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漆黑巨艦在夜色下徐徐前進,海浪被輕柔的分向兩邊,幾乎發(fā)不出多少聲音,船只上也沒有一絲燈火,只有黑暗與天地融為一體。
關于分兵襲擊的提議,陳元和甚至看都沒看地圖,直接就把玦的提議上報上去了,然后軍部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極快的速度同意了這項分兵的重大事宜,于是他們就順其自然的繼續(xù)乘坐乘風號一路劈風斬浪趕到這里,而前方就是鱭魚城了。
夜襲鱭魚城就是此次的計劃,他們是絕對想不到能有軍隊能深入到這里發(fā)起襲擊的,就算能想到這一層,他們也沒這么多人來防守用,因此這個計劃應當是十拿九穩(wěn)。
前方的鱭魚城上掛著寥寥燈火,守城士兵昏昏欲睡,或者干脆就已經(jīng)睡著了,下面靠海岸的位置停泊著上百艘漁船,不知有多少睡在漁船里的漁民會被擾到清夢。
陳元和站在最大的,還沒有命名的那艘軍艦上,目光直視著前方,他抿著嘴唇,把前方所有的景色都收歸眼底,作為一名征服者,這些地方日后都將會被劃為疆域。
張雅維自陳元和身后走出來,
微微低頭問到:“全隊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是否發(fā)起攻擊。”
“讓乘風號旗艦從正面攻擊?!?p> “是?!睆堁啪S正要領命離開,卻又見到陳元和抬起左手:“你去保護他們?!?p> 這次張雅維沒有回答,只是身子一晃,便出現(xiàn)在了乘風號上。
陳元和仍是背著手站在那里,再次看向前方的城池,已是在看囊中之物。
陸謹君也從陳元和后面慢慢走出來,然后走至其身旁,手按在欄桿上:“西部軍團剛剛傳來消息,發(fā)現(xiàn)西疆地區(qū)有一種新式武器,是一種可投擲的爆炸物,威力不算大,但是普通人都可以使用,因此給軍團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讓我們多加小心?!?p> “威力具體如何,有提及嗎?”
“有,爆炸范圍大概在五米左右,會產(chǎn)生沖擊波,目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屬性有火焰,冰霜,沙塵和氣刃,會對普通士兵造成大量傷害。”
“有趣,南疆混戰(zhàn)這么久也沒見過什么新東西,我們一來便出現(xiàn)了諸多異變,很難讓人認為這是巧合啊?!?p> “的確如此?!标懼斁c點頭:“不過這種武器的源頭現(xiàn)在還沒查出來,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掌控?!?p> “不過是些小玩意兒,不值一提?!标愒蜐M不在乎的道:“正好測驗一下軍隊的應變能力,以應對日后可能會有的大戰(zhàn)。”
“也是,反正西疆貧瘠之地,就算并入帝國也只是吸血而已。”陸謹君看著前方即將開始的戰(zhàn)斗,有些冷酷的道:“用來練兵自然是再好不過了?!?p> “但是我這次請求陛下,可不僅僅是來練兵的。”
“我知道?!标懼斁ゎ^展顏一笑道:“不就是讓冰棱天他們看的嗎?”
“主要是讓李善看的?!闭f著陳元和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p> “那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陳元和神秘一笑道:“秘密?!?p> 陸謹君額頭青筋一跳:“你想找打嗎?”
“其實也不是我故意瞞著你?!标愒统懼斁辛苏惺郑骸爸皇鞘玛P重大?!?p> 陸謹君將信將疑的湊過去道:“你要耍流氓回去耍,在這里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不會不會,我哪敢在愛妻大人面前說胡話啊,不過你等一下千萬不要太激動?!贝懼斁郎惤?,陳元和才附耳小聲道:“上師消息,雪原之神已經(jīng)去往了無盡大陸?!?p> “什么?”陸謹君失聲叫了一聲,然后又十分緊張的左右看了看,接著才低聲道:“那豈不是說已經(jīng)沒有能擋在我們面前的東西了?”
陳元和則是笑道:“大陸覺醒的時刻,就要來臨了?!?p> 另一邊乘風號已經(jīng)停靠在了岸邊,船上的精銳士兵已經(jīng)結(jié)好了陣勢,正在緩步向前推進著,亮銀色的鎧甲在夜色下也沒有泛出多少光芒,以至于松懈的守衛(wèi)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支軍隊已經(jīng)臨至城下隱蔽起來。
“下令,投火石攻城?!标愒蛷娜莸南轮?。
很快,許多燃燒著的石塊從巨艦上安裝的投石機上發(fā)射,砸上城墻,引起一片崩裂,砸入港口,燃起大片火焰。
這時守城軍凄厲的喊聲才響起:“敵襲!敵襲!海盜攻城了!”
