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看熱鬧不嫌事大
“婆羅娑(持斧的),你怎么還活著!難道你背叛了我們!站在你身后的人是誰?堂堂守護婆羅門的守護者竟然跟我們的敵人站在一起!你到底……”
“給我閉嘴?。?!”持斧羅摩一聲吼,憤怒依托神性釋放,震懾了在場所有人,尤其是正朝他詰問的持弓女性——摩西妮。
“我為什么還活著?這不是要感謝本尊毗濕奴大人把我關(guān)押在地下,才沒被一網(wǎng)打盡。你也是,你受命帶著使者看押他,也躲過了劫難。至于我身后的少年,就是以守護人理為目的行動的少年,鈴木友紀。他所處的陣營搭救了我,我自然要償還這份恩情?!?p> 持斧羅摩吼完,盡可能克制自己的憤怒,作了解釋。按他以前性格,一定會抄起斧子劈了敢攻擊他的蠢貨,奈何現(xiàn)在的立場和境況不允許他這般行動了。
“什么恩情,你這家伙到底是不是背叛……”摩西妮說著拉弓對準(zhǔn)了持斧羅摩身后的鈴木友紀。
克制有限,持斧羅摩見狀當(dāng)即不再克制,一步跨上十級臺階,斧頭斬落了對方手中的箭矢。
“摩西妮,我現(xiàn)在不想對手足同胞下手,你最好腦子靈光些,搞清楚該做什么。看看吧,看看這座古老的城市,還剩下什么?!”
持斧羅摩指著遠處正在燃燒的一座神廟,眼神中的殺意收斂。
“所以它們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為什么數(shù)量那么多,毗濕奴大人和其他化身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了嗎?”摩西妮的情緒也非常糟糕,她感覺到持斧羅摩并未說謊,也沒有背叛的意味,再看鈴木友紀也沒敵意,就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她也很累了,全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隨著不明來歷的邪魔之物大肆闖入城中,少數(shù)有余力戰(zhàn)斗的神民聚集向了濕婆金廟。而她的戰(zhàn)意比這些神民更差,絕望感即將沖垮喪失信仰支撐的她,如果不是聆聽到了濕婆神的安慰,她可能早就自盡追隨毗濕奴了。
身為戰(zhàn)士,持斧羅摩一眼看穿了摩西妮此刻垮塌的心態(tài),他覺得跟這個蠢女人沒有廢話必要了,招呼鈴木友紀和白堊騎士跟上。雖說他自己的狀態(tài)也糟透了,但有人幫忙墊底,也是一件樂事。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要么戰(zhàn)斗下去,要么去死!像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呆在這里等死吧。還有,使者千子村正我們就帶走了?!?p> 算是打了招呼,周圍的祭司神民都不敢接近兩位化身的交涉,甚至在摩西妮被持斧羅摩粗暴推開后,他們也不敢上前多話。
鈴木友紀見到了這幕沖突,他聽不懂梵語,但也看得出沒人會再擋路了。一旁的白堊騎士領(lǐng)會意思,帶著鈴木友紀快步爬上階梯,兩人經(jīng)過摩西妮時,她緊盯著對方手里的弓箭,對待沒有戰(zhàn)意的敵人,她仍保持戒備。
“Master,你別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的任務(wù)是帶回千子村正。你救不了這里的人?!卑讏昨T士莫德雷德對于毀滅興許心中有一絲感觸,但立場對立,她可不想事后被救來的人用弓箭指著。
“等等,不行,你們還不能帶走他。”摩西妮呆滯片刻后,恢復(fù)過來,她轉(zhuǎn)身呼喊,并使用身上的法寶,瞬移到了持斧羅摩跟前,擋住了后者往前的道路。
“怎么,你要跟我決斗嗎?毗濕奴大人已經(jīng)不在了,交付給你的使命你還要堅持?”持斧羅摩說著提起斧頭,做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
“不是,”礙于持斧羅摩的挑釁語氣,已有退讓的摩西妮都受不了了,要不是打不過,她還真可能順應(yīng)挑釁,狠狠揍一頓對方。“他現(xiàn)在還不能走?!?p> “你什么意思?我們需要先齋戒沐???都什么時候了。”
后續(xù)跟上來的鈴木友紀和白堊騎士也盯著繼續(xù)對峙的兩人,看沒有交手的意思,他們也先靜待兩人交涉。
“濕婆大人愿意分享一部分力量給使者千子村正,我也不明白祂為何會響應(yīng)呼喊,且給外人力量??傊?,你們不能進去打攪這個過程。”
“哈?濕婆?給千子村正那家伙?”持斧羅摩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不管是主謂賓哪一方,整句話都讓他聽著莫名其妙。想到是摩西妮跟他說,主語的濕婆應(yīng)該不會有假了。
“怎么了?那女人跟你說了什么?”白堊騎士擔(dān)心前面兩人有串通,忍不住上前呼喊持斧羅摩回應(yīng)。
“呃……怎么說呢,用你們能理解的方式。與毗濕奴大人同為三相神的濕婆神顯靈了,祂要傳功給千子村正,因此需要等一些時間?!背指_摩自己都半信不信。
傳功?鈴木友紀覺得很離譜,但看持斧羅摩和摩西妮的態(tài)度,又不像有假。這座具有特殊加護的廟宇,指不定真的受到濕婆神關(guān)照,正好被軟禁在里面的千子村正被濕婆神看中了。
“還需要多長時間?”鈴木友紀詢問持斧羅摩,示意他翻譯,轉(zhuǎn)問前面攔路的摩西妮。
在這里浪費時間越長,風(fēng)險就越高。單單是城市內(nèi)到處跑的各類邪魔之物,聚集起來也是個麻煩。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動用寶具,或者持斧羅摩使用法寶,就消滅掉幾批沒問題,就怕動靜太大,引來第六獸。
“她說她也不知道,看樣子至少還要5小時?!?p> “5小時?”白堊騎士莫德雷德明顯不想等,但她也不方便直接硬闖帶人,轉(zhuǎn)而眼神示意鈴木友紀自己下主意。
鈴木友紀遠眺城市狀況,他也說不準(zhǔn)等5小時會發(fā)生什么,而且那位千子村正獲得濕婆神的賜予力量后,會乖乖跟他們走嗎?
