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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 半云

入?yún)矋?/a> 卿卿呀 2560 2019-02-10 10:01:00

    白狼若執(zhí)意隱藏,以桑衍目前的力量肯定無法察覺他的氣息,只是她在初遇時候因為他的血液得到了一部分能力,是否也在那個時候建立起某種聯(lián)系呢?

  “沒事兒?”白狼捏了捏掌心柔軟的手指,桑衍知道對方是在問諸神對意識的負擔(dān),她搖搖頭,收回了目光,可白狼似乎并不滿意她的回答,沉默片刻,桑衍也只好被逼無奈的開口道。

  “沒有?!?p>  明明只要搖搖頭就能表達的含義,非要說出口嗎?

  很麻煩。

  可是聽見白狼帶著笑意說一句那就好,偏偏又覺得值得了。見桑衍抿起唇,白狼正想說些什么,卻突然一偏頭,而桑衍也同時開口道?!皷|亭過來了。”

  白狼視線不可察覺的一晃,這孩子的感知能力……這個距離,就是東亭自身能否做到呢?不好說。

  “待會兒見?!彼諗科鹚季w,晃了晃桑衍的手,松手的瞬間也如被風(fēng)吹散的言語般憑空消失,桑衍停頓片刻,就也動了動步子,仍做出一副注視的模樣。

  東亭尋著氣息而來,看見眼前凌亂的一幕時沒表現(xiàn)出驚訝,可他身后緊隨的虞清鴻卻被嚇了一跳,急忙一揮手,扭曲的空間成網(wǎng)狀將仍在發(fā)瘋的云雨獸籠入其中,任其癲狂沖撞也無法沖出束縛。

  桑衍順勢收回火焰,唇色又染上幾分蒼白。

  虞清鴻顧不得關(guān)注她,這邊的少女已經(jīng)面目全非,失去了呼吸卻還是不敢置信的睜著眼,要是叫別的孩子來看了恐怕晚上都要做噩夢,而他當(dāng)然也會做噩夢。

  ——絕對安全的東亭之中,有這種兇獸被帶進來,他竟然毫不知情。

  別看東亭又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他敢肯定對方驚訝的不行,這會兒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像虞清鴻自己也是如此一樣。

  虞清鴻雖然是一年院的院長,但作為東亭的副手,預(yù)備院名單還是清楚的,這少女是幾年前突然被發(fā)現(xiàn)的天才,出身家族很小,人也低調(diào)的過分,以至于他除了知道這少女名叫何姝外一無所知。

  剛剛這只豺鷹頭上蒙著火焰,看來是首先攻擊桑衍被桑衍蒙住眼睛,然后意外撞在這少女身上才導(dǎo)致她死亡的,可是為什么兩個毫不相干的預(yù)備院學(xué)生,會一起走到三年院區(qū)無人的角落里來?

  還正巧撞上一只發(fā)瘋的豺鷹……等等,這不是云雨獸嗎?!

  虞清鴻視線轉(zhuǎn)到豺鷹身上,這才發(fā)現(xiàn)它雙翼上不斷流轉(zhuǎn)著光華的云雨圖騰,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云雨獸無法擬態(tài)成從未見過的事物,豺鷹又只在北方出現(xiàn),所以這東西明顯是由誰帶入東方的。

  既然是帶進來的,十有八九是被馴養(yǎng)了,能夠馴養(yǎng)云雨獸的可都是北方的詭術(shù)勢力啊,難不成、難不成東亭已經(jīng)被入侵了?

  沉默著對視一眼,東亭開口?!鞍阉突厝グ?。”

  虞清鴻恍如夢中驚醒,雖然應(yīng)了聲是,卻還陷在沉思之中。

  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牽扯到預(yù)備院,這次死的是個沒背景的死就死了,下次呢?預(yù)備院里那幫世家子弟,桓家的寶貝小姐,慕家的獨苗少主……別說死一個,只受傷都能把東亭鬧得雞犬不寧。

  幸好桑衍倒是沒事……他松一口氣,解下外披蓋住少女將之抱起,認命的去處理之后的事情了。

  東亭輕輕一指,被虞清鴻困住的豺鷹便被空間壓做不能活動的圓球,飄至他手中,看了一眼目露兇光的小東西,將其放入袖中,向桑衍問道?!霸趺磥磉@里了?”

  沒有質(zhì)疑,平和的口吻令桑衍選擇回過頭看著他,回答道?!坝腥藢懥诵拧!?p>  信紙被遞在東亭手中,他稍作翻看,立刻將整件事在心中復(fù)原,這只云雨獸,大抵本就是這位隱藏身份的小小姐所有吧,害人不成反被害,而她所說的秘密……也正是桑衍所隱瞞的那個嗎?

