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是您?”顧青峍詫異的問。
“你也以為我是個男人是吧?”梁森笑著問。
“是的,我們同學中有喜歡外國古典文學的,她告訴我梁森的翻譯是最好的?!?p> “沒有那么好,學術是沒有止境的?!?p> “您竟然是翻譯家?”
“不像嗎?”梁森逗趣的問。
“現(xiàn)在像了!”顧青峍抱著書傻傻的笑說。
“呵呵!你這孩子!”
“梁姨,您現(xiàn)在是很多人的偶像?!?p> “這都是這些文學給我的榮譽,我的一生最大的愛好就是這些,還好,從事了自己喜歡的工作,青峍,你也快畢業(yè)了吧?”
“嗯,其實現(xiàn)在就可以找工作了,我打算年后回去再找?!?p> “不回來這里嗎?”
“這里沒有我想從事職業(yè)的公司。”
“你想找什么樣的工作?”
“插畫師”
“哦?既然能畫為什么不自己創(chuàng)作漫畫呢?”
“我對我自己的想象力沒有信心?!?p> “你可以嘗試一下,堅持也許會有收獲,畢竟別人的世界里沒有自己的精彩,雖然也會綻放一些華彩,但可能里面并不是你想說的,表達的也會不一樣?!?p> “梁姨的話我會考慮的?!?p> “你們這一代人很有主見,我相信你們都會比我們這一代人過得好,路會更寬?!?p> “你們的身上也有我們沒有的?!?p> “青峍,幫梁姨個忙。”
“您說”
“把那個綠色的冊子拿來。”
“給”
顧青峍將有些舊了的綠冊子拿下來交到梁森手里。
“謝謝你來照顧我,這個冊子送給你,如果能幫到你這本漫畫就又發(fā)揮了一次作用,如果沒有,你就當普通的漫畫看看?!?p> “給我?不需要這樣的,梁姨”顧青峍推辭。
“這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是當初啟發(fā)我做翻譯家的東西而已,很多年了,里面的東西可能對你還有點幫助,我聽小區(qū)的人說過你是美院的。”
顧青峍帶著些許好奇心翻開綠冊子,一副生動的漫畫呈現(xiàn)在眼前,整本書其實就是一個探索夢想的小故事,但是直擊心靈,她看的很是著迷,嘴角和眼角都顯示出她的情緒。
“龍前獨景”
顧青峍抬頭兩眼放光地望著梁森。
“你認識他?”梁森眉眼清亮了許多。
“我看過許多他的作品,雖然都是摘錄未完的,他的作品深深影響著我的繪畫。”
“‘龍前獨景’這個名字是在他離去后才被人熟知的,但都比較小眾。”
“您與他是好友嗎?聽聞他是抑郁成疾后來自殺的?!?p> “是,他是我的一個好友,我們一起長大,這本漫畫是在我最迷茫的時候他送我的,是他幫我找到了方向?!?p> “真的是很好的朋友?!?p> “可惜我?guī)筒涣怂?,他的作品讓他走近了死胡同,他最初開始幻聽,而后總是說有人在召喚著他,誰也阻止不了他的離去?!绷荷氲竭^去心思沉重。
“生活中一定有什么改變吧?不然只因為作品他不會這樣?!鳖櫱鄭V分析。
梁森眼神痛苦之色一閃而逝。
“那一年我結婚了?!?p> 她的話讓顧青峍心里明白了很多,“你們曾經是戀人嗎?”
“不是,但是我們彼此互相喜歡,那個年代愛都是含蓄的,在他最后的日子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了他對我的感情?!?p> “已經晚了是嗎?”
“是?。∷咧?,我想的全是他,就和丈夫離了婚,搬到了這里。”
“還是愛他。”
“他離去之后我才明白他對我有多重要,所以在余生我將懷念他作為我閑時的唯一寄托?!?p> “不孤單嗎?”
“孤單,可是這種孤單是我喜歡的?!?p> “孤單都是難受的,喜歡的?我沒辦法理解?!?p> “青峍,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的‘喜歡’你聽聽就好?!?p> “感謝您的訴說?!?p> 1.19這一天來臨了,全國的電視頻道都在回憶一年前發(fā)生的空難,空難的原因是飛機員突發(fā)疾病造成的,記者采訪了幾個活下來的人,他們訴說了當時的凄慘狀況,聲淚俱下,鳴笛默哀,讓逝者安息。
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小區(qū)內,她思慮重重的走在小區(qū)左顧右盼看著樓號。
她撞上了剛剛出社區(qū)樓的顧青峍,顧青峍想去看看旬郗彥和駱君卓,對于他們,這個日子一定不好過,早上她幫燕姨做了一些事情,才抽出時間。
“你好,麻煩問一下25棟怎么走?”女人問。
“25棟?”顧青峍打量了面前的美麗女人,她在娛樂雜質上見過她,她是娛樂公司老總的新婚不久的妻子,再想到旬郗彥,她猜到了大概。
“你也不熟悉是吧?”見顧青峍沒回答她,白祎涵轉頭要去問別人。
“我知道在哪里?!鳖櫱鄭V忙說。
“那太好了?!卑椎t涵高興的扭過頭看她。
“就在前面,你直走然后右轉就到了?!?p> 白祎涵謝過她直奔25樓方向。
她終究還是來了!
顧青峍望著白祎涵的背影凝視許久,回過神后她走向了9號樓
她在外敲了幾次門都沒有人開,窗簾遮住了窗戶,她看不到里面到底有沒有人,她撥打駱君卓的電話,通了沒有人接。
看來真的不在家,那他能在哪呢?
找不到駱君卓,她走向了海邊。
海邊很多人在做一些紀念活動,在一塊礁石上她看到了那個她想要找的身影。
她沒有走近,就立在那里望著他,他的視線注視在海面,一瞬也不移開。
他上身淺色格子襯衫,下身休閑褲子,一條腿躬起,自從認識他,他的穿著大多時候都是這樣,她不知道他從事什么工作,但是從他日常緊湊的工作可以看得出他是個對工作嚴謹?shù)娜?,在他家整日看書的期間,她從沒有看到他不良的坐姿,即使累的時候他也沒有歪倒在沙發(fā)上,他偶爾會去自己的房間里休息一下,最多半個小時就會出來。
此刻的他一定很難過吧,她曾經在腦海想過萬一顧修哪一天離開自己,她發(fā)現(xiàn)她不是煩她,而是非常的舍不得。
她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但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滿是悲傷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