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涌過來一群拿著大刀的刺客。
此刻簇戎不在,只有李元治和連武器都拿不動的安璃。
但身邊的李元治沒有一點點的畏懼,他拿著長劍護著安璃在刺客間沖殺。
上一次安璃只是躲在馬車里看他打殺,這一次刀劍就在她的眼前,血濺了她一身。
死傷只在一瞬間,她真的有些害怕了,不自覺的環(huán)住了他的腰。
他似乎看出她的害怕,低頭安慰她:“我不會讓你受傷?!?p> 他兌現(xiàn)了他的諾言,即便在他殺退刺客來了弓箭手以后,為了兌現(xiàn)不讓她受傷的承諾,他用身體擋住了射向她的箭,她站在他的身后,眼睜睜的看著血水濕透他的衣襟,她以為他會死掉。
可他就這么一直護著她,直到簇戎帶著隊伍趕來。
那一刻他仿佛卸下所有,向她倒來:“你沒事就好?!?p> “我沒事?!?p> 她按壓著的他傷口,血依舊從她指縫間不停的冒出來,望著他越來越慘白臉,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他對她有多重要,只要他能活著,她做什么都愿意;“你,你流好多血……你會不會……有事?”
“我還沒有等到你的回答?!彼@個時候居然還能笑的出來;“我怎么能有事?”
她望著他的臉,眼淚忍不住溢了出來:“我不和離了,我今生今世都要做你的妻。”
“不是今生今世,是生生世世?!彼鹗窒霝樗寥I痕,手剛碰觸到她的臉偏垂了下去。
她看著他緊閉上的眸子,仿佛整個心都被掏空了。
她拼命按壓他的傷口,不要他死,她要他活著。
直到趕到的簇戎,將李元治抱上馬車。
安璃想跟著上車照顧李元治,簇戎卻將安璃攔了下來。
簇戎給李元治上完止血的藥,才抬眼看安璃,他看安璃的眼神很兇:“記得我在北境和太子妃娘娘您說過的話嗎?”
安璃怔怔的看著簇戎:“……”
“我?guī)湍悖且驗槲覐膩頉]有見過我家主子對哪個姑娘那么上心。但你卻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家主子受傷,從今以后我不會再幫你一絲一毫,也不會再讓你傷害主子一毫一分!”
簇戎說完話那句話,便催促著車夫駕車離去,丟下安璃一個人在原地凌亂。
……
冬兒打探來了消息。
李元治沒有死,但是受了很重的傷。
安璃想去太子殿看他,卻被侍衛(wèi)攔在了門外:“太子受傷不便,太子妃請回吧?!?p> 他是為了她受的傷,她怎么可以就這么回了。
不讓她進去,她就在這里等著,等到他讓她進去為止。
總要確認他沒事了,她才能安心。
直等到天黑了,才看到朱皇后走了出來,朱皇后看到怒氣沖沖的走到安璃的近前,狠狠的給了安璃一巴掌:“你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妖精,嘴上說著甘愿讓出太子妃的位置,背地里卻仗著太子對你的好各種興風作浪,你差點害死本宮的孩兒!”
安璃想說她沒有胡鬧,可張了張最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我不想再瞧見你,還不快走!”朱皇后罵完安璃,冷冷的道。
“我想在這里等太子的消息?!?p> “你!”朱皇后看安璃的眼神很兇;“來人,太子妃要等,就要她一直等下去,讓她跪著等,你們輪番給我看著!”
朱皇后待安璃跪在堅硬的石頭地上,才轉身離去,留安璃和看守的侍衛(wèi)。
安璃望著朱皇后離開的背影有些失神,或許真是她錯了。
如果不試探李元治對她的真心,如果她不私自去天牢,是不是就不會和他同乘?
若不是因為她,他可以全身而退,根本不會受傷。
……
春末夏初,暴雨說來就來。
雨點不停的拍打在安璃的臉上身上,浸透了她的衣襟。
她就這樣在侍衛(wèi)的注視下,一直跪在雨中。
她跪了很久,不記得雨什么時候停的。
身上的衣服被她的體溫捂干了。
看守她的侍衛(wèi)換了幾次崗。
她依舊跪著,烈日曬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冬兒拿著吃食來看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安慰冬兒說沒事,冬兒卻一直哭:“三小姐…”
直到安璃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安璃醒來已經(jīng)在自己的寢宮里,冬兒跟安璃說朱皇后命人將她送回來的,她的宮門外站著守衛(wèi),冬兒有些擔心:“朱皇后不準我們踏出這個院子,我們會不會像你說的那個得罪陛下的妃子那樣,被活活餓死?”
原來安璃隨口編的那個故事冬兒還一直記著,安璃安慰冬兒:“不會,我會翻墻術的,實在沒吃的,我就帶你偷偷翻墻出去?!?p> 冬兒開始半信半疑依舊擔心,好在朱皇后雖然禁了她們的足,宮里卻沒有停止她們的月錢和吃食,冬兒這才漸漸安下心。
李元治那邊依舊沒有消息。
直到一個月后,簇戎才來找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