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物是人非
青棲山，屹立在山頭的整個殿宇張燈結(jié)彩，紅色的“囍”字四處遍布，紅色的幔帳迎風飄揚，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到處都是一片喜慶祥和的景象。
到了山腳的歐陽澈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心里感慨頗多，記憶里青棲上好像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這樣的喜事了。
想想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小時候和師兄弟們練武嬉戲的場景仿若就在昨天，可是一轉(zhuǎn)眼間都變成風華正茂的有志青年了，就連從小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師兄長師兄短叫著自己的小師妹都要成親了。
也罷，這世上本就沒有什么不成不變的事，或滄海桑田，或繁華落幕，留下的也只是一些刻骨銘心的記憶而已。
明天，就是她的大喜日子了，作為師兄，真心的替她高興，終于覓得了如意郎君，只要她過得開心幸福，他也算是了了這么久來的一樁心愿了。
歐陽澈正沉思間卻忽然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肩膀，他回頭只見張海清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自己。
他說：“大師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p> 歐陽澈一怔，但很快便釋然了，微微一笑“師弟，客氣了，明天就是你和師妹的大喜日子，大師兄，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謝大師兄吉言，我一定會好好善待婉兒的！我們也一定會很幸福的！你放心好了吧！”張海濱依舊笑，可是眸里卻明顯帶著一絲奚落的意味。
許是還有些介懷自己的和婉兒的過往吧？清者自清，說到底他們之間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他又何須向他解釋？
歐陽澈也沒有多往心里多想，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師父他老人家，最近身體還好嗎？”
張海濱故作一臉凝重“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昵？師父他練武時走火入魔了導致中風，現(xiàn)在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什么？怎么會這樣？上次回來的時候師父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就病得這么嚴重了？”?這個消息對歐陽澈來說無疑于晴天霹靂，他整個人慌亂不已，一時間怎么也無法接受。
“我也不知道，當時情況十分緊急，等我和眾師弟趕到的時候，師父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經(jīng)過了醫(yī)治，勉強留了一條命，但是身體已然癱瘓了！”張海濱說著似回憶起了當日的情景似的，眼底里有著一抹讓人無法忽略的悲傷。
“事不宜遲！快帶我去看看師父！”事情發(fā)生的太過忽然，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然而這一切也只能等見到了師父才會撥云見日。
“嗯！大師兄請隨我來，等下你見到了師傅一定要冷靜，他老人家再也經(jīng)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張海濱交代完后便在前面為歐陽澈帶路，歐陽澈在門口躊躇了半天，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張海濱就跟在了他的后面，那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甚是詭異的弧度。
許久不見，屋子里還是一如既然的干凈整潔，絲毫不見半點邋遢的跡象，直到現(xiàn)在，他也不敢相信張海濱所說的是事實，師父是那么要強的一個人，他又怎么能容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再往前走，遠遠的就看見了凌浩天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床上，歐陽澈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快速的跑上前去，緊緊的握住了凌昊天的手“師父，你醒醒，你醒醒啊，澈兒回來了，澈兒回來看你了！”
凌浩天恍恍惚惚中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而且聲音還是那么的熟悉，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了歐陽澈。
他混濁的眸里瞬間噙滿了淚水，嘴里“啊，啊，啊……”的叫個不停，可始終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他最愛的徒兒終于回來了。
“師父，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都是澈兒不好，是澈兒回來晚了，害你受苦了！”歐陽澈將凌浩天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嘴里哽咽不已的說道。
看到他如此舉動，凌浩天心里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兩行清淚緩緩從眼角流了下來。但當他看到歐陽澈身后的張海濱時就面目猙獰，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激動。
“大師兄，你就在這里陪陪師父說說話吧！我還有一點事就不奉陪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派我人通知一聲！”張海濱對著歐陽澈客客氣氣的說道。
“嗯，你去忙吧！我留下來陪陪師父！”歐陽澈溫和道。
