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面無表情,他任由娘親伏在自己肩頭哭,淚水浸濕了一大片。
爹爹的喪事辦的很隆重,因?yàn)楹么?,也是鑄劍師,還是有名的鑄劍師。全鎮(zhèn)上的人都來了,他們?yōu)槭婕乙患胰硕虮Р黄?。從此以后,舒家,就只剩下小舒,和母親了。
小舒跪在爹爹的棺前,一言不發(fā)。他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不知不覺夢就醒了,夢到了一切都改變了。
娘親呢?
她很愛自己的丈夫,很愛很愛。
她抱著棺木哭,邊哭邊大聲哀嚎:“你走了我怎么辦,你就如此狠心就走了……這樣也好,你走了,那個(gè)波斯女人也不會有任何念想了吧…嗚嗚嗚嗚……”
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小舒敢說,他從來沒有看過母親這樣過,并且,他感到很煩。所以,從那以后,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女人哭。
他覺得四周很吵,這些人很虛假。
他爹爹死了,死得很離奇,是被刺客殺死了,也不知道為了什么。
爹爹留下的劍,一把留給了小舒,一把,陪著進(jìn)棺了。
“爹……”舒長墨伸出手。
凌卿鈺被猛地驚醒,然后看了看窗外。
三更天了。
她以為舒長墨要醒了,連忙摸了摸他出汗的額頭。依舊滾燙。
只見他睜開眼睛,雙眼似乎仍舊停留在夢境里,他惶恐地看著凌卿鈺:“娘親……”
凌卿鈺握住他的手?!拔沂前⑩暋!?p> “阿鈺……”他口中復(fù)述了一遍。凌卿鈺看著他,然后拿起一邊的水,喂著他一口一口喝下。
舒長墨看起來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然后居然又睡過去了。
這到底如何是好。
不過,凌卿鈺還是覺得很開心,一下子睡意全無了,大夫說過,舒長墨若是能醒來,就說明這病無多大礙了。凌卿鈺覺得肚子里空得難受,下了樓,走進(jìn)灶房。
她已經(jīng)幾日沒有出過門了,兩條腿軟綿綿的,走起路來輕飄飄,似乎一陣風(fēng)就能將她吹走。
灶房里打盹的下屬聽到響聲趕緊坐起來,見是面色蒼白,白的長衫的女子嚇得大叫:“大晚上的出來,嚇?biāo)廊税。?!?p> 凌卿鈺也沒力氣說話了,直接歪了歪腦袋。
下屬看清了臉,一句話也不敢說,忙問凌卿鈺想要吃點(diǎn)什么。
凌卿鈺輕聲道:“吃碗面吧?!?p> 一碗刀削面做好了,端給凌卿鈺,凌卿鈺二話不說,往灶房內(nèi)一張木桌前一坐,大口大口拔起面來。
她這幾日茶飯不思,跟病人其實(shí)也沒區(qū)別了,知道今天才感覺到餓,然后突然想吃些面食。
很快一碗面就吃光了,下屬看著吃了一驚:他們的大人究竟是餓了多久。
她不僅吃了一大碗刀削面,還喝了點(diǎn)剩下的粥,她想喝酒,但是想到舒長墨,還是覺得算了。
三天后,爹爹的棺也被送走了。啟程的時(shí)候,娘親抱著棺材不肯讓別人搬走它,勸來勸去勸不住,到最后還是幾個(gè)高大的男子上前來阻止她,硬生生把她拖住了。小舒覺得,娘親還是很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