  桑衍交付著信任,東亭自然也不會利用這份信任做些多余的事情,他開口,很巧妙的問道?!八哪康?,能知道嗎?”

  “慕流央?!鄙Q芎芸旎卮??!八胍搅餮??!?p>  慕流央?

  東亭在心中笑過一聲。

  這他就知道了,少女突然出現(xiàn)的時間,正好是慕家宣布繼承人那年,那時候慕府分宅的宴會上來者不拒,肯定有不少人家都去湊了熱鬧,意外與慕府小少爺相識后一見傾心,他也能猜得到。

  只是促使她決定不顧一切在東亭下手的,真的只是因為嫉妒嗎?

  云雨獸之危險,如果她認為桑衍能對云雨獸做出什么,那么同時殺死少女不是非常輕松的事情嗎?為了嫉妒,一個詭術(shù)世家中從陰謀詭計下活下來的嫡系小姐,會做出這種不顧性命的事情……

  除非……

  “走吧?!睎|亭知道這里并不是一個好的思考場所,桑衍沒去接他伸出的手,而是俯身自地上撿起了一枚暗淡到險些被忽略的紫玉戒指。

  接過戒指,東亭一怔?!白嫌瘛?p>  “紫玉?”桑衍重復(fù)道。

  “啊……這是北方一個詭術(shù)世家……知道什么是詭術(shù)嗎?”見桑衍點頭,東亭也沒問她這些日子究竟都看了些什么書,溫聲解釋道。“北方一個詭術(shù)世家,以玉牌蘊養(yǎng)靈魂聞名,所以紫玉幾乎是這個家族的代名。”

  桑衍似懂非懂的點頭,又問道?!昂苈闊??”

  “不妨事,我會處理?!睎|亭抬手順了順桑衍絨軟的黑發(fā),又滑下來握住她的手?!斑^幾日我要出門,要不要與我一同?”

  桑衍沒問是去哪里,看似乖巧的嗯了一聲,任東亭拉著手往后閣走去。

  “紫玉封魂……”一直以十分隨意的姿勢盤坐在樹上的白狼,目送桑衍離開后,仍盯著半云姝倒地的地方,他輕聲的一句呢喃消散在風(fēng)中。

  “如果真是那個半云家的話……”

  ……

  慕城邊沿一家只有上下兩層、數(shù)個客房的小客棧之中,青年坐在窗邊,單手舉著一本關(guān)于東亭的游記,借著窄小窗口處的日光,用拇指不緊不慢翻過一頁。

  這人年約二十上下,算不得丑卻也并不出眾,明明是個健壯的男人,左腕上卻套著個小的恐怕根本摘不下來的奇怪鐲子。

  此時空閑的掌中,正拿著玉牌不斷把玩,玉牌用的是上好紫玉,觸手溫潤,比幼童的手掌還小些,下墜流蘇上接一串麻繩,套在青年手指上被他左右搖晃著。

  “主人?!?p>  驟然出現(xiàn)在房中的干瘦男人裹在黑色披風(fēng)之中,他臉上用鉛粉與油彩涂成十分滑稽的妝容,唇珠點著赤紅的胭脂,可他雖然言語,卻未見嘴唇動作,似是從腹中發(fā)出聲響?!皷|亭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p>  青年并未抬頭,干瘦男人靜立片刻,才見青年掛著玉牌的手一抬,他彎腰一禮,然后隨著主人的意愿消失在了原地。

  青年捏著書脊將半開的游記立放在窗沿,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高抬手叫玉牌垂落在面前,他盯著旋轉(zhuǎn)的玉牌,而玉牌也隨之亮起了淡紫色的光芒。

  青年一愣,一直身坐起來,將玉牌翻至正面,幾乎是同時,一道流光破窗而來,沒入到玉牌正面的半云姝三字中去。

  看著原本晶瑩清透的紫玉隨著光芒消退而變得暗淡無光,青年錯愕的神情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他忍不住發(fā)出了低低的笑聲,滿是興味的喃喃自語?!坝幸馑加幸馑?,沒想到阿姝竟然會栽在她手里?!?p>  “去把小姐的玉棺搬出來?!彼酒鹕恚S手將玉牌丟向身后,立刻有人應(yīng)了聲是,玉牌消失在虛空之中,青年盯著窗外慕城的人來人往,指尖在左腕的烏黑鐲子上不住滑動。

  “桑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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