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澤并沒有理會它在說什么,只是凝視著鏡中緩緩的臉龐,忽而問道:“她是不是有點不高興了?”
雖然被塞到鴻福宮,有違她的心意。但是,她為他治病的這段時間,她是真心地關(guān)心他,每天都在努力地研究各種醫(yī)書藥典,竭盡全力地治療他的病。平日里往來間,他也能感覺出她對他也并沒有什么抵觸埋怨之心。
但是,昨晚他發(fā)病后,她明顯就不高興了。
胖橘貓一怔:“誰?”
“緩緩?!边@蠢問題,星華高不高興關(guān)他屁事?!
胖橘貓翻了個白眼:“當然不高興了。她昨天那么高興,以為能離開這里了。結(jié)果又走不了了,空歡喜一場,能高興起來才怪!”
月澤又問:“她是不是怨我了?”
胖橘貓“嗤”的一聲笑了:“殿下,你是在逗我吧?就憑你要做的那些事情,難不成還指望著她能感激你?”
胖橘貓想了想,跳上被子,在月澤面前蹲好,語重心長地說道:“殿下,你最近不太對勁啊!該不會真是春心動了吧?”
“咱們小緩緩是拒絕了皇后,不肯加害于你沒錯。但那是因為她認為星華也是維護你的,可并不是因為她的心就向著你了。她也說了,將來如果你與星華相爭,她就殺了你。你可清醒一些吧,可別布了滿盤棋,結(jié)果輸在了一個女人身上?!?p> “以我之見,就應該由我去下藥,然后殿下趕緊與她雙修,這樣殿下的神功就大成了。然后把她給殺了,不給那邊留丁點好處。就算因此激怒星華,調(diào)轉(zhuǎn)槍頭來對付你,我們也沒什么怕的了?!?p> “得不到的東西,就毀掉,那是無能之輩的所為?!痹聺砂祽涣伺珠儇堃痪洌抗馐冀K沒有離開鏡面?!熬従徟c他們不是一路人,我要把她從那邊拉出來?!?p> 胖橘貓“嘁”了一聲:“她跟我們也不是一路人?。 ?p> “我也不需要她跟我們一路?!?p> “什么意思?”胖橘貓感覺自己的腦子可能有點秀逗了,竟然沒明白過來什么意思。
“我贊同殿下。”蓯蓉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懂殿下說的什么意思?”胖橘貓瞪著眼問。沒道理蓯蓉都懂了,就他沒懂。
“當然懂?!?p> “你別不懂裝懂!”胖橘貓表示不信。明明他比蓯蓉聰明得多!
“我看你是當貓當久了,聽不懂人話了?!?p> “特么的老妖精,又搞種族歧視……我撓死你!”胖橘貓怒喝一聲,飛身而起,便張開爪子,往蓯蓉臉上抓去。
相對于他的氣勢洶洶,蓯蓉面不改色。待他撲到近處,直接拂手一揮,便將他拍到右側(cè)的墻壁上,壓成了一個貓餅。
第二天,緩緩果然找月澤提出想要回家一趟,與家人一起過中秋。
月澤當即就應允了,只是讓她明日再走。一來,皇帝那邊需要時間去說服。二來,緩緩為了他的病辛苦了這么久,如今她要回家,他自然也要備著禮品,以表感謝之情。
這天晚上,緩緩是懷揣著忐忑的心情,一夜未眠,深怕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她又回不成家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蓯蓉就來敲她的門,告訴她,車駕已經(jīng)準備好了,她可以隨時出發(fā)了。
緩緩走出門,看著停在院中的金翼鶴車駕,一時恍在夢中。
梨香將收拾好的東西搬上車,蓯蓉便推著月澤出來了。
“殿下。”緩緩上前見禮。“多謝殿下成全?!?p> 月澤看著她,目光和煦而溫暖。
“中秋佳節(jié),理該與家人團聚。因為我,已經(jīng)讓你有了太多的為難。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nèi),我也理該盡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p> 緩緩也不知該說什么了。如果沒有他,她與星華應該早就順順利利地完婚了。按這樣說的話,她應該怨他。但是,他也是無奈。而且,還這么可憐。對他,她不僅怨不起來,反而充滿了感激和愧疚。明明她留在他的身邊,對他的病情有好處,也可以讓他少受些罪,但她卻一直想著離開……
半晌也只能說出一句“多謝殿下”,轉(zhuǎn)身上車前,再次叮囑道:“我給蓯蓉的藥方是改良過的,對殿下的經(jīng)脈有益,殿下還需每日按時泡一泡。近來天氣好,每日多出來曬曬太陽。還要試著多走動走動,如果一時走不了,也不要著急。殿下的病,需要時日靜養(yǎng)、恢復,急不來的。慢慢的,一切都會好的。如果有什么事,就馬上派人來找我?!?p> 月澤朝她微微一笑:“都已經(jīng)記下了。你安心去吧。我們等你回來?!?p> 聽到他的這一句“我們等你回來”,緩緩頓時覺得心中一緊。無形之中像是有一只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失了言語,甚至忘了呼吸。匆匆點了下頭,就轉(zhuǎn)身上了車架。
輕紗的門簾層層垂下,將月澤的身影朦朧地掩在外面。
他說,他等她回來。他是那般地期盼著她能夠回來,期盼著自己的病能夠早日痊愈。他卻不知,如有可能,她都不想再回來了。而且,她也答應了星華,只祛除他的邪火,讓他免受邪火炙烤經(jīng)脈之苦。卻不再為他疏通經(jīng)脈,讓他作為一個經(jīng)脈閉塞、無法修煉的“廢物”,繼續(xù)“廢物”下去。
她明明是有能力讓他成為正常人的,但是她卻違背了良心。
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覺的面目可憎。
“大小姐回來了!”
緩緩的突然回來,風家上下都喜出望外。
風夫人都喜極而泣了,拉著緩緩的手,就泣不成聲:“緩緩!我的緩緩,終于回來了!”
“姐姐,你回來了,那是賜婚改回來了嗎?”徐徐也圍在跟前,但是她擔心的是賜婚之事。她就怕?lián)軄y反正,皇帝圖個省事,直接把她換給寧王了!
說起賜婚之事,緩緩也是無奈:“沒有,還是老樣子。這次是寧王殿下幫我向陛下求了恩典,回家過中秋的?!?p> “哦?!毙煨煺f道?!盎屎竽锬锛由咸拥钕虑笄橐捕疾恍邪?,陛下竟然這么頑固的嗎!”
“徐徐!”風長卿呵斥了一句,這丫頭,竟還評判起天子的作為了。
徐徐努努嘴。她就是不高興嘛!本來都沒她什么事,皇帝老兒閑得蛋疼,非要來個亂點鴛鴦譜,把她拖下水了,讓她成了“搶”了自己姐夫的那個人。偏偏誰都不看好她做這個太子妃,她也不想自討沒趣。如今還得每天擔心著,會不會被換給那個殘廢!真心塞!