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了結(jié)后,染靈終于是跟隨著鬼神回了地界準(zhǔn)備休息半日。
染靈剛回自己殿內(nèi)不過一刻鐘,便看見幻喜氣洋洋的走了進來拱手道:“恭喜恭喜啊,新任招魂使?!?p> “什么?”
幻拍了拍染靈的肩膀打趣道:“別裝了,你如今可是我地界的大人物了?!?p> 染靈擰了擰眉毛,依舊是一臉疑惑的表情:“你在說什么?”
幻驚奇問道:“你還不知道嗎,大人一回來便傳了令,命你為新任招魂使?!?p> “大人在哪兒?”
染靈將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才去面見了鬼神,而見到鬼神悠閑的在殿內(nèi)煮著茶染靈急忙走過去結(jié)果鬼神手中的木勺:“染靈來吧?!?p> 鬼神并未拒絕染靈的動作,只是抿了抿嘴角:“招魂使是不必做這些的。”
“嗯?”染靈疑惑的抬起頭:“大人真信得過染靈?”
“你分得清善惡,辨得了是非,凡事拿得了主意,自然信得過?!?p> 染靈低下頭淺笑了一下:“大人從不問染靈過去,也不打探染靈來歷,如今還愿信任染靈,染靈真的很欣喜?!?p> 鬼神拿回染靈手中的木勺,自顧自的煮著茶:“如此便好好做。”
“大人與從前不同了呢。”
“嗯?”
染靈乖巧的坐到一側(cè),像只小貓一樣的偏著頭看著鬼神:“大人愿意同染靈多說些話了,也對染靈放心了?!?p> 鬼神不作聲,心里卻復(fù)雜翻涌,有一絲說不上來的情緒在蔓延,總覺得此時與染靈言笑晏晏的坐著說說話竟是讓人分外安定。
目光掃過染靈,看到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著,也不經(jīng)意的勾了勾嘴角,許是孫慕霜那件事之后,許是更早以前,鬼神便已習(xí)慣了身邊這個時而正經(jīng)嚴(yán)肅時而活潑靈動的丫頭了。
她來地界的這些日子,這清冷了千年的鬼神殿也溫暖了起來,而自己這顆石頭心也如復(fù)蘇了一般,慢慢被牽引被扯動。
染靈看著鬼神面容溫和的在烹茶,心里不禁贊嘆道:這長得好看的人真真是做什么都賞心悅目,便是那手指一動也像是一首情詩,撩撥得人心動、情動。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染靈向前傾著身子小聲說道:“大人之前答應(yīng)的免死金牌可還作數(shù)?”
鬼神不以為意:“怎么,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招魂使還不夠?”
“那前任招魂使不也是說炸了便炸了,要是哪天染靈又惹了禍,大人一怒之下也把染靈給炸了怎么辦?”
鬼神挑了挑眉:“那你想如何?”
染靈見鬼神言語松動,立即抓住機會道:“大人賜一塊免死金牌給染靈,這樣染靈犯了錯便能抵擋一次?!?p> “可是本座從未有過這個東西。”
“那……”染靈撓了撓耳朵:“大人象征性給個物件,或者承諾染靈一句也可?!?p> 鬼神手指點了點染靈頭上的白玉血簪:“這東西早就給你了?!?p> “嗯?”
“你既入了鬼神殿,是為鬼神之人,本座自然是會護著你,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p> 染靈擔(dān)任新任招魂使一事不過半日便傳遍了地界,閻羅殿聽聞后也是掀起了不少的波浪。
一向暴躁的楚江王直接掀了桌子,在閻羅殿內(nèi)破口大罵,唯恐天下不亂的秦廣王拉了好一陣才將楚江王拉住,不然依著楚江王的性子,定要將閻羅殿內(nèi)鬧得人仰馬翻。
“真是越來越猖狂了,特使也就算了,如今竟是將招魂使如此重任交付給那個婢子!”楚江王在閻羅殿內(nèi)咆哮著。
秦廣王墊著腳尖小心繞過灑落一地的杯碟,撿起被楚江王扔在地上的令牌:“他要回來了,你也放心些了?!?p> “你說的是……”
秦廣王揚了揚手中的令牌:“曾經(jīng)弄死鬼神殿的那兩個婢子就是他的主意,為的就是壞了那個染靈的名聲,如今他親自回來了,你我都可以省心許多。”
“是啊,他要回來了,那鬼神殿沒幾天安生日子了?!?p> 這邊的染靈新上任接到的第一個召喚,便是個令人頭疼的。
召喚者是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孩童,見到染靈時還害怕得將手中的清香都給丟了。染靈見狀苦笑了一下:“孩子,喚吾何事?”
那孩子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發(fā)抖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染靈也不再浮在半空中,緩慢落了地,恢復(fù)了凡人的樣子慢慢走近孩子蹲下來:“告訴姐姐,是誰教你這樣做的?”
那孩子緩了好一會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是……是個大哥哥?!?p> “那他人呢?”
