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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兩世生花

我的文化水平顯然不太跟得上趟

重生之兩世生花 羊羹薅羊毛 3064 2019-03-26 10:55:17

  之后便是闔家守歲共待天明的時間段。府中上下各室燃燈,通宵不滅。放爆竹,飲食嬉戲至天明。其中又去迎新灶,于灶前具香燈,焚楮錠,恭恭敬敬地貼上新灶神。尋常家中此事應(yīng)是由主婦領(lǐng)頭,換作池府還是由廚房掌事領(lǐng)頭妥當(dāng),畢竟還是她與灶王爺接觸的多,現(xiàn)在熟悉一下,將來好日日相見嘛。

  一眾人折騰笑鬧到三更,中間還有池何央吃了自己執(zhí)意要為三十兒晚上而準(zhǔn)備的酸角糕,結(jié)果餓上加餓,還順帶著打起了壓桌用的柚塔的主意之類的笑果子。溫暖又祥和的氣氛不由得讓人當(dāng)真感覺,一年以來的紛爭與困擾已經(jīng)隨著窗外熊熊燃燒的松架逝去,不復(fù)存在,留存于各人中間的只有濃密的親眷之情。

  三更一過,各院的人還是被差回去各自休息,畢竟初一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到時候困到打跌就太好笑了。

  池何芃自然是聽了父親的,隨著池何央回到了紫薇院一住。一開始兩小姐妹還是嘴硬,嚷嚷著年三十守歲無需入眠之類的小孩子貪玩話,兩人是不管時辰幾許,硬是嘮了許久的嗑,直到彼此都撐不住了才各自栽了一頭,沉沉睡去,而后一覺睡到晌午頭上。

  還未等這姐妹二人起床穿衣,就聽見門廳里傳來春芝與秋桑她們按耐不住的笑聲。池何央聽著納悶,就喚到:“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到我面前說來呀!”

  于是她們兩個小丫鬟就挑了簾子進(jìn)來,臉上的笑意還未收起來,但卻是支支吾吾地什么也不說。

  “但說無妨。”池何芃摸出其中一二,多半又是大房那邊鬧出了什么笑話,“我與央央睡了一晚,如今已是這邊的人了?!闭f罷笑嘻嘻地去攬池何央的胳膊。

  “哇!芃姐這……這話說的呀!”饒是池何央上一世是婚配過的,都被池何芃臊得臉一紅,真不知道她都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這些!

  “說吧說吧,既然芃姐都這么說了,你們就不要吭哧吭哧的,叫人大年初一看了就難受?!背睾窝虢K于從羞中緩過氣兒來,才又說到。

  “好好好,那奴婢便大膽開言了!”春芝早就憋不住自己的話了。如果今日是只有二小姐一人,信不信她能在院門口就一個大嗓門讓小姐了解事情原委,“是這樣!聽說昨日里大奶奶與大老爺吵架,不知怎地,朝屋子里扔屎!如今大房院子里已然臭到不能住人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春芝還是有點猶豫。畢竟大小姐還在這里,無論大小姐與二小姐關(guān)系如何好,這究竟是她父母的事情,這么直白是不是有點……

  還在床榻上的二人顯然沒有春芝這么多的心里戲。只見這姐妹二人先是對視了一眼,池何芃一臉的意料之中對著池何央滿面的茫然無措,只是一秒之后二人的表情就變成了“猜到了吧!”和“我的天吶真有你的!”,而后有一瞬間的靜默,二人不約而同地朗聲大笑了起來,把春芝和秋桑都嚇了一跳。

  春芝:噫!我本來以為大小姐要生氣的!不是嗎!

  秋桑:嚯*n!??!

  “真有你的!真有你的!”池何央笑到已經(jīng)說不出別的話來,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話。

  與她相對而坐的池何芃更絕,已經(jīng)笑道一言不發(fā),只剩無窮的哈哈哈哈在她的嗓子眼里回蕩。

  “我早就知道我母親要摔打東西,所以就特意囑咐爹爹把你給我的那個小花瓶帶回房里去了。”池何芃說著,還在不停地朝著池何央咯咯直笑,“我還沒忘囑咐我爹爹不要說是我給他的。怎么樣,我聰明吧?”說罷一臉小狡詰地看著池何央。

  “你聰明,簡直太聰明了,論天下無人能出你之右了。”池何央也是不得不佩服池何芃這個詭譎到極點的小主意。

  “現(xiàn)下里大房都炸成一鍋粥了,大太太一直說大老爺在一個花瓶里藏詐唬她,她摔了那花瓶,不知怎地就一屋子臭泥了。然而那花瓶已經(jīng)因為大太太下手過重摔成齏粉混入滿地的……呃……”一個“屎”字兒卡在秋桑嘴角出也不是進(jìn)也不是,“直嚷嚷到老爺子都過去瞧了,大太太還是一口咬定說是大老爺陷害他?!?p>  “反正是沒人相信花瓶里能藏下這么要不得的東西?!贝褐ゲ辶艘蛔?,“而且那個花瓶已經(jīng)碎成渣渣了,想查也無處查去。還有,叫懂行的工匠來看了,只叫人趕緊將這些東西沖去了,不然再過幾個時辰沁入梁與柱等木質(zhì)里,整個房子就要鏟了重做了。”

