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談話節(jié)目
黑龍江依蘭縣五國頭城。
完顏吳乞買帶著幾十名衛(wèi)兵，走到關(guān)押宋朝皇家親眷的院子內(nèi)。
院子里面住有徽宗和他的兒孫們，以及幾十個(gè)女眷。女眷大多都很丑，年輕貌美的都被金國將領(lǐng)瓜分了，也有個(gè)別女眷不堪屈辱自殺身亡了。
完顏吳乞買進(jìn)院后看到，院子里面掛滿了繩子，繩上曬滿了衣服，院子角落雜亂放著些農(nóng)具。院子里女人和小孩吵吵鬧鬧，兩個(gè)光屁股的小孩，一個(gè)大一點(diǎn)的小孩追著另一個(gè)搶餅吃，被搶走餅的小孩哇哇哭起來，一個(gè)老女人罵道：“作叔叔的搶侄子的餅，真沒臊了?！?，一把抓住大小孩，奪過他手里的餅還給小的那個(gè)，大的小孩因此也哇哇哭了起來。
宋徽宗站在一個(gè)房間門口，手里抱著個(gè)更小的小孩，看著眼前這兩個(gè)小孩的打鬧，沒有任何情緒，他又抬起頭呆望著天空。這些小孩，有些是徽宗到金國后生下的，有些是他的孫子。
院子里這群人看到完顏吳乞買和衛(wèi)兵們進(jìn)來，嚇得身體瑟瑟發(fā)抖，趕緊把孩子們拉到身邊，孩子們停止了哭鬧，院子立刻安靜了，男女老少整整齊齊的跪下來，喊道：“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p> 宋徽宗趙佶跪在地上忐忑不安，不知道完顏吳乞買來這里做什么。只見完顏吳乞買走向其中一個(gè)老女人，老女人不敢抬頭。這個(gè)老女人差不多五十歲，臉上不再端莊雍容，看起來蒼老憔悴，雜亂的白頭發(fā)黏在頭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洗得泛白。
完顏吳乞買道：“聽說鄭太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寡人有棋癮，想讓你陪我下一局?！?p> “皇上，奴才不敢。”
完顏吳乞買喝道：“讓你下就下?！?p> 衛(wèi)兵帶領(lǐng)兩人走到一個(gè)房間，關(guān)上房門。院內(nèi)的其他所有人依然跪在地上，大聲不敢出。
一邊下棋，完顏吳乞買一邊問：“你的這些皇子里面誰最厲害？”
“沒有誰最厲害的，我們都是陛下的臣民和奴才?！?p> “如果我把你們放回去，你會怎么辦？”
宋徽宗的這位鄭皇后立即離開棋盤，跪在地上道：“奴才不愿回去，我們愿意日日在這伺候陛下。”
“你這個(gè)老女人誰要你伺候？我問你，如果我把你放回去，你會怎么辦？”
“我愿剃發(fā)為尼，日日夜夜為皇上陛下您祈福?！?p> “起來，咱們繼續(xù)下棋。”
鄭皇后回到棋盤上，落子的手顫抖著。
“陛下，奴才渾身酸臭，不配與您下棋?！?p> “鄭太后，你別害怕。我好久沒有來看你們了，這次專門來看看你們，希望你們這些年過得還好。”
“我們很好，陛下?！?p> “徽宗、欽宗、眾皇子最近都忙些什么呢？”
“忙著農(nóng)活，忙著帶小孩，還有忙著日夜為陛下您祈福?！?p> “我看不像啊，他們都不笑，好像很恨我的樣子。”
鄭皇后又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道：“陛下，我們?nèi)账家瓜牖实郾菹履?，希望您能降龍恩來看望我們，我們的心愿終于感動了上天，讓皇帝陛下您來到此地?！?p> “鄭太后，別動不動就跪著，我們好好說話。起來，接著下棋?！?p> 兩人下了一局棋，鄭皇后很快的輸了。
完顏吳乞買大步走出房間來到院子里，大笑道：“眾親家平身，寡人特意來看望一下你們，沒必要都跪在這里?！保鹤永餂]有任何聲音，眾人依然跪在那里。
完顏吳乞買走到宋徽宗趙佶面前，道：“寡人有話與兄弟你談?wù)??！?，趙佶跪了很久，已經(jīng)腿腳酸痛，背上早就嚇得流滿了汗水，他艱難的起身跟著完顏吳乞買走進(jìn)房間。
趙佶穿著樸素，一臉木衲，跟普通的農(nóng)民沒有區(qū)別。
“兄弟你還會寫字嗎？寫副字給我嗎？”
“寫什么字呢？皇帝陛下?！?p> “南唐后主李煜的詩吧，那首春花秋月何時(shí)了往事知多少?！?p> 徽宗趙佶提起筆，手依然很穩(wěn)健，寫下了這首詩?！按夯ㄇ镌潞螘r(shí)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fēng)，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yīng)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我的汴京繁華之地，又怎堪回首呢。他一邊寫字一邊落淚，寫出的還是那么好看的瘦體字。