直到張海濱的背影消失不見后，凌浩天又嘴里又開始“啊，啊，啊……叫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腦袋都輕微的抖動起來，儼然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師父，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你別擔心，澈兒在，澈兒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把事情的真相查得水落石出。你放心吧！”歐陽澈看著遭此磨難的凌浩天，心里生疼的厲害，他怎么也不忍心再刺激到了他了，他想有些事清自己一定會調(diào)查清楚，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凌浩天聽到了歐陽澈說的話，漸漸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就像熟睡中的孩子一般安祥。
師父，你好好的睡吧！澈兒會陪著你的！就像小時候澈兒生病了，你不眠不休陪在澈兒身邊一樣。歐陽澈搬了一把凳子坐到凌浩天的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靜靜的端詳著床上的人。
張海濱站在門外，豎起耳朵，目不轉(zhuǎn)睛窺視著屋里的一切，他沒有沒聽到他們說什么話，也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跡象，如此，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了。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哼，就憑你歐陽澈還想和我斗？真是不自量力！你不過也是一介武夫，不值一提罷了！要不然，掌門的大權會掌握在我的手中？
師父啊，師父啊，你落的如今這般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別人，誰讓你一直瞧不起我的……
張海濱在心里冷笑著，垂在腰側(cè)的雙手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緊接著便陰沉著一張臉走開了。
晚上歐陽澈站在院外，看著外面繁星點點的天空，思緒卻飄出老遠。這都是怎么了？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原本熟悉的一切，為何如今都這般陌生，像是早已物是人非了。
師父武功超群，從不練邪門武功，現(xiàn)在卻走火入魔，癱瘓在床；師妹以前的單純可愛，現(xiàn)在卻蒼白冰冷；二師弟，他看著自己不復以前的真誠，就像是無形中隔了一道屏障，怎么也看不真切了。
還有，師父為什么看到張海濱后會這么激動，這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問題到底出在哪？歐陽澈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皺著眉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大師兄，好興致啊，這么晚了，竟然有閑情逸致在這里賞月！”凌婉兒，經(jīng)過精心裝扮，一身青色的束腰紗裙現(xiàn)身在歐陽澈的背后，儼然成了這暗夜里的一道風景。
“婉兒，夜晚風大，小心著涼！明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早點回去休息吧！”歐陽澈扭過頭來對著凌婉兒，一臉關切的說道。
“是啊，明天我要成親了？難道大師兄你不想說點什么？”凌婉兒深吸了一口氣，強顏歡笑道。
“婉兒，大師兄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情同兄妹！看著你要成親嫁作人婦，從此多一個人來關心疼愛你，大師兄替你高興！祝你和海濱師弟恩恩愛愛，百頭到老！”歐陽澈看著凌婉兒一臉真誠的說道。
“恩恩愛愛，白頭到老？大師兄難道不知道我愛的人是誰？海濱對我很好，但是我很清楚我愛的人不是他，其實，我愛的人一直是你！可是，你為什么要那么狠心，為什么要拒絕我？”凌婉兒雙手抓著眼前男子的雙臂，眼里噙滿淚水，一臉激動的說著。
“不，婉兒，你別這樣！我已經(jīng)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把你當妹妹看?；蛟S你只是習慣我在你身邊，或者說依賴我在你身邊，其實那并不是愛！”歐陽澈推開女子的雙手，看著遠處，眼神冰冷，聲音悠遠綿長的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我很清楚，我自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你！這么多年來，這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更是不可改變的事實?！?p> “其實，我當初和海濱在一起，就是為了氣你，報復你。誰知道我爹竟當了真，默許了此事！”
后來，我三番五次都向海濱挑明了說，我不愛他?？伤看味颊f不在乎，會一直照顧我，一直對我好?！?p> “再后來，爹爹走火入魔癱瘓在床，而師門大小事宜，又需要有人打理，所以我和他成親理所當然，亦是眾望所歸！”
“現(xiàn)在好了，你回來了，以前的事我都可以當作沒發(fā)生過，只要你一句話，只要你說，愛我！我便會和他取消婚禮，拋開一切和你在一起?！?p> 澈……”凌婉兒情真意切說著，從歐陽澈身后緊緊的抱住了他，那眼淚簌簌的從眼角滑落，這個擁抱，她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經(jīng)快要忘記了自己心里到底裝著誰。
“婉兒，別，別這樣！放開，你放開！你我已然不可能在一起了，老早我就和你說過了，我心中已經(jīng)有喜歡的女孩子！海濱師弟對你很好，我也看得出他很在乎你，所以你好好珍惜！師兄祝你們幸福！”歐陽澈沉重的說道，微微蹙了眉，使勁掙開凌婉兒的懷抱，頭也沒回的就往前走。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我都已經(jīng)放下身段了，不計較你以前對我說的話，對我所所造成的傷害，一心想留在你身邊。可你為什么還是不肯和我在一起……”
凌婉兒沒有追上去，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任眼淚逆流成河，除了痛，還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