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托被暗算后又連番力戰(zhàn),體能已接近極限,他見明月落水,逃跑策略落空,驚懼之下,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在樹枝上失去了知覺。
魯歐見魯歐昏迷,明月中劍,知道自己勝局已定,但他心中沒有半分喜悅之情。與毫無實戰(zhàn)經驗的夏娜不同,魯歐經歷過幾次人狼戰(zhàn)爭。但這場戰(zhàn)斗,是他出道以來打得最迷的一場戰(zhàn)。明月雖是主動認狼,但從她與費托間的對話來看,實在不像是一個狼人的言談舉止。
如果明月是狼,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
看著躺倒的費托,魯歐自言自語道:“究竟是你愚蠢,還是我愚蠢?”
魯歐見到費托腰上仍然插著匕首,走上前去,拔了出來,接著扯下樹上的幾片較大的樹葉,按在費托的傷口上,止住他鮮血外流。
以葉止血,本來只是魯歐的權宜之計,但當幾片圣光樹的葉子蓋在費托的傷口上時,樹葉泛起綠色的柔光,費托腰間傷口竟奇跡般的停止了向外滲血。
魯歐見了嘖嘖稱奇,心中暗道:“沒想到圣光樹葉除了可以果腹外,還能止血,這真是戰(zhàn)士背囊中的必需品?。 彼终藥灼~子,放在費托其他幾處傷口上,幫他止住流血。
通過這場戰(zhàn)斗,發(fā)現了樹葉的神奇功效,或許這才是打這場戰(zhàn)的唯一收獲吧。
“拜托,正義的騎士,幫幫忙!”魯歐聽見下方傳來巴底由的聲音。他向下望去,不覺有些好笑,原來被費托撞飛的巴底由和撒坦,恰好被夾在兩根圣光樹枝之間,絲毫動彈不得。魯歐搖頭苦笑抱起費托這位令他尊敬的對手,從樹上躍下,在經過撒坦、巴底由身邊時,在二人后背各踹一腳,解了兩人的被夾窘困,接著三人一齊落回地面。
“多謝了,兄弟,你是最強的戰(zhàn)士!”巴底由拍拍魯歐的后背。
若是往常,魯歐聽到這樣的贊譽,心里必會有些得意。但今天,魯歐卻恍若未聞,他將費托放躺在圣光樹底,心里油然生出莫名的不安感。
這時,夏娜從水里躍起,她將明月躺放于碧潭岸邊,并伸手探觸她的鼻子,明月已經停止了呼吸。夏娜從懷里掏出一瓶紅色的薔薇藥水,灌入明月的口中。但明月已無法吞食藥水,藥入口中,卻不下肚。夏娜捏著明月的嘴巴,想強令她吞下藥水,但這一折騰,反令藥水從她口中全部吐了出來。
夏娜心急如焚,沖魯歐叫道:“你個狼人騎士,給我滾過來!”
魯歐聽得夏娜招呼,急忙跑到岸邊,見到他的金劍從后背穿至前胸的明月,她的上身被冰霜所凍結,但明顯可以看到她胸口凝結成冰的鮮紅血跡。
夏娜抬手給了魯歐一記耳光,她怒吼道:“先殺塔雅熊,再殺預言家,你他媽是狼人的強力盟友??!”
魯歐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明月,他自然知道狼人胸口絕不會流出紅色的血液,看來守衛(wèi)沒有站錯邊,站錯邊的恰恰是他這個行事莽撞的騎士。
圣光村的人都圍了上來,對著明月指指點點,夏娜沖周圍的人喊道:“你們都看到了,她不是狼人,狼人的心口流出的黑血,只有人族的心口才會流出鮮紅的血液!”
圣光村的村民們議論紛紛?!袄侨肆鞯氖呛谘?,我見過的,她確實不是狼人?!薄拔以缇驼f了,這么可愛的女孩,怎么會是狼人呢?!薄澳銊偛耪l在亂喊說她是狼人的?”“就是那個蠢笨如牛的阿姆在亂喊亂叫!”
撒坦、巴底由、阿姆等人都圍了上來,見到明月倒在地上,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阿姆嘆道:“原來她真的不是狼人,我們又一次地站錯邊了。”
巴底由將拳頭重重地捶在地上,罵道:“人他媽都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他憤怒地站起身,推開圍觀的人群,徑直往村里走去。
撒坦默默地注視著明月,眉頭緊鎖,似乎在想著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夏娜朝魯歐背上猛捶了數拳,狠狠地道:“瞧你干的好事,現在怎么辦,你告訴我!現在怎么辦!”
魯歐跪在明月身前,一邊默默承受著夏娜的斥責和捶打,一邊撫摸著明月清秀的面容,心里一片茫然。作為騎士,與錯誤的對象進行了一場錯誤的戰(zhàn)爭,糟糕的是,他還贏了。
我錯了嗎?真的錯了嗎?魯歐在內心中不停地質問著自己。
過了良久,魯歐才抬起頭,呆望著夏娜問道:“你不是還有救人的藥水她嗎?”
夏娜將藥瓶丟在魯歐的身前,怒道:“薔薇藥水只能救活人,救不了死人!她現在連藥水都灌不下去,你倒是說說看怎么救!你說啊!”
魯歐雙手抱著頭,不敢再說一句話。
撒坦突然說道:“她還有救?!?p> 眾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撒坦,夏娜更是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撒坦重復道:“她還有救?!?p> 魯歐從地上站起,雙手抓著撒坦的肩膀道:“你說的是真的?”
撒坦道:“偉大的圣光之神無所不能,面對心懷誠意的善良信徒,圣光有時會展現神跡?!?p> 魯歐想到圣光樹葉能夠止血的神奇功效,心念一動,或許圣光神樹真的有起死回生的神通,那也未可知。魯歐道:“對,對,圣光神樹!圣光神樹!”
夏娜有些不可思議:“連死去之人也能救活,竟然會有這種事?”
撒坦道:“圣光之神,無所不能,這是毋庸置疑的真理。只不過,要讓圣光展現神跡,信徒卻需付出代價?!?p> 魯歐內心充滿了悔恨,他大聲道:“若能換得她的性命,什么代價我也愿意付出!”
撒坦道:“如果這代價是你的生命呢?”
魯歐此時心中只存著彌補過失一個念頭,他斬釘截鐵地說道:“騎士的榮譽比生命更為重要,若能洗去這個污點,我可以獻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p> 聽到魯歐說這話,夏娜猛然一驚,暗感事態(tài)有些不對勁,她急忙道:“你又在沖動什么,這話是能亂說的嗎?”
“既然犯下了錯誤,就必須承擔代價,這是《戰(zhàn)士法則》中所闡述的騎士信條?!濒敋W喟然道:“費托能夠踐行守衛(wèi)信條而無所畏懼,同樣身為白城戰(zhàn)士的我,又怎能落后于他?”
夏娜見魯歐意愿堅決,一時間也不好再說什么,但她心中卻生出很強烈的不安感。
撒坦豎起大拇指稱贊:“聽說騎士是戰(zhàn)士中最具有榮譽感的一個群體,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比鎏垢┥韺⒚髟卤Я似饋?,并說道:“既然你有這般決心,我便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