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群眾不停呼喊,楊源在胡月又緊張、又害怕,甚至帶著向往的心情中,慢慢走進(jìn)她。
呼吸越來越沉重,步子越來越慢,心跳——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親一起!”
“親一起!”
“親一起……親一起……”
圍觀群眾不嫌熱鬧。
二人臨近面前,能感受到各自的呼吸。周圍群眾的吵雜聲,在二人耳中自動過濾出去。
他們能聽見的,惟有彼此的心跳。
楊源伸出手,慢慢貼近胡月兩臂,借助身高優(yōu)勢,靜靜望著她那微微顫抖的睫毛。
他雖然對胡月有好感,或許還有一絲喜歡,但他……不敢表示出來。
感情,是最讓人摸不透的東西。
他做不出決定,他在害怕,害怕什么,他也說不清。
胡月輕輕抬頭,望著那略有俊俏,但更顯剛毅的臉龐,目露深情。
她,閉眼了,略微后仰起頭,緩緩墊腳,粉紅薄唇逐漸向上移去。
眾人的呼喊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他們屏住呼吸,似乎比場上二人還要緊張。
兩對嘴唇,接近了。
更近了。
更近……
即將,接觸在一起。
二人,能彼此感受對方的唇溫。
咚咚——
不止二人心跳,全場,都是心跳聲。
主持人側(cè)著腰身與頭,一只腳騰空,靠另一只腳獨(dú)立,他背對背對觀眾,雙唇微張,兩眼呆住,直盯著面前,那一種……初戀的感覺。
親一起。
快親一起??!
快??!
主持人在心中吶喊,毫不覺手中話筒即將摔落在地。
二人嘴唇,終于,接觸在……
“且慢!”
且慢!
且慢??!
聲音似乎有回音,回蕩在每一個觀眾的耳朵。
回旋在主持人的腦海。
回繞在,楊源與胡月的心里。
沉默被打破,一人走上高臺。
斜戴綠色藍(lán)紋鴨舌帽,身著粉色紅星運(yùn)動服,腳踏紫色高幫籃球鞋,至于下身……齊膝藍(lán)色小短褲,配上出鞋五寸高的白色厚襪子。
一股吊兒郎當(dāng)之風(fēng),席卷全場。
主持人機(jī)械的轉(zhuǎn)過頭,看向此人穿著,驚了一下,話筒“啪!”的落地,某處音響發(fā)出一股重?fù)袈?,嚇得眾人齊齊聳肩一下。
“你是……?”
主持人慌忙撿起話筒,看著此人,試探性的問道。
“我?我是……”
那人昂首挺胸,剛想答話,瞥了一眼茫然望著自己的楊源,倏地止住了話語,外八字甩手,高視闊步地走了過去,開口道:“果然是你!”
“???”
楊源定在原地,不覺胡月已經(jīng)回神,離手而去。
果然是我?
什么情況?
他保持雙手在空姿勢,側(cè)頭對準(zhǔn)近前的男子,更加疑惑不已。
“老兄,我們……好像素不相識吧?”
“什么?你竟然說不認(rèn)識我!你再仔細(xì)看看!”
男子被楊源一句話氣得不行,雙手握拳,叉在身側(cè),大幅度挺起胸膛,仰頭斜眼,瞥著楊源。
楊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有胳膊有腿,也有喉結(jié),沒錯,是一個男人。
然后,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自己,確實不認(rèn)識!
認(rèn)錯人了吧!
“既然看完了,那么,現(xiàn)在你認(rèn)識我了吧?!北3肿∽砸詾閹洑獾淖藙?,那人開口。
“不認(rèn)識!”
“你……”此人生氣萬分,以為楊源是故意否認(rèn),捏著拳頭就打人。
但是,楊源是什么人,當(dāng)然一下子輕松躲了過去。
并且,右手輕松握住了打來的那只手臂。
“什么?!你竟然……”
那人手臂被握得挺疼的,憤怒化為震驚,全部寫在了臉上。
他沒想到,面前這個小子,竟能躲過自己的攻擊,好像還……捏住了自己的手。
自己的攻擊,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那是無敵狂風(fēng)飛流拳,配上自己七星蟲者的實力,是打敗學(xué)校無敵手的存在,今天居然被一個與自己同齡的人給破解了。
場下眾人安靜的看著打斗的二人,不覺明了。
只知道剛才那人一出手,就被楊源給躲了過去,然后那人手也被抓住了。
這人實力也太弱了吧,感覺和他的對手不在一個檔次啊。
“兄弟,我說我與你素味平生,你這一來就打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p> 噗——
那人吐血,額上青筋暴起,震驚再次化為怒火,調(diào)動全身力氣在被抓住的手臂上,伴隨最終的“牟牟”之聲,瘋狂向面前之人抵去。
這臉色轉(zhuǎn)變之快,比很多演員要強(qiáng)太多了,甚至可以和川劇中的“變臉”搏上一搏。
楊源身子動了一下,稍微一用力,便又停了下來。
“牟……牟…!”
