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嗎?”顧青峍半信半疑。
“傻樣子,怎么可以,總得有人給我做飯收拾家!”
“然后呢?”她覺得她這一趟不可能是白來的。
“然后你就來了?!?p> “什么嗎?這么久沒見,見了就讓我干老本行。”她垮下臉。
“哈哈,瞅你那樣,逗你呢,姜姨聽說你要來出去買菜了,你也不仔細(xì)看看這屋子里哪還有灰,都被姜姨收拾好了?!?p> “嘿嘿!姜姨可是太辛苦了,跟你在國外那么久一定累壞了?!?p> 說曹操曹操就到,姜姨提著菜回來了,看到顧青峍親切的說:“青峍來了?!?p> “姜姨”
顧青峍從她手里接過菜袋子。
“姜姨,我們剛剛說到你,她說你在國外照顧我一定累壞了。”
“我不累,我就是做三頓飯,其他時間都有陪護幫忙。”
“姜姨,我和媽媽商量了,今晚開始你就去媽媽那邊照顧吧,我這邊自己真的可以照顧自己了,不需要再讓您跟著了?!毖瓘┱嫘母屑そ?,自他出事以來這兩年都是姜姨無怨無悔的照顧著他。
“嚴(yán)教授同意了?”姜姨問。
“媽媽同意了?!?p> “你身邊總得有個人?!?p> “有司機小朱在就可以?!?p> “哦!那好吧,你們聊著,我去做飯。”
姜姨進了廚房。
顧青峍把外套脫掉,坐在地墊上曬太陽。
“你最近多了不少奇怪的朋友?!毖瓘┱驹谒赃?。
“紅公雞和獨眼狼,不是最近多了,他們一直都在?!?p> “長頸鹿脫離了輪椅后的故事怎么寫?”
“故事是故事,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p> “內(nèi)蒙好玩嗎?”
“挺好玩的?!?p> “有青蘋島好嗎?”
“青蘋島好嗎?”
“當(dāng)然,風(fēng)景優(yōu)美,你失去辨別能力了嗎?”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哪種?”
“像是在看無知青年?!?p> “哈哈……認(rèn)知能力不錯?!?p> “煩人”
“大半年不見,你這智商總這么停滯不前不好吧?”
“你總這么諷刺我好嗎?”
“你聽不出來這是肯定嗎?”
“……”
“懟你是情不自禁?!毖瓘┳隽藗€抱歉的表情。
“我不要這樣的殊榮”顧青峍白了他一眼。
“哈哈,你有一種受氣包的面相?!?p> “對不起,我媽給我生的不好?!?p> 這輩子她從想過她會因為這個原因道歉。
“哈哈......”旬郗彥笑出了眼淚,他的笑自然而有感染力。
顧青峍發(fā)現(xiàn)她很喜歡看他現(xiàn)在的模樣,一套黑西裝里面是白色的T恤將他襯托的簡約儒雅。
旬郗彥捕捉到了她的表情變化,“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p> “哪有?”
“真的有,是不是覺得我?guī)洑饬撕芏???p> “有部分原因”
“不要有距離感?!?p> “自戀過頭了,倒還不至于。”
“顧青峍,你的工資是不是應(yīng)該分我一半,你看大多靈感來源于我?!?p> “休想,最多一頓飯?!?p> 旬郗彥的電話響了,他去接電話的時候,顧青峍在這個房子中轉(zhuǎn)了轉(zhuǎn),書房的門開著,她走了進去,桌上擺了幾本旅游雜志,她隨意翻開,幾頁后她的視線定了格。
雜志中的配圖是一個在沙灘上奔跑著的女子,她穿著到腳裸的長裙,手中揮動的白色的絲巾,臉上綻放著花開般燦爛的笑容......是白祎涵。
顧青峍翻開桌上的每本雜志都有她的圖片,她在為雜志做旅游區(qū)推廣,既是撰稿人又是模特。
他一直在關(guān)注著她,即使他的話說的多么決絕,行動還是騙不了人的。
將雜志放好,回到大玻璃窗前,旬郗彥已經(jīng)去到了院中,他講著電話,銀斗百無聊賴的趴在地上,眼皮一開一合,他的一顰一笑都收入她的眼底,這一天他等的很不容易,現(xiàn)在的笑容不只是因為自己再次站起來了,還有可以再次靠近她的那份希望。
她的心底涌上一股酸楚,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了,她的心抽抽的疼,
吃過飯后,兩人坐在窗前喝著咖啡。
“怎么這么沉默,不說話。”旬郗彥問。
“我看到你桌上的雜志了?!鳖櫱鄭V如實告知。
“她給我寄的,告訴我她過得很好?!?p> ”是不是很開心?”
“當(dāng)然開心,這是我一直以來期望的?!?p> “郗彥,我走了。”姜姨換好了衣服過來打招呼。
“讓小朱送你?!毖瓘┱f。
“恢復(fù)過程很辛苦吧!”顧青峍問。
“還好,有希望的痛苦比活在黑暗里好很多?!?p> “嗯!”
“君卓在干嘛?很久沒和他聯(lián)系了?”
“他工作很忙,很難見上一面。”
“有機會我們一起聚一次,真有些想島上的時光?!?p> “什么時候去找她?”
“不知道,順其自然吧!”
當(dāng)晚回來后,顧青峍失了魂般躺在床上,這是她第一次察覺自己的心思,為什么她總是喜歡追逐那不屬于她的情感?一夜的胡思亂想,旬郗彥和秦先的身影交替的出現(xiàn)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深秋,滿地秋葉讓人心生凄涼,踩著落葉聽著沙沙聲,不時的有小狗從身邊噠噠的跑過,找個張長椅坐下,就那么看著太陽從西邊落下,陰云密布的天空沒有晚霞,太陽就那么落下了。
下了班的秦先看到小區(qū)廣場顧青峍在那里坐著走了過去。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彼剿赃?。
“在學(xué)校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坐在校園的長椅上等你,你來后總是先對我一笑,然后靜靜坐在我旁邊聽我說這說那說個沒完,那時候不知道那么多,現(xiàn)在想問你煩嗎?”
秦先搖頭,“沒有煩過,雖然我對你有所隱瞞,但是你一直是我心中重要的人?!?p> “我好懷念那個時候,那個感覺,如今怎么都找不回來了。”
秦先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上,“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p> “已經(jīng)過去了?!?p> “那為什么還要找那種感覺?”
“或許是想念那時單純而無憂的自己。”
“現(xiàn)在有什么憂愁嗎?”
“很多,多的理不清?!?p> “你總是會將簡單的事情復(fù)雜化,不要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p> “明知前面不能走,怎么個順其自然法?”
“不要那么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