“我……我也不知?!?p> 染靈小心的扶著孩子起身,替他將身上的灰都拍了去,還捋平了衣服上的褶子:“記得以后別隨便答應(yīng)別人做事,也要小心些不懷好意的陌生人。”
那孩子從染靈手中掙開,后退了好幾步之后轉(zhuǎn)身跑了,留染靈還蹲在原地一臉莫名。
染靈撿起了地上的清香看了看,果然是有靈力殘留,試著用靈力追蹤,便看見清香中跑出來一根白絲,隨著風(fēng)吹的方向向東南方向飛去。
染靈不急不緩的跟著白絲走著,穿過了一片松樹林后來到一座小山包處,染靈冷了冷眼神提步上了山,直到了半山腰處時,才看見白絲溶解消失不見。
四處觀望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人跡,染靈掐指算了算,走到一顆高樹之下:“讓一個孩子去做這事,不仁義吧?!?p> 樹枝隨著風(fēng)動了動,有幾片葉子飄落下來,落在了染靈的肩膀上,染靈不屑的笑了一下,用靈力將樹葉抖開,而后推開幾步將那只清香拿出來燃上插在地面之上,講手?jǐn)n進袖子氣定神閑的站在一旁。
待清香即將燃盡時,樹上的人終于是現(xiàn)了形,搖搖晃晃的從樹上飄落下來。
染靈抬眼看去,是一個身穿血紅色衣袍的男子,齊腰的黑發(fā)只用一根紅色的發(fā)帶系著,腰間別著一直血玉打造的笛子。
只這一身穿著,染靈就覺得是個不一般的了,哪知仔細向臉上瞧去時,才覺得這真是個妖孽。若說染靈長得是算清秀,那蘼窈長得妖艷,那這名紅衣男子便是長得幾近狐媚妖孽了。
濃眉入鬢,一雙丹鳳眼含春般流轉(zhuǎn),細挺的鼻梁之下是一張嫣紅的嘴唇,尤其那刀子般的臉龐讓染靈都有些贊嘆,這要是個女子,那得是要多傾國傾城。
紅衣男子上下打量了染靈一圈,捂著嘴笑道:“本以為招魂使是個糟老頭子,沒想到還是個小丫頭。”
染靈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聲音冷冰冰道:“爾喚吾何事?”
紅衣男子勾起嘴唇笑了笑:“倒是像個樣子?!?p> 染靈正想動用靈力探查一下這個人深淺時,卻被男子打斷:“還請招魂使大人幫我一個忙?”
“何事?”
紅衣男子取出腰間的笛子摸了摸:“將此物交于招魂使保管,待我取之日,招魂使再取我壽數(shù)作為保管的報償?!?p> 染靈撇了一眼笛子,眼神卻越發(fā)冷起來:“本招魂使不是來與你保管物品的,你且自己收好?!?p> 說完,染靈就轉(zhuǎn)身欲走,卻被男子飛身擋?。骸按宋锸玛P(guān)重大,只有放在招魂使這兒我才放心?!?p> 染靈揮手欲打開男子,卻不料男子竟是道行不淺,一下便抓住了染靈的手腕戲謔道:“招魂使一言不合便要動手嗎?”
染靈抬起左手祭出靈力向男子打去,男子急忙躲避之時染靈才堪堪抽回了手,染靈拍了拍被捏過的袖子大喝道:“放肆!”
男子此時才正色道:“招魂使,在下是認(rèn)真請求的,此物至關(guān)重要,所以才請招魂使保管。”
染靈斜了一眼男子:“何以為證?”
男子將笛子遞到染靈面前:“招魂使瞧瞧,這可是地界之物呢。”
染靈這才真正注意到笛子,見笛子成色似乎與自己的白玉血簪相近,但笛子周圍沒有紫光圍繞,只是有股淡淡的黑氣。
“那又如何?”
男子手指滑過笛子,一雙丹鳳眼飽含悲傷之氣:“此物于我來說,比性命更重要,但現(xiàn)在我有要事纏身,所以必須得將這地界之物交給地界保管?!?p> 染靈不相信的拿過笛子看了看,剛準(zhǔn)備說話時,便見那紅衣男子轉(zhuǎn)身飛走,只丟下一句:“來日再會?!北阆Р辉?。
染靈有些氣惱,險些將笛子扔在了地上,平和了好幾口呼吸之后,才拿著笛子返回了地界。
到了地界,染靈先行去找了道子,見道子老神在在的在幻的院子里喝著酒,染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將笛子扔在了道子的身上:“你倒是清閑!”
道子的酒壺險些就被染靈扔的笛子打翻了,道子急忙手忙腳亂的護住酒壺才沒至于灑出,那沒人管的笛子便掉在了地上。
道子抬頭看了看染靈的神色不好,才討好的自己彎腰撿起笛子放在桌上:“我說丫頭,你火氣怎么這般大?”
染靈瞅了一眼笛子,更覺得有些氣惱:“我說,你如今也算是個特使了,為何什么事都讓我去,而你自己在這里逍遙得喝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