那人低頭,通紅著臉,使出吃奶的勁向手臂涌去。
眾群眾側(cè)頭彎腰,似乎想要看那人的埋頭臉色。
現(xiàn)在看起來,勝負(fù)早已分了嘛。
一只哈士奇,無聊的挑釁獅子,然后就被按在地上摩擦。
良久。
那人力氣用盡,松懈著身體,氣喘吁吁,吼叫道:“你……你為什么沒事?”
“我什么要有事?”
楊源莫名其妙,自己憑實力站在原地,你居然還想我有事,這是什么邏輯?
這話傳進(jìn)某人耳朵,那人又是怒火攻心,但現(xiàn)在連發(fā)怒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承受暴擊。
大哥啊,我求求你不要裝逼了,你實力這么強(qiáng),何必和我一番見識。
此時他早已忘了,是自己挑釁在先。
蒼天啊,我為什么要挑釁這個怪物。
為什么要挑釁?
他想起來了。
對。
就是這個人,尿了他一頭!
這口氣不能不出,但不是現(xiàn)在。
還是先脫離此人魔掌要緊。
楊源絲毫不知,自己在此人眼中,已經(jīng)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大哥,是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挑釁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
這人都快哭了出來,手臂上痛感十足,只能低聲求饒。
“什么?”
楊源側(cè)耳過去,出聲疑惑的詢問,剛才只見面前之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那人肺要被氣炸了。
沒有人知道他心里的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今天這里受的屈辱,我要你十倍償還。
這樣想著,他心里舒服不少,臥薪嘗膽的精神俯身,再次求饒道:“大哥,您放過我吧,我不會再挑釁您了。”
這下楊源才聽清了,面前之人,原來在求饒。
放了你?
我好像沒有怎么對你,怎么放了你?
哦!
原來是我的手掌正在抓著你的手臂。
楊源忽然意識到,自己手掌還抓著一只手臂。
都怪自己的力氣太大了,先前還沒有覺察到手中抓著東西,看來以后不能這么馬虎了。
松開手,他趕緊道歉到:“兄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抓著你不放的?!?p> 某人又遭受到暴擊,又臥薪嘗膽道:“那個,我可以走了吧?”
走?
當(dāng)然可以走了啊,我為什么要留你。
楊源內(nèi)心腹誹,這人恐怕腦子有問題,挑釁自己在先,現(xiàn)在還征求自己一個無關(guān)之人的同意。
但對方問了,自己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不回答,于是順著話語說道:“兄弟慢走?!?p> 本來邁出去的步子,在此話之下,硬生生憋住了,那人頓在原地。
高臺下,眾人也是不解,看來這人腦子真的有病。
臺上,十多對情侶也被吸引了目光,看向這面,惟留兩對情侶在那里神情吮吸,進(jìn)入了忘我境界。
“大哥,請問你還有什么事嗎?”那人干哭一張臉,悲慘的望著楊源。
楊源:“???”
你說你要走,我也叫你走了啊,你現(xiàn)在怎么又問我有沒有事?
楊源:“我?我沒事……”
沒事?
沒事你叫住老子慢走做什么?
哼!
欺人太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那人攥緊拳頭,繼續(xù)邁步。
正當(dāng)他走到高臺的階梯口時。
楊源:“哎?。⌒值苈?,兄弟慢走!”
那人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猛沖向高臺下方,想混入人群消失。
只是,下一刻,楊源腳步運(yùn)轉(zhuǎn)源力,在人群邊截住了此人。
“兄弟,你走這么急做什么,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呢?!?p> 他剛才突然響起,這人無緣無故挑釁自己,其中必有緣由。
他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要是自己真有什么對不起他的地方,那自己得道歉。
面前之人低著頭,彎著腰,雙拳緊握,胸腔大幅度起伏,致使鼻孔冒氣。
他的怒氣快要遏制不住了。
下一刻。
他眼燒怒火的猛抬起頭。
如同一只洪荒巨獸,氣勢十足,直逼眾人。
然后。
嬉笑著一張臉,一臉討好狀:“大哥,請問您還有什么事兒嗎?沒有的話,我這就滾開?!?p> 這人的確有病!
自己又沒有怎么著他,他就再三貶低自己,現(xiàn)在連“滾”字都加于自身。
不過,問題還是要問的,希望他不要用他有病的腦子,回答一個病句吧。
“兄弟,我就是想問一下,你說我認(rèn)識你,這是為何?”
某人的怒氣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決,又如黃河泛濫,一發(fā)不可收拾。
怒氣就同河水一樣,可以想象,當(dāng)有一天,蓄滿水的大壩垮掉的時候,那水的爆發(fā)力是多么的強(qiáng)悍。
此時,這人的怒氣就成了那決堤之水,蘊(yùn)含在言語中。
“十日前,你,撒尿,我,頭!”
字字洪鐘,響徹每人的心靈。
楊源忽地想起,十日前自己站在樹上尿尿的情景。
那個被淋濕之人的身影,和面前之人漸漸重疊在一起。
對了,面前之人……
沖向了人群,消失不見,楊源內(nèi)心遺憾,心道下次見到他,一定要重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