  “小姐與大小姐睡中的時候,我們兩個去看了?!鼻锷R荒樀挠杂种?,“那個屋子現(xiàn)在可真的是……”

  “真的是臭得辣眼睛?!贝褐ソ硬绲馈G锷M獾攸c了點頭。

  “那既然如此,大老爺與大太太何處去了?”無論是做了什么招致了現(xiàn)狀,現(xiàn)實問題還總是要考慮的。

  “大老爺已經(jīng)安排到與二老爺暫住一時,至于大小姐,老爺子說還是與您住著?!笨粗睾窝朦c了點頭,秋桑又接著說,“大太太已經(jīng)因為教子無方還嬌縱無形,被老爺子罰去祖廟里與三小姐一同了?!?p>  “還讓大太太抄寫女訓(xùn)與女誡。那是什么?”春芝提出了在她知識范圍外的小問題。

  “是一種文章?!逼鋵嵡锷R膊皇呛芮宄?。

  “女訓(xùn)曰: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我母親……她是應(yīng)該多抄抄這個了?!贝睾窝氲氖膛畟兌纪顺隽耸覂?nèi),池何芃才喃喃道。

  “芃姐……你……”池何央看著池何芃的側(cè)臉,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

  雖說盧氏挑撥是非,還偏心如此,但對于池何芃來說,她還是唯一的母親?,F(xiàn)下池府上下都在傳她母親的笑言,是不是對池何芃太嚴(yán)酷了?

  “央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背睾纹M垂著眼睛,細(xì)細(xì)的睫毛在晨起還未洗過的油潤面頰上留下不甚清晰的陰影,“我也曾想過,是否當(dāng)真是‘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世間最難得者弟兄’,是否無論她們做什么我都要接納與袒護(hù),不應(yīng)責(zé)怪于她們,我確實有想過?!?p>  池何央并未插話,只靜靜地等著她將自己的一腔真言說完。

  “那倘若真是‘世間最難得者弟兄’,池何澹為何如此對我?”池何芃用力地眨著眼睛,阻止自己的眼淚落出來,“從小到大,落到我手里的東西就沒有一樣是新的、好的、完整的。衣服是她挑剩了的料子做的,妝飾是她嫌棄不要了的,就算是祖父發(fā)下來的兩套相差無幾的物件,她也要上我這里把她喜歡的挑了去!”池何芃的眼淚滾滾而下。

  “那,倘若真是‘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我母親又為何如此對我?自從,自從她、她發(fā)現(xiàn)我是一個……”池何芃的話被抑制不住的抽噎聲打斷,池何央心疼地拍著她的背,伸手夠了一塊絹子塞到她手里,池何芃抹了抹淚,這才接著說下去,“發(fā)現(xiàn)我是一個,一個相貌平庸,膚黑體胖還無可救藥的女兒之后,就將我棄如敝履了!漂亮的池何澹才是她的掌中寶!我的、我的繡品,多少次被她一邊嘲笑著一邊一剪子一剪子剪爛!就連,就連疼愛我的爹爹,也只能趁她不在的時候才能來關(guān)愛我,這如何讓我相信‘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池何芃的抽泣至此已經(jīng)變成了無可遏止的嚎啕大哭,池何央聽著都止不住心底的抽痛。

  “無人怪你,芃姐,無人怪你啊?!背睾窝氩蛔〉嘏闹谋?,盡力地?fù)嵛恐?p>  “央央,若我當(dāng)真不理她們,你、你會覺得我冷血嗎?”池何芃抬起眼睛,兩個眼圈紅得像是兩塊切好的心里紅蘿卜。

  “不會?!背睾窝霌u了搖頭。她是經(jīng)歷過一世的人,早就品出了這世上有些人就是溜心底兒的王八蛋,無論她與你有血緣還是無,“我只想讓你快樂,沒有別的?!?p>  這一番話與昨夜里池治松與池何芃的一番交談一般無二。一股如炭火中的紅薯一般甜蜜又炙熱的感情從池何芃的心底涌了出來,她的淚落得更多了。

  “芃姐?這是怎么了?”池何央看著剛剛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池何芃又簌簌地落下淚來,有些慌張。莫非自己說錯什么話了?

  “沒事,沒事?!背睾纹M露出一個笑得彎彎的嘴角,盡管它正和眼淚攪和在一起,看起來有些不那么和諧,“你我該起床穿衣了,不一會兒祖父就要出尋回來了,你我還得前去拜見,可不要在大年初一就掉鏈子呀。”

  池何央眼見著池何芃這情緒是恢復(fù)過來了,玩笑話都蹦出來了,算是松了一口氣,也笑道:“好,這就來啦!”

  出尋是化北的傳統(tǒng)習(xí)俗。每年大年初一清晨,各家男主人都要出門,查舊“通書”規(guī)定的時間、方位,擇卜“利年”方向,然后帶著祭品起步出門,到野外拜天求神,以求一年平安吉利。

  現(xiàn)在眼看著巳時將過,池老爺子就要回來了,可不是得趕緊起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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