“兄弟，你怎么哭了，在這里過得不好嗎？”
哭讓他釋放了些壓力，道：“陛下，我是欣喜，我日夜思念陛下您，見到您我太感動就哭出來了。我過的好，過的好，在皇帝陛下身邊，我的心里都是亮堂堂的?！?p> “那你怎么不笑呢？”
宋徽宗趙佶笑了一下，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準(zhǔn)備送您回宋國，你高興嗎？”
趙佶立即跪在地上，磕頭像搗蒜一樣，道：“高興，高興，謝陛下隆恩?！?p> “你起來吧?！?p> 完顏吳乞買又找到宋欽宗趙桓，單獨(dú)談話。欽宗趙桓三十來歲，身體較胖，看不出受了磨難的樣子，但是已經(jīng)沒有年輕人的朝氣，眼睛空洞無神。
“趙桓，在我這讓你受委屈了?！?p> “奴才并不覺得委屈，這一切都是陛下您的恩典，我只嘆自己以前活的糊涂，只有在這里我才是真正的活著?！?p> “趙桓，我要送你回宋國?！?p> 趙桓趕緊跪下磕頭道：“奴才不想回宋國，奴才愿意在此日夜伺候陛下?！?p> “我說的是真的?！?p> “奴才所說也是真的?！?p> “你回去了會對金國好嗎？”
趙桓哭道：“奴才不想回去，我只想留在金國?！?p> “我要你回去，回去以后你做我的弟弟，我們兩國永結(jié)鄰好。好嗎？”
趙桓哭得流出了鼻涕，道：“奴才不想回去，我只想留在金國?！?p> “你會像趙構(gòu)一樣攻擊我們嗎？”
趙桓不?？念^，道：“奴才不想回去，奴才只想留在金國，陛下不要趕我走。在這里很好，有吃有住，有自己的老婆小孩。”
“你的朱皇后自殺死了，我很心痛，都怪我沒有保護(hù)好她。你現(xiàn)在老婆太丑了，我把完顏家最漂亮的女子許配給你，好嗎？”
“謝主隆恩！奴才感激不盡，奴才一定會為完顏家女子做牛做馬。”
完顏吳乞買笑了，看來趙桓也是一個(gè)貪圖美色的人，都成為了階下囚還想要漂亮老婆。
“你要成熟點(diǎn)的，還是年輕稚嫩些的呢？”
“奴才想要成熟點(diǎn)的，成熟些的更容易溝通，更有女人味?！?p> “哈哈哈?！?，完顏吳乞買大笑道。
完顏吳乞買走了，趙桓依然跪在地上長久不敢起來，背后全是冷汗。誰不想回去呢，誰愿意做奴才呢，誰又能痛快的說出自己心里所想呢。
完顏吳乞買回到都城，召見了在完顏塞里府上做妾的韋賢妃。韋賢妃是趙構(gòu)的生母，被俘到金國時(shí)有些姿色，由完顏塞里霸占了。
“賢妃在金國過得好嗎？”
“剛開始很好，現(xiàn)在不好?！?p> “此話怎講？”
“以前完顏塞里大帥會寵幸我，現(xiàn)在卻很少來我房間?！?p> “哈哈。”完顏吳乞買沒想到韋賢妃會如此回答，一下對她消除了戒心。
“你是更喜歡塞里，還是更喜歡趙佶呢？”
“趙佶更溫柔，塞里更威猛。兩人都有長處，賤妾內(nèi)心實(shí)更喜歡塞里多點(diǎn)?！?p> “你的兒子趙構(gòu)非常不老實(shí)，他在江南很不聽話?！?p> 韋賢妃聽后內(nèi)心很驕傲，這才是我的好兒子。但是臉上立即作出一副很悲痛切齒的樣子，道：“我這個(gè)孽畜平時(shí)沒什么用，只會調(diào)皮搗蛋，都怪我以前管教不嚴(yán)。我從前就認(rèn)為孽畜不會有好下場，陛下直接斬殺他得了，省得我聽著他心煩?！?p> “我如果把你放回宋國去，你會怎么辦？”
“勸我兒子投降陛下您，不要做愚蠢的抵抗。”
“他不聽怎么辦？”
“不聽，我就親手殺了他?！?p> “你回宋國，不思念金國嗎？”
“我會思念完顏塞里，以及這里的孩子?！?p> “對寡人也沒有半點(diǎn)思念？”
“陛下未曾寵幸我，我并未嘗到陛下的滋味，談何思念呢？”
完顏吳乞買被韋賢妃激起了欲望，與這個(gè)老女人做一番也許有另有滋味呢。但看到左右有人，而且昨天與嬪妃折騰太多，有點(diǎn)精力不濟(jì)，因此作罷。
兩人聊了一會，完顏吳乞買讓她退去。韋賢妃回去的路上，很驕傲也很痛苦，驕傲的是趙構(gòu)能夠抵擋金國的進(jìn)攻，不愧是趙家的好男兒，痛苦的是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金國待到何年何月，她并未對完顏吳乞買說送她回宋國存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