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元治咬牙切齒的樣子,安璃若真的選擇留下來,李元治還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安璃咬了咬嘴唇,望向乞顏:“我不想留下來,我想回大宇?!?p> “可你說喜歡犬戎的天大地大,自由自在。”
安璃垂著眼:“我也說我吃不慣牛羊肉,喝不了馬奶酒……”
“我知道了?!?p> 乞顏沒讓安璃繼續(xù)說下去,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走了。
安璃沒有去看乞顏的背影,她知道他這樣爽朗的一個人,絕不會執(zhí)拗到去鉆牛角尖,他應(yīng)該很快就會將她忘記,開始屬于他的生活。
天高云淡,鷹飛草長,和一個心愛的女子牧牛放馬,度過一生。
……
夜晚來的很快。
這屋子里只有安璃一個人不會犬戎語。
只能是薛新龍和其其格解釋,安璃發(fā)熱了需要就醫(yī)。
這樣也好,有一個外人鑒證安璃真的發(fā)熱了,也算是個證人。
其其格摸了摸安璃的額頭,焦急的和薛新龍嘰里咕嚕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安璃看其其格的樣子,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她騙了這樣淳樸的犬戎女子。
“她讓你們趕快去就醫(yī)?!?p> 他們本來就打算讓薛新龍留下來的,他傷的很重,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異樣,但是實際上他根本連跑動都困難。
安璃和李元治出了駙馬府。
簇戎已經(jīng)駕車等在那里,他把帽檐壓的很低,好在犬戎都是像簇戎這樣的很長八尺的粗獷大漢,他反倒不是很顯眼。
車廂里只有安璃和李元治。
雖然發(fā)熱是假的,但是皮膚上的溫度是真的,在加之今日白天流了那么多血,她不是很舒服,靜靜的縮在車廂的一角。
馬車顛簸了一下,她沒有扶穩(wěn)后背撞上了車廂。
本以為會很疼,卻被他的大手扶住。
她謝過他,避開他的手往邊上挪了挪。
他兀自伸著手:“今天難為你了?!?p> “奴婢這么做是為了大宇的長治久安,是為了南境的川兒不被牽連,奴婢不為難。”
他聞言眼眸更暗了,收回了手。
城出的并不順利。
守城的士兵見安璃高熱不退,居然也不放行。
簇戎見狀和士兵吵了記起,爭吵間差點要打起來的時候,乞顏來了,他看滿臉通紅的安璃,擔(dān)憂的問道:“怎么了?”
“高熱不退?!?p> 安璃真的不想騙眼神干凈的乞顏,低頭不去看乞顏的眼睛,緊握著受傷的手道;“可能是傷口感染了,想出城找個大夫看看?!?p> “這個季節(jié)城里確實不好找大夫?!逼蝾伮勓詫⑹稚煜虬擦У念~頭。
但是乞顏的手還沒有碰到安璃,便被李元治推開了。
李元治跟著將安璃整個人緊緊的圈禁在他的懷中,向乞顏宣誓著主權(quán):“太子要對我的奴婢做什么?”
李元治特意“我”字說的很重,乞顏愣了愣:“我就是看安三……看她要不要緊。”
“太子是大夫嗎?”
乞顏被李元治說的一愣,望了眼安璃,放下車簾:“放行?!?p> 馬車很快便出了城。
安璃輕輕挪了挪身子,想脫離開李元治:“乞顏把守城門,犬戎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嗎?”
他卻把她擁的更緊,仿佛要將她揉進(jìn)身體里一般,他的手在她光滑的后背游弋,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眸里云譎波詭:“你也覺得堂堂太子不該守在城門處?”
安璃點了點頭。
這太不正常了,聯(lián)想到他昨夜說的把草原拿過來送她,安璃心中一沉:“有一種要變天的感覺?!?p> “擔(dān)心乞顏?”
他的聲音緊貼著她的耳邊,不大,卻充滿了威懾。
安璃莫名一冷,慌的搖了搖頭:“不是?!?p> “擔(dān)心我?”
安璃思付了下:“擔(dān)心戰(zhàn)亂,今年本就是多事之秋,天災(zāi)人禍、收成銳減、國庫空虛,大宇再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雨了?!?p> 李元治聞言眼眸暗了下來,霸道的啃噬她如春花般柔軟的唇,而她只能承受著他的狂肆,一度被他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
不知道顛簸了多久,馬車停在了一頂帳篷前。
帳篷看起來是新搭建的,并不大,帳篷外圍著一堆穿著犬戎服裝配著兵刃的大漢,但他們的身高體格明顯不如犬戎人。
他們甚至比大宇人還要瘦小些,他們的長相,讓安璃莫名想到了黑瘦的九黎族姜穎。
李元治一行只有三人,其中還有安璃這個弱女子。
這和對方龐大的陣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方領(lǐng)頭的是一個四五十歲上下的清瘦男子,與圍在他身邊的精壯的男子很不搭,看起來面色蠟黃身體羸弱,仿佛風(fēng)都能吹倒,男子見到李元治一行的時候,熱情的上前:“朱五爺!”
“孫爺!”
聽李元治和他客套,安璃才知道他便是孫勁松。
孫勁松請李元治進(jìn)帳落座。
安璃和簇戎便站在李元治身后,對比他烏泱泱的一群,李元治他們真的很勢單力薄。
但是李元治一身鑲金邊的黑色深衣,筆直的坐在那里,氣勢上居然沒有輸?shù)舭敕?,反倒有種將孫勁松壓制了的感覺。
這,便是他與生俱來的傲視天地的氣勢吧。
“五爺既然是代表朝廷來和我們談的,那么我也不藏著掖著,庸王和犬戎王開出來的條件可比朝廷的好的太多?!睂O勁松一副生意人的精明模樣,擺明了是來看看價碼,一副奇貨可局不愁賣的架式。
李元治抬眼看了孫勁松一眼:“孫爺能不能等到犬戎王的承諾還兩說,據(jù)說布日固德對孫爺意見很大???”
安璃猜的果然沒錯,能讓乞顏出來守城的,只能是犬戎王的親弟弟布日固德,據(jù)說他一直反對匪軍駐扎在西北邊境,聽說曾在犬戎的朝堂上揚言,犬戎王昏庸,應(yīng)該讓有德者居之。
孫勁松聞言臉上一僵:“就算如此,孫某也不一定非要歸順朝廷?!?p> “楊寶權(quán)霸了東境,北境黑水王病重,九公主忙于奪嫡之爭,無暇顧及西北?!崩钤文抗夂V定的望著孫勁松;“至于庸王,據(jù)說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從東境買回一批紫瞳少女犒賞三軍,孫爺被大家奉為九黎族的領(lǐng)頭羊,想來是不會與庸王為伍的吧?”
“五爺一直說朝廷如何如何……”
孫勁松聽完李元治的話,雖面露遲疑之色,但依舊不肯松口;“可九黎,若不是因為朝廷又怎會淪為妖族,貶為奴籍,當(dāng)初恨不得將我們趕盡殺絕,如今巴巴的讓我們歸順,誰知道是不是朝廷的陰謀?”
竇思默
PS:布日固德: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