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陂環(huán)顧四周,獰笑道:“該從誰先開始呢?”
君陂目光鎖定在明月和費托這處,明月一邊抹淚一邊用絲巾覆在費托的腰間傷口處,傷口流出的鮮血立時將潔白的絲巾染成紅色。
“我們狼人刀人,向來都是從‘預(yù)言家’或‘守衛(wèi)’開始的……”君陂說著,緩步向明月那里走了過去。
裴云見狀,焦急地喊道:“月兒,快跑!快跑!快跑??!”他見明月恍若未聞,只是一直以血紅絲巾反復(fù)擦拭著費托的傷口。裴云又向君陂叫道:“狼人,你的對手在這里!”
君陂斜斜地瞅了裴云一眼,說道:“村民暫且往后放放,先從屠神開始?!?p> 裴云怒道:“混賬,我可不是什么村民,龍族戰(zhàn)士可殺不可辱!”他無力站直身子,便抓了一個雪團向君陂砸去。君陂腦袋一歪,輕松地避開了雪團,他不再理會裴云,徑直向明月走去。
裴云咬緊牙關(guān),用盡最后的力氣向前爬去,抱住了君陂的大腿,他沖明月叫道:“快跑!月兒,我求你了!快點跑??!”
明月仍然跪地伏在費托身旁,沒有絲毫要離開的舉動。
君陂冷哼一聲,一腳重重地踩在裴云的頭上,將他的臉埋進了雪里。君陂腳在裴云頭上挪動著,大聲說道:“龍族戰(zhàn)士算什么?在惡魔大人的面前不過就是一只螻蟻罷了,我想怎么羞辱你就怎么羞辱你?!?p> 裴云雖然頭被踩在雪地里,他雙手仍然摳住君陂的腳,用指尖刺進對方的皮肉。君陂大怒,俯身掐住裴云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
“寶寶,你想繼續(xù)玩嗎?那就準備吧!”君陂用力掐著裴云的脖子,同時口中數(shù)道:“一、二……三!”他數(shù)到“三”時將裴云往圣光樹的方向扔了出去。裴云身子飛過了幾棟木屋,撞在了谷口的圣光樹下,這股巨大的沖撞力令圣光樹的綠葉紛紛掉落下來,覆蓋在了裴云的身上,而裴云也在瞬時間昏死了過去。
君陂呸道:“自不量力的螻蟻,也敢阻擋我惡魔的路!”他解決了裴云后,走到明月的跟前。
明月站起身來,冷冷地注視著君陂。
君陂見明月面上雖然淚痕未消,但凝視他的目光卻毫無懼色,倒也頗有些意外。
君陂道:“你不害怕?”
明月平靜地說道:“面對邪惡勢力,清泉家族的人不知道害怕?!?p> 君陂道:“那臭小子叫你逃跑,你怎么不逃?”
明月回望了一眼費托,只見費托面如金紙,連話已經(jīng)都說不出來,明月見狀心頭一酸,低聲說道:“我不可能扔下費大哥獨自逃走的,你可以將我們兩人都殺了?!?p> 君陂獰笑道:“殺戮并不符合王者之道。我現(xiàn)在身為雪谷之王,愿意賜予你一條求生之路,只要你向我下跪,并誓言永遠臣服于我,那便饒了你的性命?!闭f完他又仰天狂笑起來。
的確,相比起屠殺,讓敵人臣服于自己,是一件更令人痛快的事情,更何況對方還是兩個神民。
明月輕輕一笑,搖頭說道:“自稱為王,并不是真正的王。清泉家族的人永遠不會臣服于惡魔?!?p> 君陂聞言大怒,他舉起狼爪,說道:“我們狼王有句口頭禪,‘殺戮才能讓人敬畏’,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句話真他媽的是真理?!?p> 明月冷然說道:“我們清泉家族信奉的格言是——自由的一天勝過戴著枷鎖的一生。有些事比生命更加重要。”
君陂面目猛地抽動,他惡狠狠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
君陂舉起的狼爪猛地朝明月的頭頂落下。
明月閉上了眼睛。
母親大人,我們將在天上相逢。
狂風再度呼嘯而起,雪谷內(nèi)地上的圣光樹葉又被風卷至了空中??耧L席卷綠葉在空中旋轉(zhuǎn),在雪地中形成了一根粗大厚實的熒光綠柱。
風聲大作,令君陂停止了動作,他轉(zhuǎn)頭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情況,見到半空中的狂風綠柱時,嚇了一跳。
明月也被風聲所擾,睜開了眼睛,當看到巨大的風柱,她并沒有十分吃驚,只是輕聲說道:“圣光神跡又要降臨了嗎?”
風嘯之聲越來越響,風勢越來越大。
撒坦站到風柱前方,雙手張大,高聲說道:“圣光之神出現(xiàn)了!圣光之神出現(xiàn)了!”
君陂“呸”了一聲,叫道:“哪來的什么圣光之神!樹葉也不過就是果腹的食物而已!老子改天就劈了這鬼樹當柴燒?!?p> 風柱越變越大,聲勢響徹云霄,整個雪谷仿佛都在微微震動。不少圣光村的村民們都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見到這奇異的場景,大家都不禁心神震動,反而沒在意到站在一邊已經(jīng)化身為狼人的君陂。
撒坦跪在地上,面朝圣光樹說道:“偉大的圣光之神,懇求您鏟除邪惡的魔物,讓雪谷之民能夠心無滯礙地沐浴在您圣潔的光輝之下?!?p> 撒坦指著君陂,朗聲道:“狼人!殺!”
風柱緩緩移動,朝君陂的方位移了過來。
君陂毫無懼色,他厲聲叫道:“便是真的有圣光神,我也不怕!誰敢阻我惡魔前行之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他不但沒有躲閃風柱,反而擺好架勢,準備與風柱迎面相撞。
君陂與風柱甫一接觸,風柱無法卷動他的身子,君陂站在風柱的中心,大聲笑道:“圣光之神,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哈哈哈哈……”
這時,雪地中的圣光樹葉紛紛飛起,朝風柱的方向飛去。明月站在風柱的近處,見成群的樹葉飛了過來,俯身抱住了費托的身體。撒坦、巴底由相對一視,大步?jīng)_了上前,將費托和明月分別抱起,向遠處跑開。
隨著飛入風柱的綠葉增多,柱體被密密麻麻綠葉所覆蓋,再也看不見風柱當中的君陂。片刻之后,光亮大盛,厚粗的風柱開始漸漸變得細窄。
風柱之中的君陂,原來的囂張狂笑慢慢變成了哀嚎,隨著風柱越變越細,他的嚎叫聲也變得越發(fā)的凄厲。
撒坦和巴底由跑到碧潭之旁,將明月、費托放下,再回頭一望,這時風柱已變得僅如獵槍的槍身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