吃飽喝足在校園里散步,張淼聊起了上學(xué)時的一些經(jīng)歷,陸云川就靜靜的聽著,走到一些建筑的時候張淼做起導(dǎo)游,還進去帶他去參觀教室,
午后的陽光那樣溫暖明亮,兩個人手牽手走在校園的圓形跑道上,恍如昨日,兩人的手扣在一起,他給她講他留學(xué)的故事,講她愛的英國雨天,陰雨綿綿,穿著風(fēng)衣,走在倫敦的街道上,幻想自己是福爾摩斯,經(jīng)過的行人可能是一個犯罪嫌疑人,講慵懶的午后在街角喝一杯咖啡,講了很多,唯獨沒有余瀚濤。
兩個人一圈圈的走著,這時陸云川的手機響起來,是猴子,“喂。”
“我最近一陣子很忙,沒有時間,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其他同事預(yù)約時間,恩,真的,,,,有機會吧,我這有些事,我先忙了,再見?!?p> “云川,你有時候很絕情?!睆堩悼粗柟庀玛懺拼ǖ哪?,她一直覺得他很柔和,很謙和,很隨和,不知道為什么一些時候他這么決絕。
陸云川說“一些事情是一定要這樣才行的,我對她沒感覺,就不會給她機會再進一步,再有希望,這樣也是不想耽誤了她?!?p> “恩,,,是吧,,,其實,你應(yīng)該拒絕我的吧,你應(yīng)該就這樣裝作不認識的吧,這樣也許就沒有現(xiàn)在?!?p> “我是無論如何也對你狠不起來的,”陸云川抱著張淼,“唉,,,這種在陽光下的感覺真好,可惜,,可惜了,”
張淼知道,他們的這段情,是不能見光的,他們兩個是知道的,時間倒計時,這段感情就要被封存起來,這樣好的陽光,他和她不能一起享有了。
下午,陸云川帶著張淼來到了一家陶藝店,他說要一起做陶藝,做兩個,要一人一個,他說的時候好像是早戀的中學(xué)生一樣,非要做個成雙成對的物品才行,
兩個人挑了兩個樣式,張淼挑了一個圓滾滾造型的小罐子器型,在陶藝老師的指導(dǎo)下捏著,下面的盤子在轉(zhuǎn),張淼掌控不住泥巴的造型,而旁邊陸云川卻做得還算順手,他正在做一個水杯,張淼覺得還是他的造型比較簡單,
兩個人在努力的做著,張淼偷偷的用泥巴在陸云川的鼻子上點了一下,然后啊哈哈大笑,兩人就這樣鬧起來,不一會就都變成了泥猴,
捏好完上色,張淼上了寶石藍色,而陸云川也選了藍色,淡淡的,
店家寫了預(yù)約單,說這個時間以后可以憑單來取燒好的陶藝,在知道兩人是給對方做的禮物后,還提示可以寫卡片對方領(lǐng)取時可以看到,
兩人分開桌子,寫了起來,
張淼看著那邊認真寫字的陸云川,心頭一酸,寫道:云川,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寫到這,張淼的眼淚滴了下來,她趕忙用紙巾擦了擦,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寫著,我已不能陪在你身邊,希望這個裝滿我全部美好期望的瓶子,可以帶給你平安順遂,圓圓滿滿的人生,云川,
張淼的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她轉(zhuǎn)身換了個姿勢,不想他看到自己這樣,她想到千言萬語,但是一個字也不能再寫下去,她發(fā)著呆,最后落筆,祝君安好。
她能寫什么呢?她對不起他,亦是給不了他任何承諾,她只希望他好好的,這樣就好了。
兩個人寫好,裝進信封封存,張淼覺得,封上信封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也封了進去,除了陸云川,誰也不能打開。
晚上,兩個人來到了 encounter cafe,陸云川提前掛了牌子打樣,遣走了服務(wù)生,關(guān)了前廳的燈,
他開啟了昏暗的燈光,點上了蠟燭,在操作間里為張淼準備晚餐,張淼看著他忙碌的身影,不知怎的想起了余瀚濤,他也為她做過飯,他的手藝不錯,他吃的精細,做的也好,
她環(huán)著陸云川的腰懶懶的說“什么時候?qū)W會做飯的?”
“留學(xué)的時候,那時候大家都不怎么富裕,要自己做飯,你知道我多想吃中國才么,我想吃宮保雞丁,烤鴨,水煮魚,炸醬面,在那邊什么也吃不到,最便宜的就是雞肉和牛奶,他們真的不懂吃,我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一會你嘗嘗我的手藝,”
“除了牛排還要做什么?”
陸云川手里有序的做著“還有熏三文魚沙拉,甜品,我知道你晚飯一項不怎么吃的,沒有多準備,也沒有時間做那么多了,”
聽著這話,張淼有點憂傷“我最愛吃微醺的三文魚沙拉,一定很好吃,”
陸云川回頭親了親張淼“當然啦,這是我拿手的菜,獨家秘制醬汁,我當初研發(fā)了很久,我覺得我這個都能當?shù)昀镎信?,就連挑食的瀚濤都贊不絕口,”
說著,陸云川住了聲音,他還是順口的提到了這個名字,這個默契的禁忌,兩個人一直也絕口不提,可還是不由得說出來,因為他們是多年的哥們,同事,怎么能沒有他出現(xià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