港口自然是不能毀掉的,不過港口里的船只可就不甚在意了,一片片熊熊火焰燃起,把乘風號映的紅亮,桅桿頂上黑色的禿鷲旗仿佛也在閃光。
從乘風號上接連下來一片鬧哄哄的由士兵裝扮的海盜們,他們張牙舞爪的從港口上岸,開始了大肆劫掠。
冰棱天一行人在乘風號的甲板上看著,這些士兵們肆意搶奪,卻并沒有謀害普通人性命,這自然是他們與陳元和事先商量好的,不然以陳元和的性子哪會在意常人死活。
不過西疆這一戰(zhàn),他們又能庇護的了多少人的性命呢?想了想,心中道,哪怕一人也好。
混亂的劫掠終于引來了的鱭魚城的守軍,精銳士兵裝扮的海盜們且戰(zhàn)且退,退至海邊,陣勢已然結(jié)成。
守軍們卻渾然不覺,以為已經(jīng)將這些混亂的海盜們逼至絕境,開始呈包圍之勢圍上來,幾員守將甚至已經(jīng)飛起,打算直奔乘風號而來,提前搶奪戰(zhàn)功。
不過就在此時,提前埋伏的小隊發(fā)起了攻擊,一發(fā)巨型火球?qū)χ淼氖剀妭冊疫^去,隨著轟然炸裂聲響起,揚起漫天火焰,火焰中還摻雜著黃沙與人的肢體,不過很快,這些肢體也要被燃燒殆盡,只留下一個數(shù)十米的巨坑。
守軍們還沒來得及開始圍殺,就已經(jīng)命喪不知何處,尸骨無存,在這種世界的戰(zhàn)爭便是如此??梢哉f殘忍,也可以說不留痛苦。
“回去吧?!北馓煺谥趿醿旱难劬?,怕她再受刺激。
不過這一次王玲兒卻顯得比較淡然,如果不是聲音還有一點點發(fā)顫的話:“沒事的天哥,在預演戰(zhàn)爭之前就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了,戰(zhàn)爭哪有不死人的呢,能護下這些平民百姓已經(jīng)很滿意了?!?p> 冰棱天卻搖了搖頭:“是我沒有細想,我們不該來的。”
“不來怎么能救人呢?”王玲兒撥開冰棱天的手,直視著那慘烈的巨坑:“這還是你開導我的,我的彌補?!?p> 場下士兵們開始接管城池,重整秩序,撲滅火焰,第一波戰(zhàn)斗之后,剩余守軍瑟瑟發(fā)抖,面對這種無法戰(zhàn)勝部隊毫無意外的投降了。
根據(jù)玦的打算,后續(xù)就要以這里為起點,沿河流一路騷擾,吸引海朝主力回援,有張雅維在這里,她不認為留守的海朝守將里還有誰能打敗她。
因為高戰(zhàn)力在哪里都少,一般都只作為威懾,很少參與進普通軍隊的戰(zhàn)斗,只有那種大決戰(zhàn)才會有扎堆的強者斗法,其余時刻分散都有被敵人各個擊破的風險,所以一般都會隱藏起來。
當然事情也有例外,其一便是像張雅維這種頂級強者,移山填海不在話下這種,她是不會在意暴露的,即使戰(zhàn)不勝逃走也沒多大問題,所以顯現(xiàn)出來卻可以給敵軍帶來極大的威懾力,同樣增加己方士氣。
其二便是像北國這種背后有神明支持的異類了,他們的強者多,不在意分散消耗,甚至有時候被埋伏,但是分散出來的強者比埋伏的強者還多的情況都有,因此目前沒有任何國家敢與北國作戰(zhàn),只是北國平常都處于分散狀態(tài),也難以向其他國家攻伐就是了。
“進城吧,許久沒到過真正的陸地了?!北夥馀c云夢庭率先從乘風號上下來,然后眾人依次躍下,隨著冰棱封向內(nèi)走去。
“我來滅火!”看著周圍燃燒著的火焰,順子哥在云夢庭面前殷勤道。
冰棱天見狀也要出手,卻被玦抓住手攔著了:“有順子哥在,就交給他吧?!?p> 隨著冰霜顯現(xiàn),光線也暗了下去,城內(nèi)一片惶然,許多住民拿著各種原始武器緊張的看著入駐的軍隊,卻懼于他們閃亮點銀甲,無一人敢出手。
也是,這次跟隨三船來的人很少,總共也就千人,不過卻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剛才發(fā)生的戰(zhàn)斗中別說死亡,連一個受傷的人都沒有。
冰棱封帶領著眾人信步走過,登上城樓,發(fā)現(xiàn)這里的城墻連防護機制都沒有,枉的眾人還做出海盜的偽裝把他們吸引出來,效果不如直接強攻。
不過很快這里就會有高級的防御措施了,有以召喚和陣法聞名的張雅維在,自然不可能再這么裸奔下去。
“來吧,展旗,通告?!?p> 冰棱天臉色有些羞紅的道:“真的要這樣做嗎?”
“當然?!鲍i握著冰棱天的手道:“你想讓這里被當做正規(guī)軍來圍攻嗎?”
“可是……”冰棱天還是有些猶豫:“那也沒必要……”
“怕什么,這可是一舉成名的機會呢。”玦咯咯的笑著。
“那好吧?!北馓煲回瀸Λi言聽計從,便展開了旗幟。
一面黑色禿鷲旗在城中央最高處升起,下展一橫幅,上書禿鷲傭兵團團長徐宏座下第一隊長——冰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