“我們能先確認他是否在里面嗎?”折中考慮,鈴木友紀覺得要先驗證真?zhèn)?,一旦摩西妮說謊,故意拖延時間就虧大了。
鈴木友紀的要求得到了允許,但考慮到他沒有神性且喜歡亂用解析魔術(shù),只能由白堊騎士和持斧羅摩兩人代勞。
走進神民嚴密把守的金廟內(nèi)部,摩西妮帶著幾人穿過正殿到了一處僻靜的靜坐室,石門和紗幔遮擋了視線,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動靜。但鈴木友紀靠近這里后就感覺到空氣中的魔力濃郁且躍動,自己不禁升起隨之起舞的幻覺。
明明這里沒有樂師,他還能聽到有節(jié)奏的鼓聲,而且石門上的紋路和紗幔的褶皺也像是活動的,如火焰般跳動著……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蹦ξ髂菀娾從居鸭o出現(xiàn)不適狀況,讓跟隨的祭司攔下,她指引莫德雷德和持斧羅摩繼續(xù)往前。
會意的祭司念了段鈴木友紀不懂的梵文咒語,而后往鈴木友紀腦袋上指指點點,幻覺和雜音都隨著淡去,鈴木友紀感覺自己頓時意識清明,五感為之清凈。
莫德雷德對逐漸響亮的雜音和幻覺只感到吵鬧,她看到摩西妮再次停步指點了方位,便跟持斧羅摩一同往那個方向張望。相比有準(zhǔn)備的持斧羅摩,白堊騎士莫德雷德頓感自己的視線變成了全方位360度,周圍也不是遮擋視線的紗幔,而是環(huán)繞著的不明煙塵。
一盞盞油燈環(huán)繞著祭臺,火焰有節(jié)奏地舞動,每一朵都被神性牽引,構(gòu)成萬千變化的意向。儀式中央只有閉目靜坐的青年,按對方日本武者的打扮,應(yīng)該就是這次要回收的目標(biāo)千子村正。
就在這時,后方的煙塵繞在白堊騎士身邊,一個聲音傳入了她耳中。
“Oo…rt、”
“什么?你是誰?”白堊騎士莫德雷德警覺地回頭,但沒有意義,因為在這里她的視角本就是全方位,身前身后有什么一目了然。
“你們要小心的不只是獸?!?p> 這一次她聽清楚了,但環(huán)繞自己的煙塵也散開了,并且傳遞的警告很奇怪,有什么能跟獸(Beast)相提并論嗎?梅林那樣的謎語人她見一個想打一個。
此時她猛然發(fā)覺祭臺上不止有靜坐的千子村正,另有一個長相相近的青年手持多種法器,正在燈陣外忘情起舞。
一個?等她再確認,那個人手分化出數(shù)十只,每一只都有不同的手勢,持握不同法器,火焰跳動間,人數(shù)也在快速增長,從一至萬千,無窮無盡……
睜眼剛才一切幻覺消失,白堊騎士發(fā)覺自己維持在往前邁步的動作,而一旁的持斧羅摩只比她快一步,剛扭頭過去張望。
“是真的,我們別打攪了?!背指_摩看到祭臺上靜坐的千子村正,隱約覺得有視線轉(zhuǎn)向自己,他連忙扭頭看向跟過來的白堊騎士莫德雷德。
看到跟剛才幻覺中差不多的場景,白堊騎士附和應(yīng)答了一聲,再有脾氣的人,見過剛才詭異的幻覺,態(tài)度都會轉(zhuǎn)好些。
金廟外,雨點開始降下,躲在掩體后的神民紛紛抬頭仰望天空,眼神中的迷茫進一步加深。此刻要是狂風(fēng)落雷,他們反倒好受些,知曉剩下的人也大限已至了,不用再掙扎了。
被幾名祭司看管著,鈴木友紀也注意到石窗外飄進來的雨點,他忍不住好奇地張望外面。
“下雨了?”
語言不通,但不妨礙彼此都理解天氣變化,剛才給鈴木友紀念咒的祭司同樣看向了窗外。
雨勢有增大的跡象,而摩西妮帶著兩人也從石門后走了回來,兩人都確定了千子村正就在里面。
“嗯?這時候下雨了?”持斧羅摩與白堊騎士都對天氣變化頗為在意。尤其前者,直接走到石窗邊,伸手接住幾點雨滴。
持斧羅摩觀察一陣后,給出了他的結(jié)論?!坝晁袥]有敵意,但……也不是普通的雨滴。”
如果此刻下的是包含墮落魔力的毒雨,印度異聞殘存的人很快都會喪命,這算是個好消息,至少不會要人性命。
“不是普通的雨滴?”鈴木友紀更在意持斧羅摩后半句話。
“里面帶有神性力量……更確切地說是恩惠的力量。這場雨放在別的地方,能起到莊稼增收的效果,雖然效果也就那么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